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鼠疫疫情案10
王风2024-01-01 15:127,215

  第三十七章

   

   

   

  路口的事很快就在营地里的人群里传开了,因为误传,大家以为是谁家丢了贵重东西,所以要封掉路口找东西。

  大家都担心自家也有东西被偷,所以多是先检查自家的物品,发现没有东西丢,这才来路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哥只好解释,说是政府要求营地里的人暂时不能离开,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他只是按照要求办事。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反而让一些人更加介怀。

  “有逃犯吗?”有人猜测,还过来问坐在路口的陶景。

  陶景只能装傻,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候,有人突然叫道:“喂,那边有人跑了,要不要去抓人?”

   

  这引起了一阵骚乱,陶景也去查看情况,只见有人真的过了小溪,往远处的山林里去了,因为晨雾和光线太弱,并不能看清那是谁。

   

  有人在一阵迟疑后,跑去抓人,既然有第一个去抓人的,之后便又有人跟着追去了。

   

  但也有人非要开车离开,他们说肖哥等人没有任何执法权,不能拦着路,于是吵闹起来,最后闹到有人要开车撞肖哥的地步,肖哥脾气也很倔,即使被人撞也非得拦在那里。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梅姐在人群里大叫:“这里有鼠疫!有鼠疫!你们满意了吧?这里有鼠疫!大家很满意吗?继续闹吧!”

   

  她的声音穿透了清晨山里的晨蔼,震耳欲聋,整个场地都安静了几秒,随即,大家都惶然地看向周围其他人。

  过了至少半分钟,才有一个人朝梅姐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梅姐脸上都是狠意,站到肖哥身边去,说:“你们说呢。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消遣你们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恐慌蔓延,但又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总算有个人站出来,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梅姐说:“怎么知道的?不是说过了吗?政府打电话过来了,说让大家都不要走,马上就有疾控和警察来了!”

   

  要是在新冠疫情之前,那除了陶景这种疾控方向的专业工作人员,很难有人知道,要是发生了鼠疫这种疫情,牵涉其中的人会经历什么,政府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但在大家都经历了全民都牵涉其中的新冠疫情后,在此的几乎所有成年人都知道了,密接者是要被带走隔离的。

   

  “是谁?谁是感染者?”有人问,“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梅姐没有回答,但也没有人去围住她询问,因为在大家的猜测里,梅姐等人既然是知情者,那么,他们是感染者,或者是最危险的人群的概率最大。大家不仅不敢接近他们了,反而跑得距离他们更远,那辆本来要开走的车,也再次退回了营地里面,距离路口远远的。

   

  嘴里叫出“鼠疫”二字的人,也像是话语具有了言灵的作用一样,大家都畏惧起她来了,不敢接近。

   

  梅姐本来一直神经紧张,很害怕,但这时候,这种害怕成了一种转移走的能量,看到别人害怕,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她对着肖哥说:“这些人,都怕死得很。”

  肖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这样吧。”他没有责怪梅姐把鼠疫这事传开,虽然还不一定是鼠疫呢。

   

  虽然人群里产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但想到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陶景她们还是抓紧时间吃了早饭。

  姜涛甚至把黎麦也给拍醒了,让她喝了牛奶,吃了一点牛肉酱拌饭。

  陶景又拿了两份黎麦的雪米饼去给肖哥和梅姐吃,两人接在手里吃了,大家都没有去提梅姐把“鼠疫”喊破的事。

   

  在“鼠疫”二字被叫破后,营地里众人都很慌乱,一时也没有人说要走了,因为要是真是鼠疫,自己走了,能走去哪里?发病了要怎么处理?还不如在这里等处理疫情的人来。

   

  不过,这种不敢动的惊慌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很快,就有了其他变故。

  那向溪流另一边的树林里去的人被抓回来了,这些抓了人回来的见义勇为者,很快得到了有关“鼠疫”的噩耗,大家没心思去管为什么有人会孤零零一人去远处树林了,而被抓回来的人,也让不少人不解,因为不少人都认识这个人。这人是廖姐。

   

  廖姐很着恼,骂骂咧咧:“我想做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一群神经病。”

  大家被她骂得蔫头耷脑的。

  有一个去把她带回来的男人说:“你没问题,你跑什么跑?”

