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匿名邮箱,给国内几十家媒体和上百个娱乐博主,发了一个加密文件。
密码是四个数字:8808。
文件解压后,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震惊。
如果说录音只是打了孙强一巴掌,那文件里的东西就是直接把他钉死了。
里面是大量的照片和文件。
照片上,是孙强在不同酒店,和好几个年轻女演员的亲密照,动作十分不雅。
文件里,是他利用导演权力,威胁剧组新人,索要回扣,收受贿赂的详细记录。每一笔钱,每一个时间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有几段聊天记录截图,上面写着:“想加戏?晚上来我房间聊聊剧本。”,“这个角色不错,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证据非常充分,他无法辩解。
网络彻底爆了。
孙强的名字,出现在所有社交平台上。
“打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一个和孙强合作过的老演员,看到证据后,在自己微博上发了这么一句话。虽然没有点名,却有几十万人点赞。
接着,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一些曾经被他欺负,但不敢说话的年轻演员,看到这些证据后,都站了出来。
“他曾经半夜敲我的房门,说给我讲戏。我没开门,第二天我所有的戏份都被删掉了。”
“《盛世长歌》那部戏,我本来有个不错的角色,就是因为拒绝了他的饭局,被他用‘演技不行’的理由换掉了。”
“他收了我爸妈三十万,说能让我演女三号。结果进组后,我只是个没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一个又一个受害者的控诉,把孙强伪装的形象彻底撕碎了。他不是什么有才华的导演,他是一个利用权力欺负新人的恶棍。
一栋高档公寓里。
孙强眼睛通红,盯着电脑屏幕。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几部手机扔在一边。
他不停地打电话,打给那些以前和他称兄道弟的制片人,打给他捧红的明星,打给他酒桌上的“朋友”。
但是,电话要么被拒接,要么接通后,对方只说一句话。
“孙导啊,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说。”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看着网上那些照片和文件,那些他以为没人知道的罪证,现在把他牢牢困住了。
他明白,这不是郑雅君一个新人能弄到的东西。
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
他想起了她平静的眼神,和那句“我不想以后在任何片场,再看到这个名字。”
他本来还觉得对方只是在说气话。现在他才懂了,那不是威胁,那是宣判。
对方没有用什么阴谋,只是把他所有的罪恶,直接放在阳光下,让他接受所有人的审判。这比任何报复都让他难受。
孙强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死灰。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不是栽在某个女演员手里,是栽在了他自己的狂妄和贪婪上,栽在了那句“你爷爷算哪根葱”上。
他完了。在这个圈子里,身败名裂,再也没有机会了。
片场。
郑雅君坐在休息椅上,手里拿着剧本,助理小陈在一旁,小声地跟她说着网上的情况。
郑雅君只是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想起了张岚昨晚说的话。
“光有骨气还不够,还得有能砸碎别人牙齿的锤子。”
现在,她亲眼看到了这把锤子的力量。它能保护你,也能把敌人碾碎。
不远处,新导演李安邦的声音传来。
“雅君,准备一下,我们试拍第一场。”
郑雅君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片场中央,阳光照在她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宫女衣服,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她知道,风波已经过去了。
李安邦的到来,没有前呼后拥,只带了一个助理。
他走到监视器后面,制片主任递上今天的拍摄计划,他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把昨天的素材调出来。”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屏幕上,开始播放昨天孙强拍的那些片段,郑雅君一次又一次地跳着,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喊停。李安邦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言不发。
片场角落,女二号孟瑶对着自己的助理撇了撇嘴。
“瞧见没,杀鸡儆猴呢。”她压低了声音,“李安邦这人,最恨靠关系进组的。他这是要把昨天孙强没干完的活,当着全剧组的面干了,给这个姓郑的一个下马威。”
助理小声附和:“那她今天可惨了,李导的脾气比孙强还怪,骂人都不带脏字,但能让你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孟瑶的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这个背景通天的新人,在真正的艺术家面前,还能不能那么硬气。
监视器前,李安邦关掉了回放。
他没看任何人,只是淡淡地宣布:“灯光,摄影,各部门就位。重拍《破阵乐》。”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又是这场戏。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全都汇聚到了片场中央那个穿着红色舞衣的身影上。
李安邦从监视器后走了出来,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郑雅君。
片场的气氛几乎凝固。大家都在等着看,这位新导演的第一把火,要怎么烧。
李安邦在郑雅君面前站定。
他没有像孙强那样带着审视和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需要被打磨的璞玉。
他没有提昨晚的事,也没有提孙强,只是看着郑雅君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忘了昨天,也忘了孙强。”
“现在,把你的角色给我。”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监视器后面,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郑雅君站在原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忘了昨天,忘了孙强。
把角色给他。
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疲惫和杂念,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决绝。
“音乐!”李安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悲壮苍凉的乐声,再次响彻整个宫殿。
郑雅君动了。
如果说昨天她的舞蹈,是在一次次刁难下用意志和体力撑起的倔强,那么此刻,她的身体里仿佛住进了一个真正的亡国舞姬。
她的起手,不再是柔软的试探,而是一种带着恨意的撕裂。每一次旋转,都像是在控诉这无情的世道。每一个跳跃,都带着不甘的呐喊。她的长袖,不再是飘逸的点缀,而是挥向敌人的刀,是拂过故土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