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试验品完成。看起来比普通的“赵家峪造”更粗短,也更沉重。
“试试。”林峰拿起这颗模样古怪的加强版手榴弹,走向祠堂后院那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测试场。那里堆着一些上次测试留下的碎石和破木板。
王铁柱、老蔫、石头都紧张地跟在后面。
林峰拧开后盖,拉出拉环,手臂一扬!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一堆半埋在地里的、看起来颇为坚实的碎砖石中间。
短暂的延时。
“轰——!!!”
一声远比普通“赵家峪造”更加沉闷、却更加暴烈的巨响!爆炸的火光似乎都带着一种更浓的黄色!大量的碎砖石和泥土被猛地掀起老高!一个明显更大的炸坑出现在原地,硝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更刺鼻的炸药味和……一股奇怪的甜腥气(C4爆炸的特性)!
【叮!测试成功!“C4增强型手榴弹”威力评估:优良!对简易工事破坏力显著提升!贡献点+30!】
烟尘缓缓散去。王铁柱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大坑和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威力……怕是能炸塌一小段矮墙了!
“效果还行。”林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就按这个标准,能改多少改多少。优先用边角料和品相不好的弹体。”
他转身回到祠堂,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总算,在“阔剑”遥遥无期的情况下,找到了一条快速提升火力的捷径。虽然消耗宝贵的C4让他肉疼,但比起彻底卡壳,这已经是当前最优解。
然而,就在他刚拿起第二颗弹体准备改造时,祠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发电机噪音掩盖的异响!
不是风声!不是动物!是一种极其谨慎的、衣物摩擦岩石的细微窸窣声!来自祠堂后墙靠近崖壁的那一侧!那里地形陡峭,常人根本无法攀爬!
林峰的瞳孔骤然收缩!强化后的听觉捕捉到了这丝不寻常!
几乎在同一瞬间!
【警告!检测到高危敌对目标靠近!距离15米!方位:西北后墙!威胁等级:高!】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脑海炸响!
山本的人?!摸到这里来了?!
林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没有丝毫犹豫,左手闪电般从工作台下摸出一颗刚刚改造好的、压满了黑火药和铁砂的“C4增强版”,右手同时抓起一把放在旁边的、用来清理钻头的长柄螺丝刀!
他对着离后墙最近、正背对着那边打磨零件的石头,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柄螺丝刀如同投矛般狠狠掷了过去!目标不是石头,而是他脚边一块半截埋在地里的碎砖!
“啪!”螺丝刀精准地砸在碎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溅起几点火星!
石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抬起头,刚好挡住了可能从后墙缝隙窥视进来的视线!
“敌袭!趴下!”林峰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机器的轰鸣中骤然响起!同时,他看也不看,凭着系统提示的方位和刚才声音的来源,左手那颗沉甸甸的“加强版”手榴弹,拉环已被叼在嘴上扯掉,手臂用尽全力,朝着后墙高处一个估计的方位,猛地抛了上去!他不是要炸到人,而是要制造最大的混乱和威慑!
手榴弹越过祠堂低矮的后屋檐,飞向外面的陡坡!
“轰——!!!”
剧烈的爆炸声几乎紧贴着祠堂后墙响起!震得整个祠堂都在颤抖!破碎的石块和泥土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和后墙上!
“啊!”老蔫吓得一声尖叫,直接抱头趴在了地上。
王铁柱反应稍快,也是连滚爬爬地扑倒,脸色煞白。
石头更是被那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傻在了原地。
爆炸的回音还在山谷间回荡,祠堂后墙外,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带着痛楚和惊怒的闷哼!以及一阵急促到狼狈的、碎石滚落的窸窣声!显然,那个潜伏者也没料到会遭遇如此果决和凶猛的反击,被爆炸的气浪或溅射的破片波及了!
林峰如同猎豹般窜到后墙边,从一个狭窄的裂缝飞快地向外瞥了一眼。陡峭的坡壁上,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正以一种远超常人的敏捷速度,借助岩石和灌木的掩护,狼狈不堪地向崖下滑去,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没有追击的可能。地形太险要了。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柴油发电机还在忠实地“突突”作响,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王铁柱、老蔫、石头三人瘫在地上,惊魂未定,看着林峰那冰冷如石刻的侧脸,大气都不敢出。
林峰缓缓转过身,走到刚才石头站立的地方,捡起那根长柄螺丝刀。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块被砸出白点的碎砖,又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最后落在那堆刚刚有些起色的“产品”上。
危机暂时解除。但警告,已经如同冰水泼面,清晰无比。
山本的触角,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巢穴边缘。
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那颗只改造了一半的弹体,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必须更快!更狠!
他抬起头,看向那台再次沉寂下来的熔炉,眼神冰冷得吓人。
“起来。”
“加料。”
“继续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腥味。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第一批能用的‘铁西瓜’壳子。”
夜色,在祠堂内重新燃起的、更加灼热的炉火映照下,变得愈发深沉而危险。
后墙外那声压抑的闷哼和狼狈逃窜的碎石声,像投入死水的冰块,在祠堂里三个惊魂未定的学徒心头炸开,寒意刺骨。王铁柱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小片,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瞪着祠堂后墙那几条透进惨淡月光的裂缝,牙齿磕得咯咯响。老蔫直接吐了,酸臭的呕吐物混着地上的油污,更添了几分狼藉。石头还算撑得住,但脸白得像纸,攥着锉刀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眼神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