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火药配方他重新捣鼓过,不是那种老掉牙的黑火药,是用缴获的化工原料和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配比,烧起来跟烧汽油似的,噼里啪啦能把你灵魂都炸飞。
第二,装药量直接干爆了常规上限,这枚炮弹里头的炸药,快赶上炮弹壳子重量的一半了——正常炮弹能有三分之一就烧高香了。
第三,这是高爆弹,不是穿甲弹。高爆弹讲究的就是一个“皮薄馅大”,专炸脆的;穿甲弹?那是往铁壳子里钻的,装药不到它一半,专戳装甲,不搞花活儿。
全军总共就造了130发,打一发少一发,每颗都是拿金条换的。
一颗子弹才十几克火药,这一发炮弹的药,够打十万发子弹!在八路军那儿,这玩意儿能撑一场大仗了。
现在呢?砰——一炮下去,钱烧了。
可那鬼子修的“王八壳子”,拿150mm打?跟挠痒痒没区别。炮弹砸山体上,连个坑都留不全,泥巴都没掉几块。
炮弹重新填回去,宁远蹲在地上,盯着侦察兵画的草图,眯着眼盯了好久:入口、通风口、炮口、观察哨、射击孔……全记在脑子里。
他亲自挪了挪炮口,调整角度,远远对准了敌方炮台正前方。
“传令下去,下次打南侧第一炮台。侦察组全部后撤三公里!”
“是!”
通信员立刻抓起步话机,喊得声嘶力竭。
十分钟一到,宁远毫不犹豫一拽拉绳——
轰!!!
轰——轰轰轰!!!
炮弹砸中鬼子炮台瞬间,引爆了他们堆在旁边的一大堆弹药。整片山坡南侧轰然塌陷,烟尘腾起比上次高了一倍,遮天蔽日。
宁远拍拍炮管,咧嘴一笑:“歇会儿吧,老伙计。该你小弟上场了。”
“150mm重炮,上!”
“来啦!”
150mm虽然叫“重炮”,可往460mm旁边一放,活脱脱一根筷子插在大炮筒里,纤细得像个文艺青年。一辆卡车拖着就开上来了,连支架都懒得细装,三下五除二架好,炮弹“哐当”塞进去。
宁远亲自操炮,瞄着地图上标好的那个观察孔,开火——
轰!
十几里外,远处只传来一声闷响,像谁在墙那边打了个饱嗝。
宁远连头都没回:“打中了。”
轰!轰!轰!
一连十几发,鬼子要塞外头的通风口、运输口、射击孔,挨个儿被点了一遍。
前线不断反馈:坍塌!大范围塌方!通道堵死了!
这下好了,鬼子整个要塞,成了个密封的罐头,里头的人全被闷在里面了。
宁远手一挥:“李云龙,冲!”
早等着呢。冲锋号一响,战士们像潮水一样扑出去。
不等鬼子挖开被炸塌的洞口,就得先把路掐死。
山坡前头早被鬼子铲平了,树全砍光,石头全搬走,视野开阔得能照镜子——你架一挺机枪,就能扫死半个连。
难怪鬼子那么狂,打到投降了还有人躲在这儿死扛,真当自个儿是铜墙铁壁?
战士们冲得飞快,吼声震天。
只要堵住几个口子,里头的鬼子就是瓮中鳖,瓮里虾,活捉全看心情。
李云龙自己都提着驳壳枪往里冲,边跑边喊:“冲啊!别掉队!”
但跑着跑着,他突然一愣。
……怎么没子弹迎面飞过来?
怎么没听到“哒哒哒”扫射的声音?
他一拍大腿,笑了:“靠!有司令在,这仗打得太不讲武德了!”
护国军冲上山顶,立马分兵把守所有缺口。
每处只留一个班,旁边堆满手榴弹和炸药包。只要洞口有动静,土一松,立马扔弹——炸你个魂飞魄散。
宁远跟在李云龙身后,一个个查看被炸开的洞口。
凡是460mm炮弹砸过的地儿,全是巨大豁口,山体裂得跟蜘蛛网似的,有的地方甚至能望见后头的岩层——仿佛这座山,被谁一刀劈开了。150毫米炮弹炸过的区域,只剩下一堆乱石,连个像样的洞口都找不着。
宁远爬到山顶最靠近入口的地方,这儿塌得最轻——几块大石头摞在入口上,缝儿还留着,往里一瞧,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
“司令,这儿是唯一还能钻进去的口子!”
宁远盯着那缝儿,点头没说话。
“老李,你打算咋整?”
李云龙眼睛放光,一拍大腿:“咱这趟带了整整十车汽油!全倒进去,给这群畜生来个‘热炕头’!”
宁远淡淡一笑:“行,试试。咱现在不缺油,运得动。”
“得令!”李云龙吼得山响,“兄弟们!搬油!生火!今儿咱给鬼子炖一锅红烧肉!”
战士们一个个兴奋得直搓手——反正这群鬼子都被闷在山肚子里,所有透气口都给堵死了,就剩这一个洞口。只要油往里一灌,火一点,整个地道就成了蒸笼,热气出不去,氧气吸不进,里头的人只能活活憋死、烤熟。
这帮狗日的,在咱中华大地上干的事儿,连地狱都嫌脏。活埋?太轻了。烧成灰?都不算冤!
一队人立马扛着油桶冲了上来,桶盖一拧,油腥味儿直冲鼻子。
“倒!都给老子倒进去!别管石头!有缝儿就能渗!”
根本不用搬石块——那些空隙,够油慢慢往下淌了。
唯一的悬念就是:这山这么大,油够不够?
宁远心里有数——十车,整整十车,军部特意抽调的。就算不够,他也别无选择。这些油,是全军跑动的命根子,用得太多了,下一步连坦克都动不了。
可他早想过了。
油倒下去,会炸吗?
山体够大,空间开阔,不至于爆。
鬼子会不会在地道里加隔板?挡油、挡气?
宁远看过老百姓打地道战的片子——乡亲们早把水淹、烟熏、火烧全算明白了。这些鬼子挖这玩意儿,也不是草包,肯定也琢磨过防火防水。
可他们没想到,这次是真·封门绝户。
整个山,所有出口全被堵死。
火一旦烧起来,不是靠明火烤,是靠氧气抽干。
火,是吃氧气的。烧得越猛,抽得越狠。里面空气越来越少,人越喘不上气,最后,活活窒息。
想到这儿,宁远喊道:“再查!这座山,还有没有别的漏风眼?一个都不能剩!”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