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换马，日夜兼程，到最后一程，又换回了他们出发时候骑的马。
灵曦以为会遇到刺客，一路戒备，小心警惕，结果平安无事。
封宁一语道破天机：“咱们这次去北境，只是去核实事实，情况夏大人之前已经说了，所以这个时候没必要再多此一举阻挠我们，而且我们这次是奉陛下之命办案，我们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这么风平浪静。”
灵曦觉得很有道理，活动了一下自己有点儿僵硬的脖子，觉得可以放松一下。
结果就听封宁继续说，“不过也有可能有想不开的人，硬往枪口撞，也说不定，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那你说它干什么！灵曦在心里腹诽。
没办法，只能继续保持精力高度集中。
到达皇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这时候距离慕容玄月给的截止时间还只剩下两天。
“封大哥，窦大哥，一路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进了皇城，灵曦和两个人告别。
“你要去哪里？”
窦靖不解，“都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
“我去一趟齐府，问问最近的情况。两位大哥先回吧！”
“行吧，你也早点儿回去。”
封宁和窦靖得到的命令，就是一路护送灵曦，协助他，现在已经平安回到皇城，两个人责任已了，而且灵曦很明显并不需要两个人再跟着，他们俩目标也太明显，所以没说什么，和灵曦告别回皇宫找慕容玄月复命。
临走之前，封宁把灵曦的包裹带走了，省得他要去办事，还拿着大包小裹，不方便。
灵曦则直接去了上次走时和齐悠远约好会面的小酒馆。
挑开帘子进去，齐悠远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灵曦进来，赶紧吩咐小二上饭菜。
齐悠远之前已经吩咐厨房做好了，一直放在炉火上温着，到了直接就能吃。
“你这是直接过来的吧，先吃点儿东西，等下说。”
“是啊，我正好饿了。”
灵曦先喝了一碗汤，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舒服了不少。
“慢点儿喝，这汤我让炖了两个时辰呢，很补的。”
齐悠远又给盛了一碗饭，放在了灵曦的面前。
“你要一起吃点儿吗？”
“不了，等你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安心吃饭，吃完咱们再说正事儿。”
灵曦真的饿了，这几天风餐露宿的，都是凑合，终于能吃一顿热饭了。
终于吃完的时候，小酒馆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那里点头，困得不行。
两个人低声交换这几天彼此的情况。
皇城没有什么异动，到齐府来找齐寄远的人少了很多，相关的人，估计都知道这次案件，齐家之前也有协助处理，不想让人误会是去走关系，避嫌。
“这件案子，没什么难的，户部负责拨钱采买，最后负责采买的人，肯定撇不开干系；北境那边倒是没什么，他们接收到的就是这样的棉衣，然后之前负责的人，敢怒不敢言，我这次也见到了当初接收这批寒衣的人，他有和当时的主帅汇报过这个事情。”
灵曦低声和齐悠远说自己的分析。
“当时的主帅，知情不报？曹斌是吧？现在驻守南防。”
齐悠远满脸的不屑，“仗打得一般，深谙官场之道，运气很好，调到哪里，赶上哪里很太平，所以就一路高升，眼下官职和戚将军差不多。”
“原来如此。”灵曦往后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齐悠远倒了一杯茶，推到灵曦面前，轻声问：“你准备怎么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事公办吧！”
“好，够豪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我们一切顺利！”
灵曦没有举杯，看着齐悠远：“悠远，后面的事情，你别参与了，我来处理就行。你大哥的身份在那里，不适合牵扯其中。”
“我是我，我大哥是我大哥，我都成年了！”齐悠远脸涨得通红，不服气地说。
“可是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代表的齐府，代表的是你大哥的态度。”
齐悠远举起的茶杯，又颓然放下，脸上都是不甘，又无可奈何。
灵曦把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没事儿，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还是会叫你的，那时候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啊！”
齐悠远当然知道这是灵曦安慰他的话，还是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笑模样来：“我不出面，暗中协助总可以的吧？我也想当兵，如果不能如愿，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这个愿望灵曦无法拒绝：“好，求之不得。”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对策，就在小酒馆告别，灵曦先走，齐悠远过一会儿才从后门走。
灵曦回了自己住的重华宫的偏殿，远远看到室内亮着灯，还有点儿奇怪，想着可能是李总管，不过李总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可能是封宁他们说的？
不过，深夜，有人在等自己的感觉，还是很温暖的，不管那个人是谁，灵曦都心存感激。
快步跃上台阶，推开门，笑着说：“李……”
然后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一句话冲口而出，“怎么是你啊？”
对面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这句，脸更黑了：“怎么不能是朕？你以为应该是谁？”
灵曦总算是回过神了，犹豫地看了看室内的装饰，又退回去看了看外面的门，再三确认自己没走错屋子。
没错啊，是自己住的地方啊，而且灵曦还看到了自己衣物的包裹。
那为什么慕容玄月会大马金刀、理所当然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慕容玄月就眼睁睁看着灵曦漠视自己，出来进去，一脸茫然。
“你到底在干什么？”
慕容玄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还不赶紧进来？”
灵曦这才如梦方醒，赶紧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嗯，”慕容玄月从嗓子里哼了一声，“终于看到朕了？”
“不敢不敢，刚才有点儿迷糊，请陛下赎罪。”
“吃饭吧！”慕容玄月倒是没再说什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都做的你喜欢的。”
灵曦扭头看了一眼刚才忽略的饭菜，满满一桌子，自己刚吃完一顿，再吃一顿，自己是饭桶吗？而且是那种超级大号的饭桶？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慕容玄月的声音很冷，好像灵曦一点头，他就准备让人再做一顿的架势。
“没有没有，合胃口的，我吃。”
灵曦去洗了手，尽量磨蹭，希望自己的肠胃争气些，赶紧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