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苦寒，所以灵曦收拾了自己最厚的衣服，感觉还行，好在他只是去调查事情，不是留住，路上奔波的时候多，实在冷就到了北境再买厚棉衣吧！
东西少，收拾起来也快，等灵曦收拾完，，天也刚微微亮，灵曦打开寝室的门，就看到李总管已经在外面等，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驱散了这深秋的寒意。
“灵都尉，醒了啊？赶紧过来吃饭，趁热。”
李总管笑着招呼灵曦，很快把碗筷摆好，桌上有熬得粘稠软糯的小米粥，有刚出锅的黄灿灿的油条，有一笼香喷喷的包子，还有一碟软甜的大枣发糕，配上几样可口的饭菜，正是灵曦会喜欢的早餐。
之前因为受伤，灵曦吃得都很清淡，今天终于能正常吃早餐了，灵曦吃得很满足。
“李总管，这么多，我吃不完，你也一起吃点儿吧！”
灵曦喝了一口粥，温热入口，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很舒服。
“这是陛下按照你的口味吩咐厨房做的，你多吃点儿，不够厨房还有。”
“陛下？这是他吩咐的？”
灵曦一根油条吃了一口，下一口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李总管倒是没注意他的异样，自顾自说道：“是啊，昨天晚上就吩咐下去了，这油条是昨晚和面的，早上来不及呢！”
“……”
灵曦不想吃了，他就不懂了，慕容玄月这么闲吗，连他的早饭都要管？大盛朝这是要亡了吗？
李总管总算后知后觉注意到灵曦越来越慢的咀嚼动作，打了自己的嘴一下：“看我这张嘴，陛下不让我告诉你的，说你知道了，就不会愿意吃了，不会是真的吧？”
灵曦咬了一口包子， 吃完以后抹了抹嘴说：“那怎么会？那么多人吃不暖，穿不饱，我有饭还不吃吗？”
灵曦自己说完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李总管偷笑，这怎么一提陛下，话都不会说了？吃不暖穿不饱是几个意思？
灵曦又喝了一碗粥，真的吃不下了，才起身准备出门。
“哎哎哎，等下，等下，灵都尉，这个给你！”李总管赶紧拦住灵曦，然后从桌子旁边拿出来一个大包裹，递给了灵曦：“这个带上，北境不比你们南方，也没办法和皇城比，我没去过，但是也知道非常寒冷，这件大氅，你拿着御寒，里面都是羽绒的，看起来大，其实很轻薄，你赶路穿正合适。”
灵曦看了看那一大团，又看了看笑容可掬的李总管，狐疑地问：“哪里来的？”
“我从仓库里面找出来的啊！”
“李总管……”灵曦故意拉长了声音叫人，“不说清楚，我可不带哦！”
“带上吧，你的衣物我看了，根本不够御寒。”李总管一边说一边努力往灵曦怀里塞。
“你们在干嘛呢？”门口一个声音响起。灵曦和李总管一起找门口看，原来是封宁。
“我敲了门了哦，没有人给我开，我听到有说话声，就进来了，你们在抢什么呢？”
李总管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请求支援：“封侍卫，你赶紧劝劝灵都尉，让他把这个大氅带上，北境很冷的，据说能把人的耳朵冻掉呢！”
封宁走了过来，拿过了大氅，抖开看了一眼，惊奇道：“这不是之前一个北方的附属国送给陛下的大氅吗？那小国的使者吹得此物只有天上有，说滴水成冰的天气穿都没问题，我们几个还打赌过呢，陛下给灵曦了？李总管，你眼睛怎么了？大早上的抽筋了吗？”
封宁之前完全无视李总管的眼色，等说完了就只能看到李总管表情表演的结尾部分，被吓一跳。
李总管咳了一声，心里暗骂这封宁完全是来帮倒忙的，嘴上还得解释：“对对对，就是那件，陛下也用不上，我就拿来给灵都尉了。”
封宁和李总管完全没任何的默契：“李总管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啊，这个还是问问陛下比较好。”
李总管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是陛下让我拿给灵都尉的。”
“噢，那就对了，灵曦，带上吧，咱们行程太紧，未必有时间到了再买棉衣。”
“咱们？等下，你也去吗？”
灵曦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陛下让你和我一起去吗？”
封宁是十八骑之一，只听命于皇帝，所以命令只能是慕容玄月下的。
封宁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我还有另一个人，你也见过，不过估计对不上号，窦靖，一起陪你去，一方面是保证你的安全，另一方面，官场的这些事情，我们也相对熟悉一些，助你一臂之力。”
“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我什么都不懂，耽误了事情，窦大哥呢？”
灵曦对这个安排十二分的满意，也没空去计较大氅了。
“他去选马了，选好了在外面等咱们，估计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这个大氅你带着吧！”
封宁说着，把大氅塞到了灵曦的怀里，灵曦看了一眼，没再推辞，李总管在旁边看着，松了一口气。
灵曦和封宁告别了李总管，往外走，走出了宫门一段距离，似有所感，猛一回头，果然在重华宫三楼的露台上，看到了慕容玄月的身影。
晨曦初露，秋雾慢慢散去，那个人站在朝阳之中，天阳给他周边镶上了金色的边，如同神祇降世，居高临下，俯瞰世人。
那么近，又那么远，灵曦心跳又开始加快，不受控制。
“灵曦，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封宁转头问。
灵曦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儿，以为我忘了什么东西，想起带了，我们走吧！”
三个人在皇宫外汇合，翻鞍认蹬，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快似闪电疾如风，三道黑影，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看不到了。
慕容玄月收回视线，转身准备回屋，一抬头就对上了王汉来不及收回的不赞同的目光。
“怎么，你很有意见？”
慕容玄月今天心情很好，难得有闲情逸致关注一下下属的情绪。
“他尽管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其实一直都生活在温室里，灵老将军把他教得很好，他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单纯，明亮，温暖，陛下坐拥天下，要用什么样子的人没有，又何必……”
“何必用他是吧？天下人那么多，你为什么独独对他关怀备至？”
慕容玄月迈步进门，没有给王汉答案，反而扔了一个问题给他。
“朕的理由和你的一样，所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王汉一口气憋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