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锤子直接砸在了棺材钉上,砰一下钉进去了三分之二。
我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这口黑色的棺材突然开始簌簌狂抖,就像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发电机,马上就要顶破棺材盖冲出来了。
这晓茴的爹妈是要起尸啊!
我吓得亡魂皆冒,赶紧拉着戴晓茴往回跑,棺材钉只来得及钉进去半个,如果真的被掀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白凡立在门口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强撑着从包里摸出墨斗线,两手一抻就迎了上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过去,万一起尸你也对付不了。”
白凡看了我一眼:“绝对不能让他们出来……”
话毕,墨斗线在他手中猎猎生风,他迎着这巨大的抖动朝棺材走去。
“不行,我来!”我挡住他,“你不能死了,我们还得靠你呢。你告诉我这玩意儿怎么使,我过去对付它!”
白凡犹豫了,我赶紧从他手上夺过墨斗线,二话不说就冲到了那棺材跟前。
棺材在疯狂的震动,越震动越来劲,最后竟然开始原地转起圈来。
我学着白凡的手法用力一抽,但那墨斗线在我手里就是普通线,根本甩不出啪啪的声音。
这时,疯狂转圈的棺材里发出嘎嘎的响声,那是木头即将断裂的声音,这两个鬼东西,怕是要掀开棺材盖冲出来了!
“别甩……抻直了……弹……”白凡费力的说出这句话来。
我马上心领神会,瞅准了没钉进去的半根钉子,把墨斗线的一头系上,另一头快速绷紧,扬手就弹了出去。
啪的一下弹在盖上,棺材里登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
戴晓茴看得泪流满面,她疯狂地跑过来要阻止我:“师傅,你不要伤害我爹妈!”
“戴晓茴,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我大吼一声,顺势又绷紧墨斗线,啪地弹下去。
这下比上次有了经验,正正好好地弹在了正中间,棺材盖上突然冒起了滋滋的白烟,还伴着一股腐肉烧焦的气味。
我一阵恶心,瞪大眼珠子瞅着棺材的动静,感觉心都要不会跳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代替捉鬼师傅来对付邪祟。
正在我即将弹第三下的时候,棺材板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烧焦的人类手掌从棺材缝里挤出来,一把就扳住了棺材板!
!
我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慌不迭的后退两步,挥着手警告:“你们快走,快躲到屋里去啊!”
话音未落,棺材板发出绝望的咔嚓声,呼地就被掀飞出去!
晓茴爹妈从棺材里飞出来,两道鬼影一边一个立在棺材沿上,周身漂浮着无数的水草。
所有人都吓坏了,白凡下意识地挡在了戴晓茴面前,我攥着墨斗线浑身发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是真搞不懂杜明月了,既然戴晓茴是她今世的凡胎,她不应该伤害自己才对。而我又跟她一起经历了那场死劫,她都把狗头人眼给我了,也不应该伤害我。至于白凡,他根本与此事毫无瓜葛,她也更没理由伤害他了。
那现在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正想着,晓茴妈周身的水草突然动了一下,眨眼功夫就朝我甩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抓紧墨斗线,就被它一把拽住了胳膊,顷刻拖出去七八米。
尖利的石头在后背没命磨,我疼得像个娘们儿一样哇哇大叫,拼命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拽水草。
可这水草跟皮带样结实,不光没扯下去,竟然快速朝我脖子上爬去。
我大惊失色,没命的掏出工具刀,狠狠一扎,这一下不光扎在水草的身上,也直接扎穿刺进我的胳膊里。
我疼得大骂,那水草吃疼想要往回缩,我彻底怒了,拼命揪住一把水草,咬着牙狠狠一割,那水草像头发一样被我一刀割断,剩下的部分快速的缩了回去。
我大喊:“杜明月,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也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有什么事也该放下了,总不能……”
话没说完,晓茴爹身侧的那束水草突然立起来,微微一晃眨眼就弹了过来!
没见过这么不听劝的!
我心一横,扬起工具刀又要刺,这时裤兜里又传来那种热辣辣的痛觉。
好你个杜明月,化成水草攻击还不够,还要用这破狗头人眼烧你爷爷的大腿,我怒火中烧,一把从裤子里掏出那铁器,狠狠地摔在地上。
正要上前迎战水草,白凡突然大吼:“快看!”
低头一看,那狗头人眼竟然射出更腥红的亮光,就像一块刚刚拿起来的烙铁,而随着红光出现,刚刚被我割掉丢弃在旁边的水草就像遇到克星一样,快速蜷缩成一个球,最后化成了一滩灰烬。
眼前的场景让我彻底蒙逼,这怎么回事?自己的东西可以对付她自己?
“别愣着了,用狗头人眼对付它!”白凡吼完这句,就噗通跪在了地上。
我哪敢怠慢,捡起这铁器一把就朝着晓茴爹妈扔了过去。
铁器眨眼即到,竟然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飞速绕起圈来,绕了两圈之后陡然射出一缕夺目的金光,这金光发散出去形成一个金圈,正好把晓茴爹妈的身体团团包围。
金光照耀下,周身的水草开始快速的萎缩消失,最后晓茴爹妈竟然像两滩烂泥一样噗通跌进了棺材里,没了动静。
那狗头人眼又转了两圈,像被人遥控了一样,直直朝我飞回来,吧嗒掉在了脚边。
我看得瞠目结舌,这邪物……到底是个什么鬼?
“林源,现在去把棺材钉上……”白凡又说了一句。
我已经两脚发软,但我不敢怠慢,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棺材前。
但那棺材板被掀飞了,一个人根本搬不回去。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挪动一分,正愁怎么办好,戴晓茴战战兢兢的跑过来:“我来帮你……”
不知道怎么的,她来了之后如有神助,我俩快速把棺材板盖好,我争分夺秒的把棺材钉给钉了进去。
这一次,特别顺利。
我俩惊魂未定地把白凡扶到屋里,他身上的洞又渗出血来,一身衣服湿嗒嗒的都是鲜血。
我万分担心:“你没事吧?要不我明天去镇上叫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他摇头说不用,普通的大夫治不好。
我问他这些伤是不是水草干的,他点头。
我咽了口吐沫,又问:“今天这是把水草除了吧?杜明月以后还会不会出来害人?”
白凡看了我一眼,费力的回答:“那些水草,不是杜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