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义灭亲
王承苦2025-11-10 11:286,714

  第二天——七月二十二日。

  克林刚到警局,孟雅纯就迎了上去。

  “你来了?”她微笑着说,一双秋波里含情脉脉。

  今天孟雅纯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新剪了齐肩短发,腰间的缀花腰带勾勒出她苗条的腰身,胸前戴着一块粉色针织牡丹结坠饰,画眉涂唇,打扮得十分靓丽。曹振汪全志等同事见克林进来,也纷纷热情招呼,并时不时地看向孟雅纯,用眼神向克林示意。

  克林向同事挥挥手,然后看向孟雅纯说:“今天怎么这么打扮?”

  孟雅纯立马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用嗔怪的语气问道:“不好看吗?!”

  “不不不,”克林连忙摆手,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不……不是这意思,好看,特别好看!而且不是这身衣服让你变得好看,而是你让这身衣服变得好看。”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周围的同事,一个个都看着自己,有的还憋着笑,克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孟雅纯拉进接警室。

  关上门,确定没人能看到自己后克林才继续说:“雅纯,警局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得穿个人着装。”

  孟雅纯继续睁着大眼睛望着克林:“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克林一愣,但很快就回想起来,一巴掌拍向自己额头:“咳!瞧我这猪脑子!今天是你生日,你休息。”

  “呵呵,”孟雅纯捂着嘴笑说,“你要是猪脑子呀,天底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克林一脸歉意道:“雅纯,今天可能陪不了你了。不过你放心,等忙过这阵我一定给你补上。”

  孟雅纯噘起嘴巴,一脸的失望:“没听说过生日还能补的。”

  克林想了想,下定决心道:“要不这样,我去跟署长请个假,今天就休息一天。”说完就要往外走走。

  “算了,算了。”孟雅纯一把拉住他,“跟你开玩笑的,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再说了我也是警务人员之一,当然以大事为重咯。”

  “那你这……”克林上下看了看她。

  孟雅纯“切”了一声:“别臭美了,真以为我是为你打扮的呀。我生日放假,约了老同学一起逛街。你呀,还是先把案子破了再说吧。”

  “哈哈,原来你也会拿人寻开心呐!”克林放声笑起来,末了又冷不丁地问,“男的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

  “同学。”

  孟雅纯愣了愣,一把拍在克林胸前:“想啥呢,当然是女同学了。”

  克林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回到办公室,刚一屁股坐下,敲门声便随之响起。

  “进来。”

  门开了,曹振走了进来。

  “克探长,有人找。”

  “谁?”

  “一个自称叫段晓娟的年轻女子。”

  “段晓娟?”克林重复了一遍名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先让她进来吧。”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时,进来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细腻、身型凹凸有致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花边针织短袖和一条薄型印花呢绒裤,脚上是一双细纹中跟皮凉鞋。时兴的着装和姣好的面容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显得既年轻又漂亮。

  “克探长好。”女孩微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

  克林指了指墙边的椅子,示意对方入座:“你叫段晓娟?”

  “对,”女孩坐到椅子上,“来找您有点事要说。”

  克林扭动了一下身躯,并习惯性地跷起了二郎腿,屁股下的皮椅也随之发出一阵‘刺啦’的摩擦声。他并没有立即发问,而是仔细打量着对方……正如她的名字一样——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孩段晓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主动挑起话题问道:“克探长最近查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克林立马警觉起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克探长别误会,”段晓娟解释说,“我今天来是大义灭亲给您提供线索的。”

  “你到底是谁?”

  “克探长还记得古槐大街东北角有一家‘开心茶坊’吗?”段晓娟反问。

  克林略一回想,忽然大悟。他放下二郎腿,拍了拍桌子说:“我想起来了,就在馋仙楼旁边,你是开茶坊的那对小夫妻。”

  段晓娟笑着承认道:“对,您终于想起来了。”

  “看上去跟十八岁一样,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呢。”

  “探长说笑了,我今年二十三了,娃娃脸看不出来。”

  克林重新跷起二郎腿,态度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警觉,他大大方方问道:“你刚才说要大义灭亲是怎么回事?”

  “我要举报我丈夫施立民。”

  “嚯!小两口又闹别扭了?”克林之前就听闻两口子面和心不和,因此并不把她的话放心上,只当她是在耍小姑娘脾气。

  “我是认真的,克探长。”段晓娟一脸严肃,强调说,“我不会拿杀人的事开玩笑。”

  见对方一丝不苟的表情,克林这才认真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老公杀人了?”

