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全国都炸了。
宁远故意挑了这张图往外发,就是要让所有人瞧清楚——咱护国军,不是在玩虚的。火箭弹都上战场了,还藏着掖着?怕啥?让大家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火力!
照片里,天空是黑的,可那些火箭弹的尾焰却亮得吓人,几十上百枚连成一线,像天神撒下的死亡之链。没人知道这玩意儿多大,多重,装了多少炸药,可光是看着那一条条拖着火尾巴划过夜空的痕迹,就让人后背发凉,手脚发麻。
战场上没参照物,看不出弹体尺寸,但那一个个深坑,明摆着告诉你:这玩意儿,真不是闹着玩的。
一米多深、五六米宽的弹坑,比拖拉机还大。有些地方,地面被炸得像被巨人用铁锤砸过,坑连着坑,一片狼藉。
前线那些将军们,一个接一个盯着照片发呆,没人说话。
中央军的、八路军的,全一样。不是沉默,是心都揪住了。
他们知道——宁远又整出新东西了。
而且这玩意儿,绝对在这场大战里,起了决定性作用。
谁不想知道?参数?威力?射程?装药量?能不能量产?
可宁远不但没藏,还敢光明正大地放出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老子不怕你们知道,有本事你们也造一个!
于是,电报、信件、特使,一波接一波涌向东北。
有人问战术,有人要图纸,有人直接开口:“宁兄,能不能给咱整几枚?打个县城用用!”
就连光头,也亲自拍了封信过来,附带一份嘉奖令,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人都快到顶了,官升不动了,钱也花不完,只剩这“情”字还能打一打。
他只能摆长辈的谱,套近乎,写信说:“贤侄,辛苦了。”
宁远和抗联的人越走越近,抗联这些年在东北悄悄布下的联络网、交通站、暗哨点,全被护国军收编接管,成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接下来一个月,收复城市,像收割稻子一样,一茬接一茬。
都是特战队先摸进去,夜里杀人、炸仓库、断电、放火,闹得鸡飞狗跳。
等主力部队一到,城门都不用攻——里头的人早给开了。
这套路,护国军玩得比鬼子还顺溜。
鬼子要是关门,特战队就从下水道、屋顶、暗道爬进去;要是不开门,外头炮弹先招呼,里面特战队再动手——双重夹击,谁都扛不住。
一个连队守城?不够塞牙缝的。
一个联队蹲城里?照样被半夜摸到指挥部,一颗手雷解决大队长。
吉林全省,一夜之间,处处火光,声声爆炸,鬼子的通讯全乱了套。
求援?向谁求?东边刚炸完,西边又着火,南边通讯断了,北边连人影都找不着。
有些小县城,压根不用主力部队,就十来个特战队员,半夜潜入,挨家挨户摸哨,天亮之前,满城鬼子全变成死尸。
鬼子撑不住了,开始往南溃逃。
一路逃,一路丢,从吉林一路逃到沈阳——关东军的老窝。
可就算是关东军总部,现在也气得直跳脚,骂娘都骂不出声了。
防线?早碎成渣了。
收缩?没用。
抵抗?拼了命也没用。
他们这才明白——十年前,他们是带着炮火和飞机,冲进东北,华国人跪着交枪、低头认命。
现在呢?
对方用同样的速度,同样的狠劲,把他们的地盘,一块块夺回去!
三个月拿下东北?现在看,人家三个月就想连根拔起!
情报部门把逃回来的残兵一个个审问,总算拼出了真相——那玩意儿叫“火箭弹”,能一次性打上百发,炸平一片地。
电报发回国内,几乎是在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咱们的炮还是十年前的旧货?!为什么子弹打不远,大炮炸不动?!为什么你们还在研究打不穿钢板的炮弹?!”
“你们是不是天天在东京喝清酒、撸女人,把脑子喝傻了?!”
“再不送重炮、火箭、飞机上来,我们连沈阳都守不住!再晚点,连东京都要被他们炸了!”
可没人听。
东京那边,回电只有三个字:“无能为力。”
原本一百二十万鬼子,一场大战死四十万,收复吉林又干掉十几万,现在剩下的,全缩在辽省。
士兵累得走路都晃,军官连骂人都没力气。
以前见了华国人,横着走,拿皮鞭抽,拿刺刀挑,跟野兽一样。
现在见了护国军的影子,腿肚子先转筋。
不是怕打仗——是怕死。
他们骨子里就是块破布,你狠,他就软;你一拳打在心口上,他立马喊“爷爷饶命”。
这两年多,总算把这群杂种,从东北全境,一路逼到最后一寸地盘。
宁远盯着地图上,辽省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揉了揉眼睛。
累。
真他娘的累。
这一仗,干掉四十万,可护国军自己呢?
火箭弹,打光了。
炮弹,打掉了三分之二。
那时候轰得爽,打得地动山摇,现在看着空空的弹药库,心疼得像刀剜。
这一仗,是用钱堆出来的。
不是热血,是钞票!
咱护国军现在产能是上来了,可地盘太小,底子太薄。
美国有工厂,苏联有资源,咱们有啥?三台旧机床,几条手工生产线,连铁矿都得靠走私!
没法比。
这一仗,打完得歇三个月——等新炮弹、新火箭、新零件,一车车从后方运上来。
东北不是别处。
鬼子在这儿待了十几年,修的碉堡、坑道、地下工事,全是钢混结构,埋得比老鼠洞还深。
想用步枪端?门都没有。
就算你神枪手,也打不穿两米厚的钢筋混凝土。
想赢?必须炮火覆盖——把山都炸平,把地掀翻。
不然,都是白搭。
宁远望着窗外的黑夜,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个目标,沈阳。
这一仗,得赢。
可……我们,还有多少力气?鬼子缩在碉堡里,跟乌龟钻进壳一样,硬啃不动,硬掰不开,干瞪眼也没辙。
宁远不想让护国军死太多人——这支部队,是他将来打到东京去的本钱。现在每死一个,将来就少一个踏进倭国土地的脚印。亏本的买卖,他从不干。
再说了,鬼子要是现在就跪了,那才真叫麻烦。
华中战场节节推进,太平洋那边美军也压得小日子喘不过气,东南亚的战局更是烂得像馊饭。这时候如果鬼子高层一看大势已去,学德国人直接掀桌子投降,那宁远的全盘计划就全砸了。
他要的是鬼子被打得满地找牙,却还觉得自己能翻盘。
他要的是他们一边喊“我们还有希望”,一边把家底掏空、把兵力耗尽、把工业炸成废铁。
等他们彻底没力气了,再一锤子敲碎骨头——那才叫漂亮。
所以,这一仗,得打得像刀尖上跳舞:既要疼,又不能疼死。
宁远一边等兵工厂把炮弹堆满仓库,鬼子也没闲着。
新来的炮兵,新来的坦克,新征的几十万新兵,全都一股脑塞进关东省。兵力一拉,又百万起跳。
一百万人守一个省?那真叫连蚊子都飞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