  廖姐说:“我去树林里上厕所不行吗?你们一群男人,追着我一个女人,不害臊吗?不是你们追我,我会跑吗?”

  “谁知道你是要去上厕所?我们是看你要跑,才去追你。大家以为是丢东西了,或者有逃犯!”

  “有病吧!”廖姐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谁知道是有鼠疫呢?”说话的人很是发愁。

  廖姐的神经却没放在鼠疫上,转身就走。

   

  陶景靠站在于宁一的车头前,看着廖姐,心下的疑惑更甚了,从昨晚开始,廖姐就越来越反常,不管怎么说,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正常的事。

   

  陶景对梁可说:“小可,你有没有觉得廖姐很反常?”

  梁可和廖姐一点也不熟,问:“就是刚刚那个去树林里的女人吗?有什么反常的?我觉得没什么嘛。”

   

  陶景说:“她家是房车,可以直接在车里上厕所,为什么跑那么远?”

  梁可无精打采地说:“这关我们什么事啊。那些疾控的人和警察什么时候来?”

  陶景说:“不知道嘛。”

  她说着,看到廖姐又向远处的溪水对岸树林走去了,这次,没有人再去追她,陶景想了想,对梁可道:“小可,我俩去个地方。”

  梁可问:“去哪里?”

  陶景对她嘘了一声,然后和带娃的姜涛道:“涛姐,我和小可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姜涛点头应了。

   

  陶景拉着梁可沿着营地边沿向小溪上游走去,绕了半圈,到了廖姐他们的车边,这里是远离营地的一面,没人看得到她们到了房车旁边。

   

  陶景抬手敲车窗:“向先生?向先生?”

   

  车里毫无反应。

   

  梁可诧异问:“你干什么呢?”

   

  陶景说:“从昨天地震后,我们回到这里,就没有人见过向先生了。”

   

  梁可之前就没怎么接触过向先生,所以不能理解陶景这话里的潜台词,问:“然后?”

   

  陶景说:“我怀疑他或者没在车里了,或者出了什么事。”

   

  梁可偶尔也看侦探推理小说,当即流露出震惊,问:“你的意思是,杀人事件?”

   

  陶景说:“不知道,以我的直觉,怎么着都是有什么事发生过了。”

   

  梁可来了精神,说:“那你是在做侦探?”

   

  陶景笑了一声,说:“希望什么事也没有。”

   

  陶景绕着房车转了一圈,房车的车窗都关着,车门也关着,根本进不去,而且车窗和车门都有帘子,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只好爬到了车前盖上去,趴在挡风玻璃上往里看,里面没有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梁可站在那里看着她,问:“怎么样?”

   

  陶景说:“什么都看不到。”

   

  梁可说:“你用手机电筒照一照里面。”

   

  陶景赶紧拿了手机开了电筒功能,照着里面,费了些力,她看到向先生的鞋子还在最后面的床前,但人是看不到的。

  她又叫了几声:“向先生?”

  没有回应。

   

  陶景从车前盖上跳到了地上,差点在鹅卵石上崴了脚。

  梁可赶紧扶住她,问:“怎么办?”

  陶景把差点让她崴脚的大鹅卵石捡起来,说:“我去把侧面的车窗玻璃砸了,再从车窗爬进去。”

  “啊?”梁可没想到居然走向了暴力行事的方向,问,“会被报警告你破坏人的车吧?”

  陶景说:“人命关天呢。到时候赔钱就是。”

  她要去砸车窗玻璃,又回头问梁可:“这个车窗玻璃要多少钱?”

  梁可不确定地说:“几千?”

  陶景吃惊:“这么贵吗?”

  梁可愕然,说:“几千贵吗?”

