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乖乖的,任由人安静的抱着。
贺总裁说到做到,一夜,当真什么也没发生,合着亲吻也没有。
骆不离醒来的时候,床边上早已没了温度,瞧着离着上班的时候还早,他坐了半晌,才下了床洗漱。
无论昨夜枕边人有多伤心难过,但从交易上来看,什么也没做,也算是一晚。
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哗作响,骆不离缓缓刷着牙,心思却全部落在了昨夜那一声叹息。
可能是出于同情,或是出于对世道的无奈,骆不离兴致不高,他的目光落在玉石台上,上面瓶瓶罐罐倒也多,但摆放整齐,似乎没怎么动。
说实话,那人也用不着眼前这些矜贵货,本身英俊与富有魅力,气韵和神色虽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但绝对叫人不敢与之比拟。
骆不离对着一个宝蓝色的瓶子十分感兴趣, 科幻的充满尖刺瓶身,泛着生冷和独绝,在一众五彩斑斓之中,叫人过目难忘。
忍不住拿起细瞧,左右摇晃是液体,因是香水一类的,他打开金色瓶盖,靠近鼻尖细嗅。
味道实在是太出挑了,难以言喻的迷人!
好大一会,骆不离才舍得放下……
但就在放下的一瞬,他似乎想起什么来。
这样独特的香,他似乎在哪里闻过?
可眼前这等高级货谁又用的起呢?
还是自己记错了?
几秒之后,镜子前的热呢身心猛地僵住!
这个香,他百分百肯定自己闻过!
对!
就是这般的特别……
几个月前,他面前牛肉盖饭的味道不曾让自己分心,但却被外卖小哥身上的味道所吸引。
难道,这是巧合?
香水被轻轻放回原位,太多的疑惑和不解被提上心头。
两个人,一模一样。
神色、语气、动作、言语、身高、样貌,没一处有差别。
即便是整容,也不可能完美复制。
抛开这些,外卖小哥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皮鞋是全球限量,虽那人说是地摊货……可骆不离分得清高档和低档!
二人毫无交集,为什么会有完全相同的服装用品?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回到房间的骆不离瘫坐在床上。
片刻后,他下了决心……
今晚,一定要跟踪一个人!
……
“臭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是嫌弃我活得长了是不是?”永盛黑金集团掌门人坐在病榻上冲人摔脸。
贺臣乖乖的立在一边,紧蹙着眉,一声不吭。
“我不管你如何,你给立刻去哄好梁婷,若不能让其消气,你别踏进家门!”贺鑫怒不可遏,若非身子不能大动,依他的性格早就冲上去一顿揍了。
“是她不对,擅自冲进集团,不分青红皂白用开水泼人……”贺臣摸索至椅子上坐下,垂着脸道:“就她这种性格,将来进门,我还有好日子过?”
“合着你意思,只想整天在外沾花惹草?”贺鑫毫不客气道:“你永盛黑金集团去过几次?嗯?反而空降那小公司!别说梁婷,随便拉一个人,谁看不出猫腻!”
话到这份上,贺臣就知道老头子不知晓内幕,然而他不知道内幕的原因,一定是徐平山帮其隐瞒。
这徐平山当真是聪明,知道以后的升官发财还得靠自己,不然凭他代管永盛黑金集团的本事,哪里查不出自己空降环球精准的真正目的……说不定,床照都好几沓了!
眼下,只要先骗过去。
贺臣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
“给我放好!”
一声怒斥,贺少乖乖放下脚,若不是看在对方身子骨欠佳的身上,他哪里会照做。
“永盛黑金集团我虽没去过几次,但徐叔帮忙搭理的很好,来往资料我也在看,不明白的地方我也请教过,这在家办公和在公司办公效果一个样,又什么好纠结我去没去的。”贺臣摆着手指,开始瞎编:“至于空降环球精准,还不是我想做些正经生意……您先前的那些,我兑付起来当真不容易,不说人脉了,能睡得着已算不错的了!我不像您,一身胆子,更不怕因果报应,所以,还是想利用现有的资金,通过正规渠道赚钱。”
“照他们那营业额,你是想下面的人喝西北风吗?你想做正经生意?可你知不知道,有大把的人想掺和我的生意,但没一个有资格……你倒好,这么大的一块肥肉送到嘴边不想吃,反而去啃骨头!”
