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拿着这个牌子翻来覆去看，忍住了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纯金的冲动，觉得那样显得太跌份儿了。
“李总管，这个令牌，宫里有多少个？”
灵曦觉得可能这个是批发来的，一人一个，可是他看过封宁的腰牌，很明显和这个不管是质地还是款式，连大小都有区别。
“据说我知，一共三块。”
灵曦松了一口气，不是绝无仅有还好。但是李总管后面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块给了之前的兵马大元帅，不过他后来战死沙场，令牌归还朝廷，陛下念起军功，给了他们家的后人，留作纪念，后人却都无人在朝为官，那块令牌也失去了本身的意义，只能当传家宝了；还有一块，给了远嫁异国的长公主，也就是皇帝的姑姑，长公主思念故土，也舍不得陛下，陛下就送了一块这个令牌给她，让她一解思乡之苦；最后这块，”李总管指了指灵曦手上这块，“就在这里了。”
灵曦突然觉得这块令牌千斤重，甚至有点儿烫手。
“这么贵重啊，那我拿着不合适，李总管，你拿回去，还给陛下吧，随便给我一块侍卫或者别的什么的腰牌，我能进出就行了。”
而且自己不过是暂时住在宫里，很快就要离开，以后外臣非诏不得入宫，留这个实在浪费。
这句话，灵曦没说。
灵曦真心诚意得捧给李总管，他一个鲁莽之人，舞刀弄枪的，实在不适合把这么贵重的令牌放在身边。
“陛下送的东西，哪有再还给陛下的道理？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陛下肯定自有他的用意，赶紧收了，有了这令牌，不但皇宫不会拦你，估计走遍天下，但凡有点儿眼力的，走到哪里都可以一马平川了，要知道感恩呐！”
灵曦让李总管“呐”得彻底没了脾气，想了想，送回去实在不合适，只能先收着，看看将来有机会就还给皇帝。
灵曦第二天又出去了一趟，结果值班的是之前认识他的，没找他要腰牌，他还觉得挺遗憾。
他回了守备军营，但是没有进去，让门口的士兵进去禀告鲁清和李怀瑾，说自己来了，看看在哪里见方便。
灵曦很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兄弟们，但是在前途不明朗的情况下，灵曦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
鲁清和李怀瑾应该是正好没事儿，一起从里面出来，三个人一起到了距离军营有一段距离的小山坡的凉亭内。
秋意浓，山河远阔，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有了冬的萧瑟。
“你小子，回来了还不进去，还得让我们单独来见你啊？开始摆谱了啊？”
李怀瑾先给了灵曦一拳，开玩笑说，但是效果不佳，灵曦就扯了扯嘴角，鲁清根本没给面子。
在鲁清和李怀瑾面前，灵曦没有任何的隐瞒，把慕容玄月和自己说的事情，还有后来齐悠远说的话，都原原本本和两个人说了。
等他说完，周围一片寂静，云静止，风不动，树叶都不飘了。
鲁清看了一眼李怀瑾，清了清嗓子，有点儿艰难的开口：“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肯定希望你能留在守卫军营，你是难得的人才，守卫军营用人之际，这个毋庸置疑；但是从你的前途来说，不管是奔赴战场还是朝中为官，其实都比在我这里有前途。”
灵曦刚要说话，鲁清用手势阻止了，“你不用安慰我，这是事实，但是相对来说，前线危险一些，命悬一线；朝堂阴暗一些，勾心斗角；守卫军营可能处在中间，事关你的前途，还得看你自己的决定。”
灵曦点了点头，听懂了，又转向李怀瑾：“李副将，你怎么看？”
李怀瑾一口钢牙都要咬碎了，他恨啊，为什么当初他要炫耀？如果不是他那么大嘴巴，是不是就不会招来王汉那厮的惦记，今天这两难的局面就不会存在了？
还没说话，李怀瑾先给自己一巴掌，当然，力度不大：“都怪我这张嘴！灵曦，我不想让你走！守卫军营需要你！”
然后李怀瑾从前线的艰苦卓绝说到了庙堂的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从灵曦自身的抱负又说到了盛朝的未来，洋洋洒洒一大段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哪里都不如守卫军营好！
慷慨激昂，催人泪下，灵曦从来都不知道李怀瑾口才如此之好，难道当年他是凭口才当上的副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