  “反正有这个嫌疑。”

  “杀谁?”

  “钱小康。”

  听到这个名字,克林精神和身躯都为之一振:“你们和钱小康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来我们店里喝过几次茶,有时一坐就是一下午,偶然听他聊到自己家里有余粮要卖,我们就在他那里买过几次小麦和玉米,一来二去就熟稔了。”

  “这么说是两人有过节了?”

  “这个我也不确定。这次钱小康被杀闹得沸沸扬扬,昨晚我又偶然在丈夫床底下发现一把直刃尖刀,刀把有镂空花纹,从镂空处可以看到刀把内侧有血渍。卧室除了我们俩没人进去过,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

  “刀拿来了吗?”

  “我哪敢动他的东西,还在床底下放着呢。”

  “钱小康是七月十五夜里十二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之间被害的,那时候你丈夫在家吗?”

  段晓娟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分房快一个月了,我只知道那天他进屋锁了门就没出来过,但他的房间背面有一扇窗户可以进出,如果他半夜从窗户出去我是不知道的。”

  “这么说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克林嘀咕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都说夫妻一条心,你怎么会想到大义灭亲的?”

  “探长您是不知道,”段晓娟忽然一脸怨容,“我跟我丈夫是媒婆介绍认识的,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要不是他用强毁我清白,断了我回头路,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我明白了,”克林说,“你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段晓娟点头:“一开始我还指望他结了婚能对我好,没曾想把我骗到手后就不珍惜,经常动不动就辱骂我。”

  “现在你想开了,不想再屈服于他的淫威下,所以才来举报他。”

  段再次点了点头:“反正我们还没有孩子,夫妻关系也早已是有名无实。今天他能杀别人,明天就有可能对我下手。”

  “会不会就是因为没有孩子他才对你这样?”克林提出假设。

  段晓娟一愣:“也许吧,但生儿育女又不是女人家一个人的事,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吧。”

  “有道理。不过我也听了一些流言蜚语,说你在外面行为上有点……”克林话故意没说完,但对方已经明白说的是什么。

  段晓娟芳容带怒:“您堂堂大探长也信这些胡话么?女孩子爱美是天性,我只是平日里穿得讲究一点,姓施的看不惯,就在外面到处污蔑我说我行为不检点,故意穿得花枝招展勾引人。老实说,还是头一次见自个儿无中生有上赶子要当王八的。”

  “这倒奇了怪,如果是嫌无后,休妻离婚皆可,哪有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

  “不知探长有没有见过姓施的,他大我近十岁,一脸的麻子,就他那个年纪和尊容,离了我他还上哪找我这样的去?所以就只能拖着我,既不愿好好过又不肯放我走。”

  “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我只对和钱小康有关的事感兴趣,如果你仅仅是因为厌恶而非实质性的动机来举报丈夫,我恐怕很难介入调查。”

  “我想起来了!”段晓娟突然提高声调道,“他一定是误会钱小康了。”

  “说具体一点。”

  段晓娟又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放低声调说:“事发前不久钱小康来我家喝过茶,顺便给我家送了袋新谷子。晚上回去我就听施立民说钱小康心术不正,老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由于那次的谷子钱小康是以朋友的名义赠送给我们的,所以我老公就越发以为他是借送谷子的机会来靠近我。打那以后,他看钱小康是越来越不顺眼,甚至人家来光顾生意也开始甩脸子了。”

  “这倒可以算作一个动机。”克林说。

  “一定是这样!”段晓娟再次提高了声调强调说,“他是个心胸狭隘而且自私自利的人。”

  克林伸了个懒腰,接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看看窗外的天色,阴而无雨。

  “好了不早了,”他从办公桌里跨步出来,“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去找你的。”

  “行,”段晓娟起身告辞,“我们住的地方就在茶坊背后那条胡同里,或者您直接来茶坊找我们也行。”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她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叮嘱道:“探长可千万别说我来过哦。”

  送走段晓娟后,克林叫来了吴焕生,两人交换意见后一致决定去茶坊找施立民正面交涉。

  上午十时许,两人已身着便装出现在茶坊。此时换了粗花呢旧装正忙着洗水壶的段晓娟装作不知道热情招呼二人到一靠窗的桌前落座。诸城的茶客往往喜欢喝下午茶,因此茶坊里此时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桌人。

  施立民坐在柜台里,见来了客人,也急忙出来招呼。待他走近时克林一打量,跟段晓娟描述的大体相符: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四五十岁的老气。塌鼻头,厚嘴唇,皮肤也略显粗糙,着实算不上好看,倒是脸上的麻子没段晓娟说的那么夸张,只有一星半点稀稀拉拉地分布在那张大脸盘子上,就像此时店里的客人一样。

  施立民一看到克林和吴焕生,立马认出了两人:“哟!是克探长啊!二位喝什么茶?”