  陶景说:“我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千呢。”

  梁可说:“那要不算了,不要砸了。”

  陶景说:“算了,还是砸吧。一条人命呢。”

   

  陶景抱着石头朝车中间的窗户玻璃砸去,居然根本没有砸坏,陶景感叹道:“不愧是几千块的玻璃啊。”

  梁可捡了两个一头比较尖的石头,去砸车窗的一角,砸了几下,车窗玻璃出现裂纹,又砸了几下总算把玻璃砸开了。

   

  陶景探手从砸出的洞打开了车窗,然后在梁可的帮助下,从车窗户爬进了车里,车里有股难闻的味道,应该是人呕吐物的气味,之前廖姐说过向先生有吐过,可能就是他吐的东西的味道吧。陶景这样想着,举着手机手电筒,走到车最后面的床边,只见向先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倒不见呕吐后的污染物,应该是廖姐已经处理过了。

  陶景又叫了他几声,但向先生并没有动静,她深吸了口气,克制住恐惧,探手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没有任何气息了,她又探手按在他颈侧动脉上,没有跳动了,她又探手撑开他的眼皮,用手机电筒光照进去,他瞳孔已经散开了。

   

  梁可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陶陶?怎么样?”

   

  陶景茫然说:“没有呼吸了,瞳孔也散大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他做心肺复苏啊?”

   

  梁可震惊:“真的死了?”她之前和陶景说杀人事件的时候只是在开玩笑,真遇到有人死掉的事,她是很难接受的。

   

  陶景说:“是啊。是不是应该心肺复苏呢?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啊,我该怎么办?”

  她很不知所措。

   

  梁可在车外不确定地说:“那做?”

   

  “哦哦。”陶景这下回过神来,把手机扔到一边,去走心肺复苏流程,她边做边说,“轻拍面部和双肩,大声呼喊看有无反应,没有,哦,把他拖到硬质地面……”

  她伸手去抱向先生,因向先生就穿着短袖,碰到向先生的胳膊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向先生的尸体都已经冷了硬了。

  陶景越发茫然,又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回头对探头往车里看的梁可说:“不用心肺复苏了。”

   

  梁可问:“怎么了?”

  陶景说:“至少死了半小时以上了,心肺复苏也没用了。”

  “啊?”梁可有些被吓到了,问,“现在怎么办?”

   

  陶景说:“应该是报警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向先生再次摆好,然后抓住自己的手机退后,飞快去开了车门,从车里出来了。

   

  梁可过来接应她,问:“打电话吗?”

   

  陶景道:“嗯。”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异常快,握着手机要拨110,但手却颤抖得厉害,根本打不开手机面板,梁可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别害怕,我也在呢。”

  “嗯,嗯!”陶景不断点头,颤着声音,说,“拨110。”

  梁可没有见到尸体,所以比陶景冷静,她紧紧抱了陶景一下,说:“要不,我们回到人群里去,再打电话。只有我俩在这里,好吓人。”

   

  两人向四处看了看,因为这辆车停得异常远,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这里的阳光正好被山崖挡住,这里依然昏暗又寒冷,就像是有幽灵要从黑暗的水里升起来。

   

  陶景发着抖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拽着对方,快速往主营地处跑去。

  陶景以前上学,见过大体老师,之前去处理疫情,也遇到死亡的患者,但是那时候身边都有很多人,所以不害怕,这是第一次,她对一个人的死亡感到恐惧,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也许我感染了鼠疫”的恐惧,因为这更直观。

   

  有人见到她俩神经兮兮地向路口跑去,不由叫她们:“怎么了?”

  陶景和梁可都没有回答,直到跑到路口,到这时,已经有人回过神来,戴上口罩来质问梅姐和肖哥,鼠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围成一个半径近十米的圈子,向肖哥梅姐喊话。

  陶景和梁可两人跑进圈子里去,陶景总算把自己的恐惧讲了出来,说:“向先生死了!死了有一阵了!也许大半小时,也许几个小时!”

   

  本来还在质问鼠疫的人们,再次被这个消失震住。

   

  “怎么死的?鼠疫死的吗?有人已经死了吗?”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声音比陶景还要抖。

   

  “不,不是……”陶景赶紧解释,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向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摆着手说,“现在还不确定他是怎么死的,但应该不是鼠疫吧。”

   

  不过,她这个解释并没有被人们作为重点信息,不过一会儿,营地里就将向先生的死和鼠疫联系在一起,并将这个消息传开了。

  流言成了营地发生了鼠疫,已经有一位姓向的男子因此而死。

  整个营地都陷入了恐慌,而姓向的男子在哪里,鼠疫是怎么确诊的,也只有很少几人想确证。

   

  陶景和梁可还不知道营地里流言在如何流传,她俩将向先生的死磕磕巴巴地讲给了肖哥、梅姐和姜涛听,三人听后,也都很震惊。

  姜涛说:“他是怎么死的?”

