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除了这你们拿回来的东西，灵曦，什么都没留下？”
很久很久以后，慕容玄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眼一阵甜腥，气息翻涌，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压住了，问出了这个问题。
“还有一封所有上阵的将士，都会留的遗书，灵曦写给了他老家的三爷爷，已经派人送回他老家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差不多能收到了。”
“嗯，灵曦最后，弥留之际，有留下什么话吗？”
慕容玄月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灵曦这次做得非常的决绝，说不留片言只语，他也是信的。
“有，灵曦有留话。”
“是什么？”
慕容玄月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急切问道。
“灵曦说，‘陛下是盛世明君，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他，助他成就千秋霸业，将来大盛朝海晏河清，国富民强，万国来朝，你们在场诸位，也将青史留名’。”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慕容玄月曾经的心之所念，情之所归，是他一生追求的方向，毕生努力的目标，他曾经以为那就是他最大的愿望，而且他其实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但是今天，从戚将军的嘴里听到，这居然是灵曦的临终遗言，他觉得就好像有人拿一把钝刀，一刀刀在割自己的心，刀刀见血，撕撕扯扯的疼，血一点点流，滴滴答答，就是不能给个痛快。
“他就说了这些吗？”
慕容玄月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是猩红一片。
幸好戚将军一直低头，不敢直视龙颜，所以也没注意到。
“是的，还有一句，‘希望陛下幸福’。”
“他的……骨灰，就真的撒了？”
慕容玄月抱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有人有所保留，至少给他留一点儿念想。
“是的，这个事情是齐悠远去办的，他说全部撒向了北境大地，来年大地回春，山花烂漫，朵朵都是灵曦的笑颜。”
这句话，肯定不是戚将军说的，他一个大老粗，说不来这么文绉绉的话，很明显是转述的齐悠远的话。
“好的，朕知道了，戚将军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慕容玄月重新燃起了希望，直接打发戚将军走。
戚将军也确实是累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就施礼告退了。
“王侍卫，我们现在出发去齐府。”
王汉一愣，看了看外面的时辰，觉得自己有点儿懵：“现在吗？”
“对啊，就是现在。”
“是找齐大人吗？可以让人叫他进宫吧？没必要了这么晚，您再出去吧！”
“朕找齐悠远，他不是宴会开始没一会儿，就走了吗？朕找他。”
慕容玄月不再和王汉啰嗦，自己往外走去。
“啊？对，好。”
王汉一头雾水，但是君命如山，只能听从。
就这样，深夜，慕容玄月带了十八骑中的六骑，趁着夜色，驰向齐府。
结果走到一半，就有暗卫来报，齐悠远没有回齐府，直接去了灵曦的家。慕容玄月又调转马头，往灵曦的家的方向飞奔。
幸亏已经是午夜，路上根本就没有人，他们的马都经过训练，所以并没有很大的声音，没有惊扰到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