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晓茴只喊了一声,就倒地昏死了过去。
我浑身颤抖,愣在原地抖成了筛糠。
官夫人在此世的凡胎找到了,就是眼前的晓茴妈!
那相片抹净之后的容貌,跟当时跋扈的官夫人一模一样!
我的世界都要颠覆了,不明白好好的一张人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白凡比较淡定,他走到晓茴妈的身边看了看,点头确定:“确实死了。”
我上下牙打颤:“杜……杜明月刚刚来过了吗?你也没感觉出来?”
白凡皱着眉头原地转圈,自言自语:“不对,感觉不对。”
我刚想问哪儿不对,就看到晓茴妈一头长发慢慢渗出水来,越来越多,到最后就像有人凭空从头顶上砸了一桶水下来,不偏不倚全倒在她身上一样。
白凡深吸一口气,猛地拨开了晓茴妈的头发!
与此同时,一条湛绿色的水蛇突然从头发中窜了出来,一下就缠住了白凡的手臂!
白凡大惊,另一只手赶紧伸过来扯它,谁知这东西瞬间变出三条触手,一条缠住白凡的另一条胳膊,另一条奔着他的脖子就弹了过去。
我靠!
我赶紧抡着刀片过去帮忙,走到跟前才发现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水蛇,而是一颗长势巨大的水草!
这水草跟我在水下看到的一模一样,探出来足有十多米,只是没想到这玩意儿还像有生命一样,还会攻击人。
我抡圆了胳膊一刀砍下去,那东西竟然喷出一大滩红色汁液,它吃疼的往后缩回一条触手,立在原地左右摇摆。
腥臭的汁液溅了我一脸,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刚要抡刀再砍,白凡突然从怀中抓出一把糯米,哗啦一下冲着它都撒出去。
只听额啊一声,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浑身顿时滋滋冒白烟,被砍断的触手流出黑色的汁液来,它疼得几近疯狂,朝着窗户用力地甩过去,像条水蛇一样狼狈地逃走了。
我看得瞠目结舌,正要问白凡这是怎么回事,白凡脸色一凛,二话不说单腿一踏灶台,也从窗户追了出去。
水草逃的快,白凡追的更快,他们一人一草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中。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水草还成了精不成?
这时戴晓茴幽幽转醒,看到她妈的尸体顿时大哭不止:“为什么!为什么带走我爹还不够,还要带走我妈!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干的!”
她一抹眼泪,就要往屋外冲。
我赶紧拦下来,我说我朋友已经去追了,他一定会把那东西抓住的。
可戴晓茴不信:“上次我爹的时候你就叫我不要查,结果怎么样,我妈也死了!这次我不能再听你的!”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手无寸铁,追出去又怎么样,你能抓住它吗?即使跟它碰面,你还不是去送死?
戴晓茴一双美目都是愤怒:“即使是去送死,我也要问问,这个鬼东西到底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双亲!你要藏你就藏好了,不要拦住我。”
这话一出我就怒了,当初要不是她听信常坤的话过来找我驱邪,我还不会卷进这堆破事儿里呢,如今竟然落得胆小如鼠,需要藏的臭名。
难道让我告诉她,杀人的那个就是你某世的怨气,还准备继续杀?
我压了压怒火:“晓茴,白凡哥是个有名的大法师,比我要牛逼多了。你冷静一点,等他回来好吗?”
她还要说什么,门砰的被撞开,白凡衣衫褴褛的回来,浑身上下都是血。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你怎么了这是?”
可白凡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昏了过去。
这下戴晓茴我俩都吓坏了,赶紧把他搀扶到炕上。
“晓茴,快去打点热水来!”
我吩咐了一句,心慌的不行了。
我唯一见过白凡这副样子,还是在幻境中的图书馆,但那都是不存在的啊。
我一直以为白凡刀枪不入的,现在他这奄奄一息的模样让我害怕,那棵水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这么厉害?
戴晓茴哆哆嗦嗦的打来一盆水,我沾着水给白凡擦身子,这才发现他的身上都是些诡异的黑洞,就像是被子弹打穿的一样。
鲜血擦干净,那些洞还在,但是血竟然离奇的止住了。
白凡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怎么叫都叫不醒。
折腾半天才安顿好他,我后怕的跟戴晓茴说:“看见了吗?你白凡哥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伤成这样,要是你去的话会是什么样?”
戴晓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一直在问我怎么办。
我也没主意了,白凡没来还好,来了之后我就把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他身上,现在他又伤成这样,就像主心骨突然坍塌了。
我说先把你妈的后事处理好吧,剩下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戴晓茴这回同意了。我炸着胆子把晓茴妈从墙上弄下来,这才发现她被一根长长的棺材钉像穿羊肉串一样钉在了墙上。
棺材钉从心脏穿入,一下毙命。
现在再去镇上买纸钱之类的东西,天黑肯定回不来,我跟晓茴商量,趁着她爹还没下葬, 要不把他俩葬在一起。
戴晓茴点头同意,我们俩就合力把她妈也给装进了棺材。
本来下葬之前,棺材通常是不钉钉子的,为了让子女能在下葬之前再看他们一眼。但晓茴的爹妈情况特殊,更何况她妈最后还是被钉子给钉死在墙上,我怎么想都不踏实,决定现在就把钉子给钉上。
找来了锤子和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钉,抡着胳膊刚要钉,突然觉得大腿热辣辣的传来一股痛觉。
我纳闷地往裤兜里一掏,手就像摸到了一个火炉,疼得我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那狗头人眼,整个铁闩就像刚从炉子上烤过一样,冒着微弱的红光。
怎么好好在裤子里呆着,竟然变得这么热?
虽然纳闷,但我还是用袖子垫着把它捡起来又装回了兜里。
定了定神,我把钉子放好,抡起锤子就砸了下去。
咔——
出乎意料的是,厚重的棺材板的一角竟然被钉劈了!
难道钉这玩意儿还要找角度不成?我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抡圆了胳膊又砸下去。
这时,白凡突然跌跌撞撞地从门里冲出来,虚弱地喊了一句:“别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