  陶景摇头:“我不知道。”

  梁可更是摇头:“我更不知道。”

  肖哥说:“真的确定死了?”

  陶景说:“的确是没呼吸了。现在要报警吧?”

   

  肖哥拿着手机看了看,说:“我又给来这里负责疫情的警察打过电话了,他们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等他们到了,报告给他们就行。”

  陶景说:“要不,你再给警察打个电话,说一下这里有个人死了的事。这样,他们才好走流程,还要叫法医来确认人已经死了,填写单子,还要让殡仪馆来车把人拖走吧。”

   

  陶景这时候脑子清楚多了,肖哥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便又给之前和他联系的警察打了电话,讲营地有一个人死亡的事。

  接电话的王警官听后也被吓了一跳,问:“是因为鼠疫?”

  肖哥于是说把电话交给现场发现人死亡的人。

  陶景接过电话,对王警官简单描述了一下向先生的情况,因为她描述得过于专业,王警官问:“你是医生吗?”

  陶景说:“我是疾控的。”

  王警官说:“哦哦,是你啊,你就是于宁一老师说的,他的同事,陶景?”

  “对,是我。”

  王警官道:“你真的确定他已经死了?”

  陶景被反复问这个问题,都被问得有些怀疑自我了,不敢确定向先生是否是真的死了,她迟疑了一下,王警官问:“怎么了?是并不确定?”

  陶景说:“他的身体已经冷掉并僵硬了。你们到后,我们再去看看?”

  王警官说:“好。他的死与鼠疫有没有关系?”

  陶景说:“应该没有关系吧。”

  王警官问:“现场有血迹吗?”

  陶景说:“我很确定,没有。不过车里有呕吐物的味道,但他的床边及他衣物上没有见到呕吐物,是干净的。”

  王警官说:“你提到呕吐物,是怀疑食物中毒吗?”

  陶景说:“昨晚,我们这个营地有不少人食物中毒,怀疑感染鼠疫的高先生他们几人,最开始也以为只是食物中毒。”

  王警官说:“好的,这样,你们安排人再去守着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要让别人去破坏现场。”

  陶景说:“好。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吗?”

  王警官道:“没什么了,我们很快就到了。”

   

  挂了电话后,陶景对在场的人讲了讲警方的要求,让他们去保护现场。

  陶景说:“肖哥要在这里守着卡口,那还是我和梁可过去吧。”

  肖哥便让梅姐也跟着过去。

   

  三人再次去向家的房车时,得知向先生已死的董先生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陶景没有拒绝。

   

  因为流言里向先生是死于鼠疫,所以即使有人对向先生的死感兴趣,也知道向先生的车所在,但并没有其他人去向先生的车处探看情况,鼠疫的消息,让如今困在营地里的人都很恐慌。

   

  董先生已经自动戴上了口罩和用来吃虾的一次性PE手套,还把口罩和手套分给另外三人,说:“大家还是做下防护。”

  “谢谢。”陶景道谢,心说新冠疫情让很多人都学会了简单防护了。

   

  梅姐说:“向先生她老婆是不是挺可疑的?她跑去那边树林了,她这是故意逃跑?”

  梁可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更多情况。

  董先生昨晚生病的时候要死不活,今天早上好了,但脸色也惨白惨白的,他说:“我们最多是个证人,具体情况还是要警察来调查吧。现在这个年代,应该没有查不出来的。”

  梅姐和梁可都表示认可。

  陶景说:“廖姐在之前应该就知道向先生死了,但她居然没有告诉大家,这就挺可疑的。”

   

  “向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梅姐问。这也是所有人都很好奇的事。

  陶景摇头,说:“的确不清楚。”

  梁可说:“会不会是吃安眠药吃太多导致的?”

