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瘫了,空军更惨。前几次空袭把飞机全送进了坟地。现在长春、沈阳两座机场,满地跑的是运输机,战斗机?掰手指头数都凑不出一掌。
陆军呢?跟护国军打了几场,连黑省的林子都不敢进。一出门就怕被宁远那支游击队从背后捅了裤衩。那些跟宁远交过手的兵,现在晚上还做噩梦,梦里全是枪声和喊“缴枪不杀”。
剩下的鬼子,全缩在修得跟龟壳似的要塞里,就指望护国军来攻时,能炸死几个算几个。整个关东军的战略就一个字:躲。
海参崴丢了?总部一拍桌子:“丢就丢了,陆军没力气去捡。”
第二舰队完蛋?关东军甩锅甩得飞快:“那是海军的事儿,找山本五十六去!他现在是海狗头子!”
海参崴这边,防线一砌好,就等鬼子来送死。
可等了半个月,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宁远心里门儿清——对面琢春就驻着鬼子,相隔不到一百公里,船都听得到炮响,可他们愣是关门闭户,装聋作哑。
这不合常理。
但宁远懒得琢磨。
出不出来?早晚都是死,不过是多熬几天饭的问题。
他直接通知苏国:把船坞推过来,开进海参崴港口。
苏国那边直接傻眼:“你们…把鬼子第三舰队给收了?无声无息?全投降了?”
他们派了两艘军舰护航,真到了地儿,一看,全傻了。
整支舰队,连块漆都没掉,没炮痕,没弹孔,没血迹,像刚出厂的新船。
要不是亲眼看见舰旗换了,谁信?
太邪门了!
船坞一到,直接搁港口,连转运都省了。
幸好港口起重机完好无损,否则这活儿根本干不了。
宁远估摸着,一个月,船坞就能重新开动。
可造船不光要船坞,得有钢、有油、有零件。
护国军没这全套,没关系。
先整条铁皮船壳,装个蒸汽炉,再安几门炮——能跑、能打、能漂就行。
从0到1,最难的是第一锤。砸开了,后头的事儿,慢慢补。
飞机也一样。
先把机身骨架焊出来,塞个大马力发动机,挂上机枪,涂层油——能飞,就是好飞机。
配套零件?买不到就自己抄。
小鬼子的零式战斗机,机翼螺丝都是从美国偷的,发动机零件是英国的,连座椅皮都是日本殖民地的。
人家能抄,咱就不能?
宁远在海参崴等了几天,鬼子纹丝不动,转身回了哈城。
哈城。
苏国运来的飞机生产线刚安好,几个工程师正手把手教工人怎么从零造飞机。
先焊骨架,再装引擎,上机枪,喷漆——就这么简单。
说它高科技?没有。
说它原始?对,但能飞。
宁远看见工人在敲铁皮,皱了皱眉:“换不锈钢。”
大伙儿一愣:“啥?不锈钢?那是好材料,可贵啊!”
宁远没废话,掏了张证件——苏军陆军中将。
全场立马安静。
这年头,指挥官一句话,底下人敢拿塑料布包飞机当外壳,谁敢问“能飞吗”?
反正死了也是上面埋。
当然,他不是胡来。
不锈钢比铁轻得多,强度高,耐腐蚀。
后世的飞机,哪个不是不锈钢、钛合金做的?
现在用,不是先进,是省时间。
少走二十年弯路,值。
他看着新出炉的机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心里只想着一句话:
别等他们打上门,咱们得先长出獠牙。飞机生产线刚落地,跟着来的还有一帮子苏国佬——电池、电机、电子元件,还有化工、塑料、橡胶那一堆基础玩意儿的工程师,全齐了。
宁远懂的比他们还多,可他嘴皮子磨破了,也没法一股脑全倒出去。不是藏私,是真没人听得懂。眼下这帮华豆,连什么叫“半导体”都得从零讲起,更别说造出像样的电池和电路板了。
没办法,只能硬从苏国拉一支人过来,先当老师,再带徒弟。
苏国人一到,宁远二话不说,端出自己屯的烈性高粱酒,一人两大碗,一口闷。酒一入喉,那些原本板着脸的老毛子立马眼睛发亮,拍着桌子喊“乌拉”。宁远还顶着个苏军中将的头衔,人家压根不摆架子,歇了两天,直接撸袖子开工。
之前在哈城搞炼钢、修铁路、建电厂,都是搭架子;现在这批人一来,才算真正开始往里灌血肉——要把整个工业体系,硬生生拽到跟苏联齐平的水平。
他自己脑子里揣着未来十几年的核物理公式,实验步骤记得比教科书还清楚。这些不是天赋,是代价换来的。不亏不赚,但对他眼下这条命拼出来的路,太关键了。
回哈城后,他立刻下命令:凡是识得高等数学、能看懂物理公式的人,哪怕在山沟里教书的,统统拉上来。专机接送,不分白天黑夜。
同时,一支影子队伍悄无声息地开进湖南、云南,专挖地底下那种黑乎乎的“铀矿石”——这玩意儿,是他造核弹的命根子。
理论上,他啥都知道。可光靠一个人,别说造原子弹,连个铀球都浇不出来。必须得有人,一大帮人,一起干。
这二十来号被他扒拉来的学者,年纪从二十到五十不等,最低要求——高数及格。有人连微积分都糊里糊涂,有人能背出薛定谔方程但不懂什么叫链式反应。可没关系,宁远手里的“未来科技”,足够把他们拉到和美苏平起平坐的起跑线上。
他把这群人直接带到齐齐哈尔。
这地方早就不是啥城市了,就是个铁疙瘩扎堆的军营。旁边有铁矿,他就盖了炼钢厂、铸造厂、轧钢厂,连坦克生产线都偷偷安在这儿。T34的图纸早铺在桌上,零件早就开模,可没人知道——连护国军自己人,都以为这帮人顶多在修拖拉机。
他带科学家来,不是让他们看坦克的。是让他们在这儿,搞点真正要命的玩意儿。
半个月,他没离开过。白天讲核裂变,晚上画反应堆图,连吃饭都一边啃窝头一边比划中子碰撞。从理论到原料提纯,从临界质量到引爆结构,掰碎了、揉烂了,硬塞进这群人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