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装甲车轰隆隆压过泥地,步兵方阵也紧跟着向前猛冲。
白行的炮兵还没歇口气,火箭弹刚炸完,立刻接上炮火轰炸——目标就是鬼子的防线,必须把他们彻底压死,不给他们喘气的機會。
火箭弹和炮弹不是一回事。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火尾巴,像流星雨砸进人间,炸得天空都红了。
第一波火箭弹,专打鬼子的炮兵窝子。
那帮小鬼子还在擦炮筒、装弹药,一发火箭弹砸下来,紧接着就是连环爆响——轰!轰轰轰!
整片炮兵阵地,连渣都没剩下,全被炸成了焦土。
火箭弹一落,鬼子军营里、战壕中,所有人脑袋“嗡”一下,天塌了。
四面八方都在炸,耳膜像要裂开,大地直晃,人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乱蹦乱跳。
有人满地打滚,有人抱着头爬,有人边跑边哭,可你往哪儿躲?
一颗火箭弹砸地上,坑能深两米多,密密麻麻全是,一拨接一拨,没完没了。天上是火,地上是雷,连喘气的空儿都不给。
没在战壕里的鬼子,直接就没了。连惨叫都来不及,人就碎了。
就算躲在壕沟里,也没好到哪去。
别说弹片,光是那股气浪,能把五脏六腑震成烂泥,七窍流血,死得连姿势都摆不好。
活下来的,个个像被雷劈傻了,眼神发直,分不清天上地下,东边西边。耳朵里全是嗡嗡的怪响,跟鬼叫似的。
炸起的土块和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能把战壕半埋了。好些鬼子直接被埋在底下,连动都不敢动——宁愿死在土里,也不想再听见下一发爆炸。
他们打进华国以来,哪见过这阵仗?
别说大规模炮轰,连像样的炮击都没挨过几次!
以前都是他们开飞机、拉大炮,对着华国老百姓和士兵狂轰滥炸,得意得像爷。
今天,轮到他们当靶子了。
而且,还是全世界第一拨尝到火箭弹滋味的部队——拿命给这玩意儿做实弹测试。
火箭弹齐射时间短得离谱,几十秒就打光了。
两次齐射,加起来不到半分钟。
但就这半分钟,鬼子的炮兵连骨头都没剩,四十万大军,不知道被削掉了多少。
炮击一停,好几分钟没人敢动。
直到几个浑身是土的鬼子,从泥堆里拱出来,满嘴泥巴,耳朵里还在响,啥也听不清。可他们还是本能地张嘴大喊,喊自己人,喊战友,喊救命。
没人听清,但人人都在动。
他们靠着多年训练的本能,爬起来,捡枪,找掩体,嘴里念叨:“准备防御!准备防御!”
“炮击完了,敌军要冲上来了!”
“快回阵地!快!”
鬼子纪律是真硬,愣是几分钟内,一群疯狗似的又组成了防线。
可一抬头,全懵了。
战壕塌了一半,炮位炸成了坑,机枪手埋土里只剩一条胳膊。
烟尘太浓,看不清前方,连风声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
“嗖……嗖……嗖……”
熟悉的破空声,又来了!
不是火箭弹。
是150毫米重炮!
“趴下!快趴下——”
话没喊完,炮弹就砸进了人群。
砰!轰!轰轰轰!
炮弹不像火箭弹那样排着队来,它是这儿一发,那儿一响,乱糟糟,但连绵不断。
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剁你肉,不快,但疼得要命。
炮火轰得天空都抖,就在这时——
“呜——呜——呜——!”
冲锋号!吹响了!
整个战线,成片的战士从烟雾后冲出来!
装甲车当先锋,步兵跟在后头,踩着炸烂的泥地,像潮水般扑向鬼子阵地。
可怪了——
一个鬼子没开枪。
没枪响。
没机枪扫射。
连手雷都懒得扔。
魏和尚蹲在装甲车顶,端着机关枪,心里正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多杀几个解解气,结果一抬头——
我靠?!
怎么已经冲到鬼子阵地里了?
烟尘散了,眼前全是人。
活着的鬼子,没几个了。
缩在残破的战壕里,跪着,抱着头,浑身发抖。
枪全扔地上了,好的坏的,碎的烂的,散得到处都是。
没人抬头。
没人反抗。
像一群被抽了魂的泥塑。
魏和尚一愣,骂了句:“我日你娘的!老子枪都端热了,你们倒好,跪这儿装死?”
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杀?四十万人死了三十多万,还剩四万,跪着等死。
不杀?留着干啥?俘虏?怎么带?
他攥着枪,手都僵了。
这仗,赢了。
可赢,赢得太狠了。其他士兵早把枪口顶在鬼子脑门上,像赶羊一样把他们撵到空地上,一个个逼着抱头蹲下,动一下就开枪托。
打扫战场时,真有愣头青鬼子敢掏枪反抗——那可好,护国军的人跟疯了似的,哗啦一下全扑上去,AK端起来就是一梭子,哪还管你有没有投降,直接把那片区域给犁了一遍。
不是咱们心狠,是你们先动的手。杀俘?那是你们自找的。
旁边那些没敢反抗的,死了活该。谁让你们队伍里藏了硬骨头?你们不投降,害得兄弟们多流血?
等宁远骑马赶到前线,一瞧地上黑压压跪着一片鬼子,他愣住了。
我滴个乖乖,这帮小鬼子啥时候这么怂了?
以前抓俘虏,要么是偷袭打下来的零星小股,哪见过这阵仗?四十万大军,前脚刚被火箭弹炸得魂飞魄散,后脚又被炮弹当馒头一样猛轰,等咱们一冲上阵地,哗——全跪了。
宁远差点笑出声。
东北鬼子不是号称“精锐中的精锐”吗?咋比咱在晋省逮着的那些还软?莫非关东军平时天天喝清酒、晒太阳,连步枪都懒得擦?
看着几万张哆哆嗦嗦的脸,他没下屠杀令——真杀,怕自己半夜做噩梦。
他下令分开人:能走的归一路,趴着的归一路。
三万多没伤的,直接押去哈尔滨。
那边有个大矿,正缺人手。
进了矿,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一镐头一镐头,替自己干过的坏事赎罪。
“司令,那批伤的咋办?”李云龙凑过来,一脸正经。
宁远一瞪眼:“啥伤的?谁说还有伤的?不是全运走啦?我咋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