  “不了,”克林说,“这几天喝茶都快喝吐了。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聊几句。”

  施立民突然一愣,但很快又嬉皮笑脸道:“了解了解,克探长想聊什么呢?我无条件奉陪。”说话的同时解下了围裙。

  正当他准备在克林对面坐下来时,克林环顾一周道:“这里不太合适,去你家里坐坐不打扰吧?”

  施立民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正常,仍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就是家里乱糟糟的,也没空收拾。”

  “没关系,”克林忙说,“干我们这行的不怕乱。”

  吴焕生也在旁一语双关道:“再乱我们也能给它理顺了。”

  施立民干笑两声:“那您稍等,我跟老婆交待两句。”

  说完便把段晓娟拉到一边,小声埋怨说:“小娟儿,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段晓娟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骗鬼呢,一大清早就不见你人影。”

  “我说了我去王婶家取衣服去了。”

  “还嘴硬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他来他的,你要没啥见不得人的事怕他做啥?”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克林见他俩嘀咕个没完,便催道:“交待好了吗?”

  施立民立马转过一个笑脸:“马上马上。”

  随后又换了张脸对着段晓娟:“你把茶铺守好,晚上我再找你算账。”

  说完便领着克吴二人从茶坊后门出去,转入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胡同。走了十来步,便是一道对开的入户门。进门是一个小院,院角种有几株湘妃竹和一棵枇杷树。树旁有一个鸡笼,里面喂着几只芦花鸡,正“咯叽咯叽”吃着食槽里的玉米糁。正如施立民说的那样,院坝里到处都是落叶和杂物,本来不大的院子因此显得更加局促。

  穿过院子,登上一个三寸来高的台阶,便是正堂大门。堂屋两侧各设了一间卧室,室旁各有耳房若干,左边设灶房,右边设厕所,其余的则是库房杂货间等。

  “这个房子是我们租的,”施立民边把两人往正堂领边介绍说,“我们老家在乡下,开了茶坊后来回跑不方便,就租下了这个房子。”

  “这不重要,”克林说,同时东瞅瞅西看看,“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当然知道,”施立民笑着回说,“不就是为了公会会长的事嘛。他在十字路口吊死了,我们这些在路口边的商家自然就成了重点访问对象。”

  “今天我们不查黄世海,”克林说,并开门见山道,“钱小康你认识吧?”

  施立民先是一顿,随后从饭桌底下搬出两根板凳,用一张干巴巴的毛巾拍了拍上面的灰,轻描淡写地说:“认识。”

  吴焕生顺势坐下来,克林则背着手在大堂踱步,目光在左右两间卧室巡睃了一遍,又问:“他被杀的事你听说了吧?”

  施立民拿了把长把高粱帚开始打扫着院里的落叶,边扫边回说:“城里城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克林跟着施出了大堂,“他经常来你们茶坊喝茶,有时一喝就是一下午。”说完悄悄给吴焕生递了个眼色,又朝卧室努了努嘴,吴立马会意,趁着两人交谈时慢慢往左边的卧室靠拢。

  “对,”施立民继续边扫边说道,“我们家用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喜欢的客人很多。”

  “那你们应该很熟了吧?”克林说,同时再次往吴焕生看去。

  此时吴焕生推开了左边卧室的门,很快又关上了,他朝院里的克林指了指大堂的窗户,然后摆摆手,克林立马会意,并指了指右边的卧室,于是吴焕生又悄悄去开右边卧室的门,结果门被锁死推不开。

  施立民对此丝毫没察觉,依然不紧不慢地打扫着院里的落叶,同时头也不回地说:“谈不上很熟,只是略微了解而已。”

  “那你对他被杀这事有什么看法?”

  克林努力拖着时间,吴焕生尝试着开门但没有成功,最后他只好找借口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施立民这次似乎有所察觉,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目送吴焕生出门后他才继续挥动笤帚把树叶扫到枇杷树下堆成一堆,并回复克林说:“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死了我能有什么看法,只能说人各有命呗。”

  “真是如此吗?”克林用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施立民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禁打了个颤,目光也立马从克林身上转向别处,并说道:“克探长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说完放下笤帚往大堂走。

  克林跟了上去:“行!那我问你,七月十五那天茶坊正常营业吗?”

