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被收走的时候，曲恩社第一次感觉到很无力，考试的时候，她都认真的看过一遍题目了，会的填了，不会的也蒙了，对于昨晚的复习，在刚才做题的时候，忘得一干二净，她总算才知道，电视里那些临时抱佛脚最后考的很好的学生，都是假的。
将手中的笔尖和笔帽合上，塞进书包里，走出教室的时候，碰到了向葵，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向葵是学习委员，成绩一向好的没话说，看她和别人对试卷，曲恩社绕开了，一眼就看见了伏在栏杆上，笑的没心没肺的裴深。
“考的怎么样？有几门能及格？”
“都不及格，语文除了作文和阅读，我都没有把握！”
裴深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没事啊，你不是只要作文及格就好了吗？走走走，晚上聚餐去，程列杨木他们请客，杨木那小子找了个女朋友，据说蛮好看的......”
“kapok，我晚上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找个家教，高三了，我没空玩了，我必须考上北方的首府大学，真的，裴深，你也努力，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这句，裴深就看见恩社叹气着左转，沿着楼道走了。
他站原地好一会儿，有些难以理解，首府大学，北方最有名的学院，他记得从前恩社不会去想考什么学校的啊！更别说是首府了。
“裴深，一个人站着？恩社走了吗？”向葵拎着书包走来，裴深没有回头，倒是耸肩，说道：“走了，她都是要考首府的人了，我是不是，太堕落了？”
向葵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到曲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曲恩社走了蛮久，她在酝酿怎么跟秦琴开口找家教的事情，如果自己说了，会不会显得很不自量力？会不会很可笑？
就这么走着走着，就站到家门口了，里面的黄色灯光还亮着，她都能听见小恩悦轻快的笑声。
其实，也不是很尴尬，十年都过来了，也算是融洽了，扪心自问，秦琴真的很好，只是她曲恩社自己是一个有病的小孩，总是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开门进去，蹲下来换鞋子，转身关门的时候，声音有些大，曲恩悦绕过屏风，拖着拖鞋“哒哒哒”的跑来，甜腻腻的喊了声姐姐。
恩社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恩悦，今天第一天上学，还开心吗？”
小恩悦点点头：“很开心，姐姐，学校里好多同学啊。”
两姐妹，就一前一后的走到客厅里去，不出恩社所料，秦琴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将书包脱下来，秦琴这才注意到恩社坐过来了，平时，她可都是一回来就往房间里走，像这样主动做到沙发上来，也算是稀奇了。
“恩社，自己去盛饭，菜热在微波炉里，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你哥去外地了，你一个人每天上下学，我还有点不放心的，得找个伴啊！”
曲恩社点头，抿了抿唇，这才开口对她说道：“升学测试是今天，我功课落下很多，你能帮我找个家教吗？我一定好好学。”
秦琴织毛衣的手停了几秒，后又放下，抬头看恩社，笑的有些怀疑：“恩社啊，你愿意学习了？”
“是。”
“这是好事，你不要急，还有一年时间努力，妈......我晚上就联系一下从前小岸的补习老师，托她找个好的家教，顺利的话，后天是能来我们家教的。”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吃饭。”
曲恩社没有抬头，拿起沙发座椅上的书包，往厨房走，小恩悦屁颠屁颠的跟上去，秦琴还是处于惊讶的，以前不是没有给曲恩社请过家教，都是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效果也一般，那些老师都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学，就算是再好的老师来教也没有用，现在是她自己提出来想学，那么应该是认真的。
想着，搁下织到一半的毛衣，去拿桌子上的手机，翻开通话，打给了曲项岸高中的班主任“是陆老师吗？我是项岸的妈妈，是这样的，我女儿......”
第二天，曲恩社在校门口遇到了裴深，两人路过拥挤的公告栏，恩社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挤进去，裴深咂咂嘴，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挤眉弄眼：“想不想看看，我帮你啊！”
恩社刚想说不用，他就往里挤了，那一头金发在人群里特别的扎眼，旁边陆续的有人经过，那些对话，也就传到她的耳里了
“测试第一名又是夏政勋，啧啧，让不让人活了。”
“人家那是完美，样样都行！对了你知道第二名是谁不？”
“第二名？就更假了！，何望北是第二啊！鬼知道他又是哪里来的答案！”
“要不有钱，要不有势，要不有实力，像我们这种既没钱有没势力还没实力的，怎么办哦！”
......
那几个说话的学生很快的走远了，夏勋又是第一名，第一名，真离她遥远。
那边的裴深刚出来，两手拍上她的肩，咋呼一声：“呀！发什么呆啊！我看到你名字了！”
“你别说，我有底的！”
“咱们班平均分全年级倒数，都比十班还差，然后呢，全班你倒数第四名！我倒数第六，比你高两名，哈哈，是不是还不错？”
曲恩社抬头看他，沉了沉气，说：“这和倒数第一有什么区别吗？Kapok，我连你都不如了，你还倒数第六呢！”
“话不能这么说啊，不是倒数第一就是骄傲！”
“那你下次考个倒数第二给我看看！我帮你骄傲。”
裴深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曲恩社最近说话越来越扎人了！
其实曲恩社也不想，只不过，她必须努力了，倒数第四的成绩，放在以前或许她还骄傲不是倒数第一，可是既然把目标定在了首府，就不是考倒数第四就进的去的，而且，裴深上课似乎更不听，他都能考倒数第六，曲恩社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结果到班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全班都被陈花训了一顿
“全年级倒数第一？全班就向葵，孟乐，钱明明几个拔尖有什么用？向葵年级第三还不是被你们平均分拉到倒数吗？行吧，都破罐子破摔好了，反正马上要分班了，一拍两散，不想读的就好好玩吧！不要怪我话没说在前头，分到差班也是没那么好过的，一个不及格就退学一个！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陈花手中的白板笔敲在讲桌上，声音随着她的语气，轻重不一，班里出奇的安静，个个低着头沉默。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官二代啦，富二代啦，不读书照样有很好的出路，但是，你有没有本事让你们的下一辈成为富二代官二代就看你们了，别白走一趟，再努力一年，放弃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行为！”
后来也没谁捣乱，陈花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忽然就有点舍不得分班了，很残酷。
曲恩社终于明白从前曲项岸对自己说的那句“c中的升学率是全南城最高的，但方式很残酷。”
那个时候她还在A中，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么高的升学率都是刚才陈花口中所说的“不及格就退学”来的吧，那样筛选剩下的都是优秀的，的确很残酷，不过，也很现实，所以说，如果下一次测试，她再不及格的话，就会被退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