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嘿嘿一笑,拍腿大笑:“哎哟,司令,我瞎说的!哪还有伤兵?早运空了,连个绷带渣子都没剩下!”
“老李!”宁远沉下脸,“咱护国军纪律松,但不是让你拿死人开玩笑!去干活!”
“是!”
李云龙敬个礼,蹦着就跑了,脸上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
正面战场一垮,剩下的鬼子全吓破胆。
撤?不敢。攻?没指挥官了。
主将连同参谋部,全在炮弹里成了碎肉。
没人下命令,没人带队,十万多人愣在原地两天,跟一群没头苍蝇。
最后,关东军总部急电:别打了,快撤!
宁远看完电报,乐了。
你们早不跑晚不跑,现在才跑?跑得掉吗?
他立刻下令:“左右两翼,全速穿插!截住他们退路!一个别放跑!”
接下来的日子,变成了一场史诗级大逃亡。
鬼子丢枪丢炮,丢大衣丢干粮,能扔的全扔,连背包都不背了,见山钻山,见林进林,撒丫子狂奔。
整个东北,到处是溃兵,满地是废铁,像过年时放完的爆竹壳子,满天乱飞。
宁远盯着前线传来的电报,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立马拍电报给左翼的温忘玉和右翼的陈铁柱:
“别分散!不准追散了!宁可抓不着一个,也别把自己人整得七零八落!”
东北地广,人少,山多树密。百姓在村口张望,看着这支穿着破袄、扛着缴获步枪、满身硝烟的队伍,眼神里全是惊疑和新奇。
他们不知道这队人马是谁——只知道,那些曾横着走、烧杀抢掠的鬼子,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像被风刮走的纸片儿,一吹就散了。宁远站在窗前,捏着烟卷,半天没点着。
他琢磨着,是该出去跟人打个招呼,还是该把门一关,当没这回事儿。
这地儿,底子太薄了。
老百姓连枪声都听不惯,更别提知道外头打了啥仗。自己那几场硬仗,传不到三里地就断了气。
得找帮手——不是打仗的帮手,是能说话、能跑腿、能把消息灌进老百姓耳朵里的帮手。
东北这块地儿,还有一支人马,从来没断过气。
抗联。
小鬼子锁得再严,他们还在山里头晃悠。吃树皮,啃雪块,穿单衣过冬,电话线断了三年,电台没电,信使死在路上,没人知道他们活着没。
可他们就是活着。
宁远知道,里头好几个当官的,原来是八路军派来的。可这儿太苦了,连上级都快把他们忘了。有几次汇报,干脆就写“失联”两个字,再往后,连“失联”都懒得写了。
最绝的是,里头还有老毛子。苏联人。穿咱们的军装,说咱们的话,扛咱们的枪,愣是跟东北汉子睡一个炕头,吃一锅野菜粥。
他刚进哈尔滨那会儿,跟抗联碰过一次面,简单寒暄,握手,没深谈。他那会儿天天在前线跑,压根儿没空搭理后方联络。
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指望抗联去冲锋陷阵——他们人少,枪老,弹药比金条还金贵。
他要的是他们的根。
他们每条村都有眼线,每座镇都有传话的,每个老太太卖豆腐,都能偷偷捎封信。
只要有这张网,东北的地皮,他能一寸一寸掀开来看。
宁远直接点名:李云龙去谈。
这人,当过八路高官,跟抗联那些人,是同一拨从泥里爬出来的兄弟。
三天后,李云龙回来了。
眼圈发黑,胡子拉碴,手里攥着一袋苞米碴子,笑得像捡了金元宝。
“成了!”他一拍桌子,“老周,抗联那边的军长,跟我磕了头,喝了一坛子苞米酒,当场拍胸脯——情报全给你们!一条不落!”
宁远没问细节。
他知道,这话不用多说。
两支队伍,一个目标:把鬼子从东北踹出去。
都是华国人,不该自己人使绊子。
第二天,抗联的人,带着地图,带着暗号,带着藏在灶台底下的情报网,悄悄走进了护国军的营帐。
他们不是去领兵,是去织网。
从长春到吉林,从松花江边到长白山脚,护国军的身影,一夜之间,冒了出来。
不是大部队冲锋,是小股穿插。凌晨摸哨,半夜炸粮仓,白天扮挑夫送消息。
鬼子慌了。
他们发现,自己驻防的每个角落,都像是被人盯上了。
昨天刚清完的村子,今天又冒出抗联的传单。
今晚换防的岗哨,明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吉省的地界,没打大仗,但天天在流血。
小打小闹,像蚂蚁啃骨头。
护国军不急,一天啃一寸,十天一尺,一个月,整片地盘就变色了。
鬼子越打越怕,兵心散了。
有人托关系,花重金买船票,想回老家。不是回日本,是回“活命的那边”。
决战,来了。
五十万鬼子,压着十万护国军。
前头磨了一个月,鬼子以为这是一场持久战,以为能靠人数耗死对方。
可决战,只用了三个小时。
天刚蒙蒙亮,火炮响了,炸得鬼子指挥部直接上天。
午时前,四十万脑袋落地,剩下十万,哭爹喊娘往南逃,连军旗都丢了。
消息,比风还快。
随军的记者,从晋省一路跟到东北,裤腿沾泥,笔记本被血染透,却从没停过笔。
他们写的稿子,报社老板看见直接拍桌子:“头版!头条!排第一!”
宁远早备好了飞机,专机一架,飞太原,飞郑州,专门送稿子。
第二天,全国报纸,头版都是八个大字:
吉林大捷,十万破五十万!
隔了半年,老百姓终于又听见了“胜仗”这两个字。
以前中央军打了胜仗,新闻上说“收复若干村落”。
八路军拔了据点,报上写“歼敌若干”。
可这一次——
整整四十万鬼子,当场报销。
报纸一出,整个国家,炸了。
街上,有人放鞭炮。
茶馆里,老掌柜的,跪在门口,朝着东北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哭声,响了三天三夜。但,一次性干掉四十万鬼子的事儿,真没听说过。
尤其是那张照片——天上密密麻麻全是火箭弹,像一条条发疯的火龙,撕开夜空,把整片天都照得跟白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