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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陈布吼声戛然而止,倒在地上抽搐,十方抽剑,蹲下来,从陈布腰侧拽下来一个青龙玉佩,轻声说:“二叔,一路走好。”
成臻的长刀斜立在地,随脚步拉扯过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笑道:“今日杀的痛快,你这小子倒有些胆识,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与我做这样的交易了。”
“以后前辈有何难处,十方与河洛上下必万死不辞。”十方站起来,注意到他刀刃上流下的血,眼神有几分闪烁,但他强撑着笑起来:“前辈当真武艺高强,无人可挡,当真佩服。”
“那是自然。”成臻似笑非笑,语气凉凉:“你倒不像你大哥那般蠢,所以,断不会向少林那群秃驴暴露我行踪罢。”
不错,追缉成臻的门派中,以少林为首。
陈十方一惊,心里明白他怕是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忙道:“自然是不敢的,前辈……”十方抬头暗自暼见成臻神情,心间警铃大作,径直拿起佩剑,一咬牙刺向自己。
却在刺入皮肉时,“哐当”一声被打开。
剑被夺走。
成臻唇畔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来,摇了摇头:“不成,你自己舍不得下手,伤势太轻,恐引人怀疑,我来。”
下一刻,陈十方发出一声痛极的闷哼,成臻突然出剑,直刺要害,只力道终是轻了三分。
陈十方软软倒地,急促地小口小口喘息,鲜血在瞬间汩汩流出。
最后的意识,是成臻嗤笑一声将剑丢下,十方颤抖着,看他的身影消失于风雪中。
……
十方再次醒转是在床上,小妹陈莺莺撑着下颚睡得很浅,几乎在他坐起来的瞬间,她就醒来了,眼底是浓浓的黑眼圈,表情却是惊喜,十方捂住胸口,又跌坐回去。
“好险,伤口再进半分,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你了!”
是了,那日成臻并不打算让他完好无损地回去,甚至不打算让他活着回去。不过现在看来,他下手还是很有分寸。
“我睡了多久?”
“三天。”陈莺莺说,“你先坐着,我去厅堂叫寿叔他们来。”
……
陈寿带人来时,陈十方和他眼神有一瞬间的交汇,他点了点头,十方会意,眼底迅速闪过什么。
“少主,你可算醒了。”
十方悲愤道:“大哥他……还有二叔他们……”
河洛众人瞬间静默,陈寿道:“少主节哀。”
“那阿爹呢……”
众人互相看看,陈莺莺跑了出去,陈寿从袖口掏出一个盒子来,十方打开,正是一枚龙头玉佩,正是河洛帮信物。
“少主,帮主他伤在要害,回来时已经是……不行了。”
一天以内失去自己的大哥、父亲还有亲近的长辈,自己也险些丧命,不管对谁而言都是莫大的打击。但是谁都不希望眼前这个过于年轻的青年沉浸在悲痛中太久,陈霆与陈步泽已死,接下来的话事人就该是他了。
陈十方也清楚这一点,他紧紧地握住龙头玉佩,沉声怒喝:“从此,我河洛上下与血刀成臻!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先是断云堂的陈寿先行跪下,随后陆陆续续,升龙堂,五谷堂,以及得知巨变从外赶来的霹雳堂、青龙堂众人都跟着附和。
“不共戴天!!”
……
酒楼上歌舞升平,伤势初愈的陈十方向一旁的成臻举杯。成臻神情冰冷阴郁,摆了摆手:“我要的东西呢。”
陈十方将桌上的盒子推给他,成臻打开,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暖玉。
“不知前辈为何这么迫切地需要这暖玉?”十方小心翼翼地问,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成臻轻轻咳嗽一声,眼底遍布着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他沙哑着声音道:“知道太多,可对你没有好处,年轻人。”
陈十方笑容僵在脸上,从眼前危险的男人身上移开视线,从窗口望去,目光却定住,他变了脸色,成臻似有察觉地跟着看了一眼,笑道:“需要我出手吗?”
