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师牵出天凌和地擒,一水的金棕色,皮毛丝滑,两马并排走着。
天凌见了人随即扬蹄嘶吼,兴奋劲儿肉眼可见,反观地擒,一副悠哉哉模样。
梁婷接过驯马师递过的缰绳,倒不怕马儿烈,但多年不曾骑马,心里多少是犯怵的,另一边贺臣以上马,为了和对方相配,她只好仗着胆子,踩着脚蹬,上了马。
只可惜,她生疏、马也生疏,忽然扬蹄差点将她掀翻。
好在驯马师帮忙,才使得叛逆的马安静下来。
贺臣牵着马绳,十分爱信的摸着鬃毛,心疼到:“天凌是老马,先前毛皮泛着光,一步一蹄像是金色的波浪,岁如今年纪上来,但气势还在……我十岁被送去国外,老头子做的还是留有余地的,每年暑假我可以飞回来,我哪里也不去,一个暑假就呆在这。”
“我不知它还能活多久,但天凌与我有不可分割的感情在。”说罢,贺臣朝着身边的梁婷道:“你玩一会就坐在会客厅沏一壶好茶等我,我牵着马晃荡一圈。”
梁婷点了点头,她对马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兴趣。
“走,我带你溜溜去。”贺臣朝着骆不离使了个眼色,后者有些心知肚明,难为情跟着走。
走至园林深处,贺少冲人笑道:“上马。”
“我?”骆不离指了指自己,摆手,“还是不要了吧,天凌老了,不能伏重了。”
“没事,一次而已。”贺臣鼓励着人,好不掩饰爱意,“我给你做一次马夫,享受牵着心爱之人优哉游哉闲逛余生的场景。
不知为何,这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让骆不离大为感慨,他深深凝望了对方一眼,忍着酸涩,踩着马镫上了马。
午后的阳光静谧又温暖,秋叶乘风而下,潇潇洒洒间荡出层层轻盈,时不时有鸟儿的翠明,舒适的风迎面而来,一切恰到好处。
骆不离安坐马上,贺臣牵着马绳,缓缓朝着天际的暖阳走去。
“骆不离,你知道,首次为我牵马的人是谁吗?”
贺臣这样问,那为之牵马之人一定是他重要的人,骆不离想了片刻,“贺伯伯?”
“不对,”贺臣远眺,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忆起那张倾世容颜,鼻头忍不住泛酸,“是我妈。”
“伯母?”
想着一连多日不曾见到那位女主人,其中定是有些隐情的,骆不离不好细问,“伯母还好吧。”
“好……好的很!”
贺臣紧攥着缰绳,临别的一幕清晰浮现,无情又绝情,当真像是没生过他这个儿子似的。
“她就像我这样牵着缰绳,追着落日缓缓走着……她说,她是爱我的,但被囚困了近十年,怨恨累积,身心早已面目全非,若不是我的存在,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平日里的吼叫不过是发泄对我爸的怨恨,怨他毁了她的一生……”
“而我,自始至终是个错误。”
“这个错误对她来说,一半是痛恨,一半是甜蜜。”
“她说,她真的想牵着我走出这个庄园,走出这困牢,走至太阳落下的地方……那么,就能真正的自由了……”
“但可惜的是,直到太阳落山,我们的脚步在高森的院墙下停下的一刻,黑暗迅速笼罩,没有了前路、没有了光、更没有所谓的自由。”
“她哭了,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嘶声力竭!”
“贺臣……”骆不离心疼的轻声呼唤起来。
贺臣止住脚步,回过脸来,一双桃花眸闪烁着晶莹,“那是她对我少有的剖心和温柔,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所有,骆不离,我爱你的最炙热的方式并不是在床上翻、云覆雨,一声声叫你宝贝,而是让你骑在马上,我牵着缰绳,跟着落日的脚步,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骆不离跟着红了眼眶,他哽咽起来,一时不知该吐露爱语还是劝慰。
“既然伯母健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不去看看她?”
“看?去北京看吗?!”
“啊?”
贺臣苦笑着摇头,长叹道:“倾城美人,到哪里都是抢手的……即便她生了孩子,即便当年她已经二十八,照样在一场聚会上吸引了中蓝海中的某个顶级大佬……她受我爸近十年的困囚,杀他的心都有的,但她明白,羞辱一个男人彻彻底底的方法是给他带绿帽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管像我爸一样,也是对她一见钟情,果断的、毫不客气的带人走了!”
