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无赦之前,季峥免不得将人召集,简单扼要的说上几句。
说到徐卿尘和陈诗情的时候,梅晶晶与骆不离明显感受到事情有一部分,他们是未知的。
梅晶晶靠在廊檐下,皱着长眉问:“陈诗情是谁啊?咋的,徐卿尘你何时与女人有了瓜葛?”
骆不离立在一边,也是不解。
季峥只好将计划挑明。
“陈诗情是陈啸天的掌上明珠!”
“哈~”梅晶晶站在身躯,更为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卿尘你似乎和仇人的女儿……有一腿?”
徐卿尘垂着脸儿,不肯开口。
季峥看出对方的迟疑,替他开口:“先前我让徐师弟来了个英雄救美,对方就是陈诗情……且我为二人创造机会,应该差不多了。”
信息量十分巨大,梅晶晶都蒙住了!
为什么要让徐卿尘去接近仇人之女呢?
还为二人创造机会?
什么机会?
梅晶晶深想片刻,凤眸骤然放大,她惊恐道:“季峥,你这个疯子,什么叫差不多?”
季峥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艹!!徐卿尘,你该不会是睡了陈诗情吧!!!”
徐卿尘在二人说话间始终没有抬头。
事已至此,也不好隐瞒。
他闭起眼睛,点了点头。
梅晶晶和骆不离同时目瞪口呆!
季峥摊了摊手,“陈啸天的最后一刀,忌怒火攻心!他若知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仇人之子给睡了。我想,我们必然成功!”
梅晶晶听得如此,不免爽快股掌。
她言笑晏晏,半是讽刺半是佩服:“不错啊,季峥,这个法子可真毒啊!一面让徐卿尘占了天大便宜,一面又能灭了陈啸天,当真一举两得!”
此时,徐卿尘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骆不离反常的冷下脸色,他严词反驳:“这个法子实在是太龌龊了!”
话落,三人齐齐看向少有动怒的缥缈派嫡传弟子!
……
室内,骆不离罕见的冲季峥发火。
“为什么要牺牲陈诗情,拿这种法子!即便是陈啸天之女,也不能用其贞洁做文章!我们虽是为了徐卿尘报灭门之仇,可这种作法,实在是太可耻了!我缥缈派何曾如此卑劣不堪!”
季峥立在骆不离面前,垂着脸,并不着急反驳。
“你想在最后决战透露如此肮脏之事,可这是在逼陈诗情走上绝路!”骆不离握紧拳头,胸膛剧烈起伏,“我不赞同此法,换一个法子杀陈啸天!”
季峥知道他的小师弟是真的动怒了,言辞中连大师兄都不称,语气生冷如寒。
他还是首次见骆不离态度强硬。
“师弟,陈诗情虽是陈啸天之女,但她并非清白无辜,她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来自她爹?”
“即便不是清白无辜,也不能拿女子的贞洁做文章!”
“做文章是后话。”季峥道:“但徐卿尘并未强迫对方,二人结合,是你情我愿之事……若不信,你大可喊来徐卿尘一问。”
“这本就是圈套,何来情谊一说!”
“你竟如此看?”季峥问。
“怎么,难道不是?”
缥缈派大师兄陷入沉默。
他的这一步步走来,对待骆不离就是一个个圈套,一环接一环。
照这样看来,若真相大白之际,骆不离当真会暴怒?!
说不准还会与自己恩断义绝?
季峥为自己争辩起来: “就算是是圈套,但有些圈套,是真情铸就,是多年相思所造!”
骆不离毫不客气反驳: “无论出于何种心情与目的,圈套就是圈套,无需找借口!”
铮铮之言,扎进季峥的心坎。
气氛跌入冰点。
少倾,季峥他退却了。
他道:“好,决战之日,我不拿徐卿尘和陈诗情二人之间的情事做文章……但,我必须利用陈诗情,拿她为诱饵,引陈啸天悉数出府!”
骆不离想了片刻,并无反驳,而是生冷着脸,转身踏出。
此刻,在外的梅晶晶和徐卿尘显然听到了二人的争执。
徐卿尘红了眼,他对骆不离满是感激!
这些话,本该是自己来讲。
可他是个软蛋,合着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骆师兄,谢谢你!”
骆不离望了眼人,依旧无言。
季峥很快踏出了门,冲众人道:“你们收拾一下,等会我们就出发。”
梅晶晶眼神一转,“这就去刺杀陈啸天?”
“事不宜迟!”