  陶景说:“不知道嘛。不过,从昨晚的情况看,向先生不像是会吃安眠药自杀的人,而要是他不是要自杀,别人让他吃很多安眠药,他应该也不会傻到要吃吧。”

  “嗯,的确。”

   

  众人都对向先生的死因一头雾水,廖姐给众人的印象并不差,大家都没有说透,怀疑廖姐有杀夫嫌疑。

   

  四人到向家的房车处时,车门之前由陶景打开后并没有关上,陶景往车里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格局没有变化,众人便没有进去,这时候,查看周围情况的梁可叫了一声:“喂喂,你们看,是不是廖姐又回来了?”

   

  大家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见到廖姐又跨过小溪里的大石头回来了。

   

  廖姐精神萎靡,眼眶下有黑色阴影,眼神有些凶,身上穿着昨晚在营地里和大家一起玩时的风衣,风衣扣子扣着,一直遮住了下巴。

  她看到陶景等四人守着车门,就瞪着他们说:“你们怎么在这里?车门开了?老向起来了吗?他人呢?”

   

  她这话倒让守着车门的四个人都疑惑了,连陶景都不由想,难道廖姐不知道向先生已经死了的事?

   

  还是董先生先说:“小廖,你家老向出事了,你不知道?”

   

  廖姐皱眉说:“出什么事?他昨晚是吐了几次,我收拾他吐的东西,擦车,洗他的衣服,忙了半天。”

   

  她有些不耐烦,手捏成拳头。

   

  陶景想说向先生已经死了,梁可这时候拉了她一下,阻止她讲话。

   

  董先生说:“我进去看看。”

   

  陶景说:“还是先等警察来吧。”

   

  廖姐说:“警察?你们说鼠疫的事?”

   

  看来她是把有鼠疫疫情的事听进去了的,不过她好像不太在意这事。

   

  陶景说:“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廖姐说:“你们怎么什么都想知道,我是去树林里上厕所。”

   

  “你的车里就有厕所,为什么要去树林里?”陶景质问。

   

  廖姐没有和她争吵,这次反而好声解释:“董先生是知道的,我们这个车,厕所是用的储污盒,上了就要提储污盒去倒,很麻烦,这里离那个挖的公共卫生间远,而且那个公共卫生间用一下就脏得很,我去树林还更方便。”

   

  陶景心说难道自己是想岔了,她只好不再说话。

   

  廖姐抬腿要进车里去,说:“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老向呢?”

   

  陶景伸手拉住了她,说:“向先生已经死了。我们也报了警,警察让我们守着车,不要让人来破坏现场。”

   

  廖姐震惊道:“你说什么?老向死了?怎么可能?”

   

  陶景说:“是真的。”

   

  廖姐推她,怒道:“别胡说八道,他吐了说好受多了,就又睡了,怎么会死了?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要进去。”

   

  董先生不帮忙拉住廖姐,梅姐也处在迟疑状态,怀疑陶景是不是看错了,其实向先生没死,她便也不去阻拦廖姐,只剩下陶景和梁可两人阻拦,廖姐力气可不小,攘开了两人,就上了车。

  她直扑车后的床而去,另外几人无法,只得跟了上去,廖姐不断叫向先生,但向先生的确是真的死了,没有丝毫反应。

   

  廖姐大哭起来,边哭边诉,大意是向先生怎么会死,让向先生赶紧起来,但人的确是死了,不可能复生。

   

  另外四人之前还讨论是不是廖姐与向先生的死有关,此时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又悲伤又尴尬地站在那里。

   

  陶景四处查看,发现车里的确收拾得很干净,每种物品都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十分整齐,地板上也被擦拭过了,除了陶景砸窗导致的碎玻璃外,地板上没有其他任何垃圾和污染物,甚至,车里也根本没有呕吐物的气味了,想来是她砸开了车窗又开了车门后,外面的空气置换了车里的空气,已经带走了原来的气味了。

   

  其他三人想来已经站在了廖姐一边,愿意相信她之前的话,但陶景却始终觉得廖姐可疑,她认真观察着廖姐,想从她此时的表现里发现些什么。

   

  在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廖姐的时候,主营地处传来了更大的声音,陶景先下车朝主营地处看去,只见人们都在往营地口跑去,陶景心说也许是警察和县疾控的工作人员来了。

   

  她对车里几人说道:“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们还是得按照警察所说,保护一下现场。”

   

  除了廖姐之外的另外三人都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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