骆不离倒吸一口冷气,大概猜到那位高官的身份了。
“不过,她不是正宫,但这不影响其地位,前些年我听说她生了龙凤胎,享受的都是特供的东西……前几年,高官的妻子又病死,正好上了台面……如今啊,人家风光无限,早就有了新的身份,跟随高官出国访问。”
骆不离见人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跳下马来,他上前一步,经过舒濯那一番劝导之后,在这一刻他坚定了自己的心。
他的双臂拥上前人的胸口,把脸贴上,温柔无限道:“她走了,我,来陪你!”
贺臣回身,将人拥在怀中,哽咽着:“你猜,在那繁星欲坠一夜,我为何在人海茫茫中看见你了呢?”
“不知……”
“傻子,”贺臣摸着人的头顶,娓娓道:“在这个环湖山庄里,我唯一见我母亲放松的时候,就是她踩着自行车沿着镜湖四周一圈一圈的骑行,长发迎风跌宕,面容不带狰狞,显露着美人该有的倾国倾城……”
“原来是……这样!”骆不离咬了咬唇,“是因为你的母亲,你才……”
“可不是,”贺臣心满意足的闭起眼睛,“你和她有着同样的清绝面孔,更甚的,你比她要开心的多,我能从你的笑容中,感受从未有过的温暖,是能暖多年冰窖一般心脏的温度……我不想错过,想要立刻拥有你,拥有无人能给的温暖……”
这一次,骆不离没有拿拳头垂着人,相反,他把贺臣搂得更紧了。
“贺臣,虽然伯母是伯父用手段捆绑在一起的,结局并非那般美好,我与你这段情,也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我不是伯母,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和抱怨!相反,我很感激在那繁星欲坠之夜,我们能够相遇,从而让我遇见一生不愿分离的爱人!”
贺臣忍不住嘴角颤抖,他叫起怀里人的名字,“骆不离!”
骆不离含泪回应:“在呢!贺少爷!”
暖阳渐渐西斜,两道紧用的身躯一直拥在一起,直到天黑!
……
天黑的透彻二人才牵马而归,这让梁婷懊恼非常,她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久,山庄内虽有一众奴仆,但没一个敢和她抬头讲话的,皆是问一句答一句,无聊透顶。
晚饭吃得一个安静,贺臣主动邀梁婷饭后看电影,这让她欣喜万分。
但当她看到骆不离也跟着地下私人影院的时候,脸冷的像冰锥,骆不离装作毫不知情,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拿着爆米花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你……给我出去。”
“啊?”骆不离假意回脸,结结巴巴道:“是贺总叫我一起看的,说这科幻片市面上没有,一定要先睹为快。”
“先睹为快指得也不是你。”梁婷环着胸口,充满斥责的口气,过了几秒忽的缓过神来,望向坐在一旁的贺臣道:“臣哥,我们一起看科幻片??”
“对啊,不看科幻片看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陪你看三、级片??”
“你----”梁婷没好气的剁了剁脚,白了一眼骆不离,沉默片刻,算是做出了选择,虽然她最不喜科幻片,但贺臣喜欢,人要学会爱屋及乌,以及做出适当的让步的。
“好吧,看就看吧!”
梁婷挨着人坐下,耐心的看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这部科幻片还分上下两部,足足要放五个小时!!!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坐得住,在电影放至两个小时后,她再也坐不住了,兴趣索然的起了身,要去睡觉。
这正合了某两位的心意。
人一走,骆不离就坐上了人的大腿,他一颗颗喂人爆米花,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各类机甲巨兽。
期间,二人坐着、躺着,好歹将最新的片子看完。
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骆不离累了,并不想回客房洗漱,也就在影院的沙发上躺着,总之四周温度适中,垫子也足够软和。
贺臣的精神一直十足,看完了科幻片,心潮澎湃,一时还睡不着,看着身边半合目的清秀脸庞,色心渐起。
但人今日骑马当真是有点累,他有点不忍心打扰,只好老老实实的拥抱着人,跟着合起眼睛。
可就在他们沉睡没多久之际,梁婷穿着性感的镂空睡衣找了上来。
她原本是想敲贺臣的门的,只是房间内并没人,楼上楼下都没有踪迹,想着,许是在影院里睡了,便摸了上来。
影院内灯光昏暗,但可见人身躯。
梁婷踩着棉拖鞋走至长型沙发前,瞬间怔住。
两具修长的身躯紧紧相拥,密不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