……
一连几日的路程,骆不离一句话也没有。
季峥也不指望着对方能给自己好脸色。
眼前杀陈啸天是关键,收收心,没什么不好。
再次潜入江西道,四人于破庙之内商议。
“徐卿尘,可有把握将人引出来?”季峥问。
徐卿尘点了点头,从怀中取下一枚玉佩,“这是她临走给我的信物,说是等我上门还她去。”
“这般甚好,明日傍晚之际,你拿着玉佩引她前来这破庙。”季峥想了片刻,补充“等人一到,梅晶晶你让人送信给陈啸天,信的内容便由你写,横竖是剁手、挑经一类的恐吓话。”
梅晶晶拍着胸膛得意,“这事我在行!”
季峥继续分配,“等陈啸天带领坐下高手倾巢出动之际,我和骆不离带上油火,趁着天黑,一间一间的灌,势必要将陈府烧个精光!”
“届时,陈啸天听到后宅失火,定会暴怒,首尾难以顾忌,免不了大乱。”
“等人到,你带人转移至另一处,不动声色等陈府烧光,我和骆不离重伤曾经的江湖第一----无赦,回来与你汇合。届时,你再放了陈诗情。”
梅晶晶忍不住插嘴,“为何不杀了无赦呢?留着他命作甚?”
季峥白了一眼,“你以为曾经的江湖第一是面团捏的?想杀就杀?虽他双腿已废,但近百年功力,我和骆不离加起来,能重伤已是不错了!”
“这不对啊!你杀不了无赦,又打草惊蛇,陷我们于危难……”梅晶晶接连摇头,不满:“这趟刺杀无异于送死!”
“我自有分寸!”季峥紧蹙着眉目,接着道:“重伤了无赦后,我们要过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无赦毒发身亡。”
“什么??毒发身亡?”
“嗯~”
“季峥,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重伤还掺和下毒?”
季峥笑着摇头,并不解开梅晶晶这个疑惑,“无需你多思,等着消息便好……待无赦一死,剩下的神出鬼没手,好解决!徐卿尘和骆不离对付他二人,我对方陈啸天,正好三对三!”
徐卿尘点了点头。
一时,四人各自在思忖。
季峥想的,是魔教经年的潜伏,是时候发挥作用。
原这无赦当年被众人追杀,受了极重的内伤,靠着药王山的--一枚大夫救治,才能活命。
若将其重伤,引起对方的旧疾,无赦必然派人前往药王山跟一枚索药。
潜伏在一枚身边十年的魔教弟子---燃风,将会把药丸换成毒药!
那么,无赦必死!
四人在破庙之内渡过一晚。
第二天下午,徐卿尘率先行动。
他带着玉佩,直奔陈啸天府宅。
少倾,陈诗情正在闺房秀着一对鸳鸯,忽闻侍女进来,道:“小姐。”
“何事?”
“有人说是捡了小姐的玉佩,如今,给还回来了。”
陈诗情猛地一惊,连忙起身,问:“人呢?”
“人,似乎走了。”
“走了?!”
陈诗情顿时泄气,在心中咒骂。
来还玉佩可不就代表有意相会吗?
又何必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撩拨一下,就跑了?
“混蛋!王八蛋!”
陈诗情看着掌心的玉佩,难过欲泣。
她真想砸了手中的东西。
可多瞧一眼,却发现了玉穗里似有东西。
她慌忙用指尖捏出来,打开一看。
-私会,西城外,十里,老鬼山,破庙。
“来人!”
“在!”
侍女应声进门。
“我爹在哪里?”
侍女道:“早上出了门,晚上应该会回,特地嘱咐厨房为小姐做了酸甜桂鱼,说是要和您一道用餐。”
“那好,我爹的几个部下可在家?”
“神出大人与老爷一同出门了,只剩鬼没。”
“极好!”
经过上次的走失,自己的爹明令她出门皆得高手跟着。
既然是私会,那就不能带任何人。
“你去,传我的令,从爹爹的库房里,将他私藏的烈焰酒拿出一坛,送给鬼没大人……就说小姐我体恤他辛苦。”
“是小姐!”
这一招,足以让她一身轻松的从府内走出去。
鬼没一向好酒,若是将美酒放置在他面前,酒虫上来,哪里等得了天晚。
待人出去,陈诗情随即打扮起来,拿出最昂贵的胭脂揉了双唇,又换上一套新衣,左右装扮,这才满意。
陈诗情走了后厨,用于贩运蔬菜的小门。
出了门的陈氏大小姐,根本无需银两,她就往人群里那么一站,就有江西道的青皮大汉巴结奉承上。
陈诗情果断的要了一匹马,并不多言,扬鞭快走。
落日西斜,有人眉目如飞,全身被霞光染红,橙亮亮的,亦如玉靥上的笑容,叫人动心。
陈诗情看台阶的徐卿尘,言笑晏晏,喊道: “贾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