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骗人的话！用一种好听的说法包装起来的政治宣传！”他对着自己的助理，把手里的文件狠狠砸在桌上。
“马上安排记者会，我要揭穿她的谎言！”
助理一脸为难，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份新闻摘要：“先生，恐怕……现在没多少人关心您的看法了。”
摘要上，一家有影响力的美国政治评论网站，用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汤普森议员赢了和日内瓦的政治交易，却让全世界都觉得美国文化很小气。他亲手把一个本可以成为朋友的艺术家，推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也让自己成了个国际笑话。”
汤普森的咆哮声停了。
他看着那行字，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联合国总部的会议大厅里，皮埃尔护着郑雅君，从记者的包围圈中挤了出来。他没理会那些吵闹的提问，直接走到主持人身边，拿过了话筒。
全场的闪光灯，又一次对准了他。
“各位，请安静一下。”老人的声音很有气场，吵闹的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郑雅君，眼中满是欣赏。
“刚才，郑导演用一部短片，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美的长河。我作为一个在艺术领域探索了一辈子的舞者，我很想亲身感受一下那种美。”
皮埃尔的声音，通过现场的扩音设备，清晰的传遍全场。
“所以，我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布。”
“我，皮埃尔·福楼拜，将和我的朋友，中国的郑雅君导演，以及她的工作室，一起启动一个叫‘东西和鸣’的欧洲巡演计划！”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巡演的第一站，就在巴黎！就在全法国最有名的香榭丽舍剧院！”皮埃尔高声宣布，“我们会把芭蕾和中国的古典舞，放到同一个舞台上表演！”
话音落下，台下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这一下，不只是一场演讲赢了，而是掀起了一场文化界的大事！
消息传回国内，已经是深夜。
但整个工作室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毫无睡意，一个个精神头十足。
张岚的手机从一个小时前开始就没停过，烫的像块烙铁。
“喂？哪位？”
“张总监！我是法国星尘影业的！关于《边关舞者》的欧洲发行……我们之前的报价，可以再往上提百分之三十！不！百分之四十！只要您愿意把代理权交给我们！”
“张总！我是英国皇家娱乐！我们老板看了郑导的演讲，当场拍板，决定无论如何要拿下您工作室所有作品的独家代理！”
“张姐！是我，德国的光影传媒，就是上次那个……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有眼无珠！您再给一次机会，条件您随便开！”
一个个电话，来自不同的国家，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态度全都一样。
谦卑，热情，甚至带着一点央求。
和半个月前那种避之不及，冷漠挂断电话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子。
张岚挂断最后一个电话，感觉脑子嗡嗡的，有点不真实。她端起水杯，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凉水，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到会议室，郑雅君正和几个核心编导在电脑前讨论着什么。
“雅君，”张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些之前把我们当瘟神的海外发行商，现在全回来了！一个个跟孙子似的，抢着要跟我们合作！”
“我们这下不光是翻盘了，是把路子彻底走宽了！”
郑雅君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脸上有些疲惫，但眼神却亮的吓人。
“姐，路宽了，就更要走稳。”她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文档，“我刚和皮埃尔大师通过电话，巡演的剧目单，我们得尽快拿出来。”
“还有，工作室之前拍的《中国舞魂》和《丝路舞影》这些纪录片，立刻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语种的字幕版，全部在海外那几个主流视频平台上线！”
一个年轻编导有些不确定的问：“雅君姐，是免费观看吗？”
“不。”郑雅君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直接开付费点播。我们的文化，值这个价。”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工作室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
张岚负责和那些蜂拥而至的海外发行商周旋，这一次，她牢牢掌握了主动权，每一个条款，每一个细节，都寸步不让。
而郑雅君，则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巡演剧目的编排之中。
她亲自挑选、组合，最终确定了一套节目单。有展现汉唐古典气韵的《飞天舞》，也有充满江南水乡灵秀之美的《扇舞丹青》。有从民间汲取力量，热烈奔放的《红绸舞》，也有充满现代思考，极具张力的《战地舞魂》精华片段。
这份节目单，就像那部五分钟的短片一样，是一次对中华五千年舞蹈美学的集中展示。
一周后，法国巴黎。
香榭丽舍剧院的官方网站，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挂出了“东西和鸣”欧洲巡演巴黎站的售票信息。
开票时间，定在巴黎当地时间，晚上八点整。
工作室里，所有人都围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屏幕上，正是香榭丽舍剧院的官网页面，还有一个醒目的倒计时。
“还有一分钟！”张岚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虽然所有人都对这次巡演充满信心，但市场到底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谁心里都没底。
倒计时，十，九，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三，二，一！
时间到！
负责操作电脑的小王，立刻点击刷新。
页面卡顿了一下，随即，原本显示着“即将开售”的灰色按钮，变成了亮红色的“立即购票”。
几乎是同一时间，按钮下方代表余票数量的数字，开始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跳动。
一万……八千……五千……
数字掉的飞快，眼睛都跟不上。
“我操……”一个年轻编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到三十秒，那个数字，已经从五位数，变成了三位数。
“快！快没了！”
“天哪！这比抢春运火车票还夸张！”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飞速滚动的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余票数量跳到“17”这个数字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卡住了。
一个转动的菊花图标，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怎么回事？网断了？”小王下意识的去晃动鼠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