“不劳烦前辈了。”他说。
成臻冷笑:“小子,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如果你解决不好,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前辈放心。”十方说着起身,与门外守着的心腹对视一眼,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夜色沉默地降临大半个洛阳城,树梢下的阴影随风摆动,前方的年轻公子哥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突然有人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前面沉默地拦住他去路。
等了一会,陈十方在后方走来,说了句:“留步。”他还是跛脚,步子一快就会让人瞧出端倪。
他快步迈出一步,慢慢从那公子袖口抽出了一柄做工精致的长笛。
公子哥抬头,不仅脸是陌生的,连同眼神也一并陌生了去。
陈十方道:“莺莺,你怎么在这里。”
……
陈十方没有责备她或者疏远她的意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摘下假面,而是拉着她走向茶馆,这里并不比酒楼清静,说书人还在台前唾沫横飞地说个不停。
陈十方寻了边角的位置坐下,有屏风挡着,陈莺莺有些坐立不安,良久,她开口:“哥,你怎会……与成臻在一处。”
陈十方沉默了一下,抿了口茶,并不看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罢。不错,是我做的——陈霆和陈步泽的死。”
陈莺莺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那可是与你血脉相连的生父和兄长!”
“莺莺,这个世界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要去告诉他们!”陈莺莺起身要走,被十方拉住,陈莺莺怒喝:“你不要拦我!”
“我不会拦你。”陈十方说,“妹妹,这场戏很不错,你听完再走也不迟。”
陈莺莺狐疑地看了一眼屏风后挡着的人,愤愤坐下,陈十方如没事人一样听着说书人说书,惬意的很。
弑兄弑父,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挨着坐,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喝茶者有之,谈笑者有之,台子上是一个瞎眼的老者,咳了两声,一拍竹板,他面前摆着一个瓷碗,铜钱掉落时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此人就是说书先生了。
他上台时,掌声如雷。
“却说那杜家小姐,长的是倾城倾国,进京赶考的慕秀才,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这样一看,眼睛都直了。两人深夜相谈甚欢,彼此心心相印。”
“但是人家可是名门杜家的女儿,身价哪里是他一个穷酸秀才比的上的……”
“那一夜,慕秀才与杜小姐定好了三年之期,三年,定建功立业,八抬大轿来杜家提亲。”
陈莺莺猛地睁大了眼睛,“杜家小姐?是杜夜莺?”
陈十方不动声色地点头,抿了一口茶水,上面的说书先生还在说着。
“三年之后,新状元来巡街了,嘿!那叫一个热闹,全城的人都来了。姑娘们纷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看那状元郎。这个时候,杜家小姐一眼就认出他了,状元郎,不就是他的慕郎吗!”
结局是皆大欢喜,茶客们满足地啧啧回味着,心里艳羡慕秀才的艳福,得佳人赏识,一步青云。然看到过真正杜夜莺的陈莺莺当然知道这个结局的不对,她转头看向陈十方,脱口而出:“所以那慕郎并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她搞不懂听这出戏和眼前形式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想用兄妹最后的温情挽留她?
陈十方笑了,唇角蔓延着冰冷的嘲讽意味,这为他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严酷气质。
“没错,我所知道的,可不是这个版本。”
“慕秀才是乡下来的穷小子赶考,不知怎么的,盯上了杜小姐。”
“杜小姐,你当然知道,很漂亮,一举一动都是富家千金的气质。他当夜就摸进姑娘房门,顺走了首饰,夺了人家的清白。”
“姑娘碍于脸面,只有默默低泣,没有声张。慕秀才从中获得极大的鼓舞,又是连续几夜摸去姑娘家。一来二去,姑娘竟也喜欢上了他。”
“姑娘肚子大了,事情败露了,而那慕秀才早拿了金银首饰去赶考了。”
“杜家不愿声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如何能找郎中打胎?于是便悄悄让姑娘生下了孩子,又在生下孩子后,把孩子偷偷处理了。”
有一种预感,很不祥的预感,她想让他停下,却不知怎么开口,果然,陈十方笑了一下,放下茶杯,“愤怒的杜家当即下令要拿慕秀才,他们向官府求助,可官府腐败无能,银子交了一批又一批,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慕秀才拿着钱,贿赂了考官,娶了考官的女儿,在高中状元的时候,携妻游街。”
“姑娘一看他就疯了,又是哭又是笑。慕秀才勒紧缰绳,绝尘而去。”
“官府腐败,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一个新状元,而在这个世道下,身为世家却只有这独女的杜家,也在迅速衰败,杜夫人在悲愤下撒手去了,杜老爷本就年事已高,又砸了不知多少银两,终究竹篮打水,也跟着重病。杜家,只能看见外表的光辉,内在已如朽烂树根了,他们再无钱找大哥或爹。”
“于是,他们找上了我,准确的说,是河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