“总会找到平衡点的。”贺臣有些不耐烦,他撇过头,想了片刻道:“我只是想降低灰色生意的比例,尽量睡得踏实些,像环球精准这类公司,可靠又有实力,我少不得进去学习经验。”
说罢,贺臣起身走过,将老头子的靠枕摆好,示软起来:“都是生意,油水是少了点……退一步讲,您百年去了,台上的人不卖我的账,可不是分分钟取缔?!手里还是需握着些正经生意的好,就好当官的要添置坟地,万一抄家,还能有所依!”
曾经纵横黑白两道的大佬被这一席话劝得放软,他抬起头,忍不住道:“若是你对梁婷好,荣华还是保得住的,何必劳心劳苦的。”
贺臣轻轻一笑,顺手给人倒茶:“还不是不想靠女人嘛~看女人脸色行事这种事我干不来,你瞧瞧,我还没做什么呢,梁婷就上门胡闹,这样的性子,以后还怎么混?气势上就矮人一节,背后更是遭讥讽和嘲笑,这样可真是丢了您的脸面了!”
水杯递过,贺鑫依旧有些恼色,他垂着双手就是不肯接。
“您的路一条路走到黑,还好这些年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岔子,可以后呢?交到我手上,我可没有一个中央里面的过命之交。”贺臣将茶水强塞进人手心,继续道:“您的发家史我可听得多了,运气和胆识是取胜关键,这运气是认强求不来的,但我正儿八经做生意谁能奈我何。”
“先喝点润润嗓子吧,然后接着骂你儿子。”
贺鑫端着水杯,当真是又气又无奈。
贺臣拉过椅子,靠近道:“刚刚在外面,院长和我说了您的病,这个下月底就可以做手术了,等你痊愈,少不得指点您儿子的生意。”
“你---”贺鑫用鼻音哼了声,“暂且先这般,等我做完手术,有得你好受!但梁婷那,你得先稳着。”
“这您放心,梁婷那我亲自去道歉。”贺臣拍了拍胸脯保证起来,这个的结果未免太好了,不必娶个母夜叉,一切慢慢来,终有一天,他会得到自家老头子松口。
骆不离给贺臣请了一天假,也没说什么原因,简简单单一个短信。
贺臣也不去细问,眼下还是得去稳住梁婷,好继续他和骆不离的地下恋情。
送花、吃饭、客套,自然不必少了。
傍晚之际,贺臣接到一个消息,准确的说是骆不离定的一个外卖,外卖的备注写着很饿很饿很饿,多放白米饭!
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好奇。
这人一天干什么去了?
居然用了三个很饿?
贺臣还正陪着梁婷购物,免不了找借口与之告别后,上车后,老王用最快的车速直奔骆不离小区。
车里换衣、车外带头盔,之后“打劫”外卖,这一套下来,贺少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就在贺少登楼的时候,骆不离的手机上发来躲在远处舒濯偷拍的一段视频。
视频上,他的顶头上司,当真是……有病!!!!
当门打开之际,骆不离刷得红了眼眶。
他迷茫不解、再到憋屈和被欺骗后的愤慨!
以及先前暗搓搓的情愫,一切的一切搅合在一切,分不清皮肉下的心了。
又是一份带着欺骗性质的爱,又是一份带着引诱和强迫意味的情事。
这到底……是为什么!!!
门铃响了又响,就在贺臣急的要揣门的时候,骆不离开了门。
“您的外卖。”
“你,放进来……”骆不离哽咽着,错开身,道:“进来,喝杯水在走。”
贺臣见人异样,只好进了门来,很自然的往沙发上一坐。
等茶水过来,他免不了一问,“你这眼前红红的,出了什么事了?”
骆不离酸着鼻尖,依旧不敢抬头遇人对视。
眼前人还是那个令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吗?
还是那个会为自己下厨的人吗?
“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些问题了,生活上也有些不顺心……一时,多想了些。”骆不离坐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拖鞋,继续道:“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人哪里会没有烦恼,先来吃饭吧,吃完与我说一说。”
“嗯,”骆不离缓缓抽出筷子,低头拨了拨饭菜,没吃几口,缓缓停住,道:“我能不能请你一件事?”
贺臣点头,“你说。”
“冰箱里有些蔬菜,你能不能帮我炒一盘?”骆不离忍着泪,胸膛剧烈起伏,“上次你炒的很好吃,我念念不忘呢~”
“这个简答啊,无需用请。”贺臣将杯中水饮尽,从沙发上起身,直径入了厨房,拿起挂在一旁的围裙,熟练的从冰箱里挑挑捡捡。
骆不离看着忙碌的身影,眼眶中的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