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还是人能打出来的?
楚云飞举着望远镜,手都在抖:
“司令,我测了,那俩货离咱们五公里零七百米……您这……这算啥?枪神附体?”
宁远一笑:“枪是好枪,但关键还是天公作美——万里无云,没风没雾,看得清,打得准。”
他坐回位子,长舒一口气。
灭了十几架不算多,可少一架,鬼子就弱一分。
战争嘛,拼的就是谁先喘不上气。
机舱里炸了锅,一堆人夸他枪法逆天,说啥的都有。
可宁远身边的警卫们,谁都没开口。
他们只是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以前见过太多次了。
就算他明天徒手把一架零式战机撕成两半,大伙儿也觉得——这不很正常么?
正热闹着,无线电里突然“滋啦”一声,急促的呼喊闯进来:
“报告司令!前方十公里!发现大批战斗机群!数量……看不清,估计不下七十架!”
有人赶紧问:“该不会是苏军的吧?刚才鬼子不是从苏国领空过来的吗?”
不少人点头附和。
谁都不想再碰上那怪物了。
宁远抬手:“准备迎敌。陈二虎,照老规矩,侧翼贴进。”
“是!”
魏和尚又拎起一个新弹夹,刚想给巴雷特装上。
宁远却按住他手,摇头:“别用那个了,换MG43,上弹链。”
十几分钟。
他们这架运输机,在七十架战斗机的机枪火网里,像一条在刀尖上跳舞的鱼。
机身千疮百孔,弹孔密得跟蜂窝似的。
可鬼子那边呢?
一架接一架,接连炸成火团,残片像雨点般往下砸。
不是他枪法神——是老天爷都帮他。
子弹打在机身上叮当乱响,有的甚至穿进机舱。
可奇怪的是——
一颗都没打中人。
连头顶那个装着重要物资的箱子,都被子弹绕着走,毫发无伤。
战斗结束。
所有人瘫在地上,浑身湿透,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就眼睁睁看着机壳被打成筛子,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那种绝望,比死还难受。好在司令真不是盖的,一挺机枪,两根弹链,硬是把天上那群鬼子飞机全给撸了下来。
战斗一停,所有人还懵着,像刚从梦里被拽出来似的,三魂七魄都没归位。
高空一万米,零下二十多度,舱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弹孔,风一灌,里头跟外头没啥两样——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冒霜。
刚才打成一团,谁顾得上冷?现在一安静,寒气唰地钻进棉袄,一个个跟被扒了皮似的,浑身直哆嗦。
陈二虎的声音从喇叭里炸出来:“司……司令!鬼子飞机全撂地上了!后面没动静了,咱……要不要找个地方先落地?”
“不用,原路继续,直飞莫斯科。咱们的路,没走完。”
宁远扫了一眼满座穿两件厚棉衣还打摆子的弟兄,直接道:“二虎,放低点,这鬼地方,冷得能冻死人。”
“得令!”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
机身像被千军万马用钉锤敲过,弹孔连成片,子弹头嵌在金属里,跟长了根似的。
地勤人员一看这架飞机,脸都白了,没一个说话的,就愣在原地,眼神直往天上飘——这哪是飞机?这是从地狱里飞回来的铁棺材。
宁远下机检查,冷汗瞬间冒了一后背——最近一颗子弹,离油箱,只差一公分。
再偏半毫米,这玩意儿就得在天上炸成烟花,连渣都不剩。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敢吱声,心里齐喊:真他娘的命大!
可只有宁远自己清楚——这一厘米,不是运气,是他那狗屎运开挂开到天崩地裂。
他坐在机舱里,看着子弹擦着油箱呼啸而过,心里就一句:我这锦鲤,是能当护身符用的。
莫斯科郊外,一座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别墅。
斯大林听完汇报,猛一拍桌:“八十多架飞机围攻一架?全灭了?”
“是!”情报官咽了口唾沫,“老百姓亲眼见的,两处战场,全在咱们领空打的。鬼子真疯了,敢飞进咱们头顶撒野。”
“八十打一,一架都没跑掉?”斯大林眯起眼,“这姓宁的,到底带的是人还是神?”
“这……真说不准。但咱们在他们坠毁的残骸里,估计能挖出点东西。他们刚在莫斯科机场落地。”
“好!”斯大林一挥手,“让契科夫亲自接待,这是我们的客人,不是战俘。礼数,不能少。”
宁远和契科夫早就熟得跟亲兄弟似的。这两天,对方亲自陪他逛遍了莫斯科东边的军工区。苏联刚扛住德军的猛攻,斯大林格勒一仗打出了气,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
这次会议,苏、美、英三国的外长全到了:莫洛托夫、赫尔、艾登,还有各路军事参谋,乌泱泱一堆人。
华国?原本没份。
可宁远带着护国军在东方把鬼子摁在地上摩擦,血染了半个华夏,这才硬生生被塞进名单里。
会议目的,说白了就一句:拉帮结伙,搞清楚谁家锅里有肉,提前划地盘。
宁远心里门儿清——弱国没发言权。再过几个月开罗会议,光头佬去凑热闹,屁都不让放,全程陪笑,全是罗斯福说了算。
他压根不感兴趣,但护国军接下来要打本土,必须得有张“合法执照”。
鬼子撑不了三年——他心里有数。眼下这帮孙子,怕是连半年都熬不住。
他要的是:等鬼子投降那天,自己能堂堂正正带着兵,踩进东京,不是“占领军”,而是“清道夫”。
护国军发展再猛,跟美苏比,还是个小舢板。
鬼子一垮,列强立马会撕成一团烂泥,瓜分、抢地、拉帮派。
那时候,他已经占了半个日本,没个名分,就是贼。
所以他来,不是开会,是下棋。
他得先摸清对手怎么走,才好布自己的局。
第三天,风停了,雪也歇了。
两人再见面,隔了一年。
斯大林先握紧他的手:“谢谢你,宁远同志。你扫了远东的鬼子,救了我们几万条命。还有你建的那个狙击手学校——全苏军都在用你教出来的人,枪枪要命。”
宁远也笑了:“老大哥客气了。你们给的生产线,尤其是那条自走炮的,让我家弟兄们腰杆子硬了。”
俩人互相吹捧了一轮,气氛一热,话就切进正题。
“斯同志,”宁远盯着对方眼睛,“我敢说,半年之内,把鬼子从东北彻底踹出去。”
“……你有这把握?”
“不止是把握。”宁远嘴角一勾,“是铁板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