  施立民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来:“是的,不过因为是中元节的缘故,收得要早一点。”

  “收完就回这里?”

  “收完后没有立马回,先是买了纸火去老槐树下烧了,然后才回来的。”

  “之后再没出去过?”

  “没有,弄了饭吃然后在院里坐了会儿,天一黑我俩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克林点点头,他很满意这个回答,这足以证明段晓娟没有撒谎。

  “能去你的卧室看看吗?”克林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当然可以。”施立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干脆的回答让克林有些意外,继而是隐隐的担忧。

  施立民走到右边的卧室门前,先是把手伸进靠门柱侧的门缝下一阵摸索,从中摸出一根麻绳,拽住绳头使劲一拉,门里传来搭扣滑落的声音,然后再用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于是,两人看到了尴尬的一幕——吴焕生正屁股朝内从窗台上翻下来,地上还扔着撬窗扣的锥子。

  他没察觉身后有人,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腰去捡地上的锥子。就在起身时眼角的余光让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遂猛一回头……

  此时,三个人面面相觑,克、吴二人脸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唯独施立民一脸震惊的表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该说什么才能缓解眼下的尴尬。

  直到一阵无名风吹来,打开的窗户被风关上,然后又因惯力弹开,接着再关上……最后以半掩半开的状态停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趁着这阵风的介入,吴焕生开始了他苍白的解释。

  他挥着手里的锥子,对施立民说:“你别误会,我出来看到你家窗户被风吹开了,所以想帮你关窗户来着。”

  施立民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锥子,很平静地说:“吴警官,我的卧室门窗向来是从里反锁上的,另外……”他看了看窗户,“我的窗户是往外开的,屋里刮不出风来。”

  吴焕生一时语塞,看向克林求救。克林遂转向施立民道:“那我就直说了吧,一个大男人家大白天反锁卧房门窗,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们想看看这房间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说完又扫视了一遍房间。

  卧房里布置很简单,一张矮脚床,两个不相搭配的高脚床头柜,靠墙处还有一个已经开始掉漆的双开门衣柜,除此外再没有多余的家具。

  施立民表现得很镇定,他朝屋里看了一圈,说:“探长尽管看,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反锁门窗只是我个人习惯罢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特殊的,有谁规定大白天不能锁卧室门了?”

  克林被施立民这番话呛得火起,立马失去了软磨的耐性,一把推开对方,大踏步走到床前,先是弯腰看了眼床底下,随即从中摸出一把直刃尖刀来。

  接着克林检查了刀柄,把刀扔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随后指着刀质问施立民:“说吧,这是哪儿来的?”

  施立民微露惶恐之色,但仍强装镇定说:“我以前卖肉时留下来的,没舍得扔。”

  “那刀柄里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以前分割肉时留下的。”

  “那血分明是最近才弄上去的,而且久置不用的刀为何刀刃那么干净?你到底用它做过什么?”克林步步紧逼,越问越急。

  施立民明显变得紧张起来,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我……我爱干净不……不可以吗?”

  “既然那么爱惜这把刀,为何连刀柄都没洗彻底就收起来了?你最好老实交代,那血到底哪儿来的?!”

  施立民焦急地回想着,末了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中元节前我刚用它杀过鸡!对,是鸡血!”

  “刚才我说久置不用时怎么没想起这事?”

  “你……你问这么急,而且遭受怀疑本来就紧张,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如何能想得起。”

  “杀鸡的事谁能证明?”

  “邻居小肖。那天我们停业休息,因为小肖之前帮我找到一批好茶,所以我杀鸡款待他。”

  “你老婆知道这事吗?”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跟谁鬼混去了。她只知道我请小肖来家里吃饭,不知道我杀鸡的事。”

  “那这好办,”吴焕生说着就往门外走,“我去找小肖,是真是假一问就知道了。”

  很快,吴焕生从邻居家回来,走到克林身边低声回复道:“问过了,他没撒谎,那天是七月十三。”

  克林有些失望,但仍心存侥幸道:“这并不能证明他和钱小康的死无关。别忘了,他这把刀同样符合凶器特征。”

  “那现在怎么办?”吴把手一摊,“没证据总不能抓人吧。”

  “先把刀带回去,等老程回来再说。”

  

继续阅读:第十九章:花茶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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