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终于洗完了手，灵曦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认真得洗手，恨不得洗掉一层皮的感觉。
可是也不敢耽误太久，他能感受到背后灼伤人的视线，又不敢回头看。
第一次有一种吃饭好像上刑场的感觉。
终于洗完了，灵曦硬着头皮，坐到了桌子前，先招呼慕容玄月：“陛下，您请。”
慕容玄月拒绝得很彻底：“朕已经吃过了，现在也不饿，灵都尉自己吃就好。”
我也很饱，我也不饿，我能不吃吗？
灵曦在心内咆哮。
之前在小酒馆那顿，齐悠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子的考虑，给用老母鸡的鸡汤给炖的笋，特别鲜，灵曦吃完饭还喝了一碗呢，感觉肚子里的缝隙都满了，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现在拿起筷子，对着满桌的饭菜，真的是看什么都腻，什么都不想吃。
点来点去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箸。
“要不要朕请人来占卜一下？看看从哪个菜开始吃更加吉利？”
慕容玄月讥诮的声音响起，灵曦一筷子直接下去，肘子。
御膳房的手艺自然不错，这肘子很大，颜色正宗，肥瘦相宜，还散发着热气，一看就想……吐。
灵曦用筷子扯了一块下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和那块肉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
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肉，是饕餮盛宴；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肉，灵曦泪流。
“看来灵都尉很喜欢吃肉，这大晚上的，口味还这么重啊，果然是年轻啊，消化好。”
旁边慕容玄月还不依不饶，让灵曦觉得今天晚上这个皇帝，可能是假扮的，当一个冷面皇帝不好吗？为什么这么聒噪？
“是啊，喜欢。”
灵曦夹起肉，颤颤巍巍往嘴里放，告诉自己，忍住忍住，忠君爱国，从小事做起，不能吐在皇帝面前，否则皇帝龙颜大怒，自己就糟了。
“陛下，您在里面吗？”
李总管的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这对灵曦来说，如同天籁，赶紧放下筷子，跳了起来：“是李总管，我去开门吗？”
“坐下，他不能自己进来吗？”慕容玄月低声斥责了一句，然后扬声对外面喊，“朕在里面，进来。”
李总管推门进来，先行礼，看了一眼灵曦，灵曦不明所以，也看了一眼李总管，慕容玄月点了点头，直接说：“什么事儿？说吧！”
李总管这才低声说：“陛下，那边刚才来人，说让您过去一趟。”
慕容玄月刚才闲适的表情一变，马上问：“这么晚了，有没有说什么事情啊？”
“没有呢，就说让您过去一趟。”
慕容玄月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看起来好像集中注意力在吃饭，其实饭菜一口没动的灵曦一眼，站了起来：“好，走吧！”
“恭送陛下！”
灵曦一改之前呆滞迟缓的样子，马上跳了起来，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主人一样，送客人出门。
慕容玄月隔空点了点灵曦，没说什么，转身走了，李总管赶紧跟上。
灵曦把人送走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吃这一桌子的饭菜了，简直可喜可贺！
赶紧找来了人帮忙，把这些饭菜全部都撤回厨房去了，特意注明这些都完好没有动过，难为御膳房了，大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会儿又几乎全部拳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灵曦收拾自己的行李，看到了那件大氅，这次去北境，还真的是幸亏了这个大氅，否则按照之前准备的那些，冻伤不至于，肯定不如现在舒服，一点儿没冻着。
这衣服，看起来还比较贵重，已经穿了，肯定是没办法再还给慕容玄月了，只能看有机会再还给他一个差不多的东西了。
灵曦想着，就把大氅珍而慎之地挂了起来。
晚上终于能在床上睡觉了，本以为会睡得很沉，结果梦里慕容玄月一直追着他喂他吃饭，他一直跑，跑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