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干脆地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这三十秒，却决定了一个知名导演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孙强终于反应过来，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抱住张岚的腿。
“张总！张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了之前在片场的样子。
张岚身后的两个男人上前一步，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架了起来。
张岚没有再看他，她转过身，拉起郑雅君的手，又对那个从头到尾都吓傻了的小助理小陈招了招手。
“走吧，孩子。”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温和，好像刚才那个动手打人，决定别人生死的，是另一个人。
郑雅君和小陈跟着她，走出了这间让人恶心的套房。
门口那群剧组高层，自动向两边分开，给她们让出一条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敬畏。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套房里，那被架起来的孙强，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两个男人松开了手。
他像一滩烂泥，滑倒在地，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
“完了……全完了……”
副导演看着他，眼神复杂。他拿出手机，将那段录音，按照张岚的吩咐，发进了几个核心的导演和制片人群里。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孙强这个名字，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郑雅君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早被冷汗湿透。
小陈更是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张岚让保镖守在门外，她亲自给郑雅君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
“丫头，吓坏了吧？”
郑雅君捧着温热的水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她不怕孙强的威胁，但张岚处理事情的方式，确实让她感到了震惊。
张岚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什么人都有。你光有骨气还不够，还得有能让别人怕你的后台。”
她看着郑雅君。
“今天这事，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再遇到这种人，不用等他动手，直接把后台亮出来。你记住，我就是你的后台。”
这句实在话，让郑雅君的眼眶，有些发热。
张岚笑了笑，拿起手机，拨通了郑立夫的电话。
“老东西，还没睡吧？”
电话那头，传来郑立夫沉稳的声音。
“怎么了？雅君出事了？”
张岚的语气，带着几分炫耀。
“没事。就是帮你清理了一下门户。你那个宝贝孙女，今天一个人，单挑了一场鸿门宴，还把对方的罪证给录下来了。有你当年的风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郑立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没受伤吧？”
“没有，一根头发都没少。”
“我在这儿，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行了，老东西，给你报个平安。明天剧组换导演，让雅君安心睡个好觉。”
电话挂断张岚拍了拍郑雅君的肩膀：“你爷爷，这下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道。
“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没人敢再给你气受。”
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轻的咔嗒一声，房间里只剩下郑雅君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影视城星星点点的灯光，手里的水杯还温着。
她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破碎不是表演出来的脆弱，而是被打碎之后，还能用更坚硬的姿态，重新站起来。
明天那支没跳完的《破阵乐》，她要跳给新的导演看，跳给整个剧组，跳给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看。
第二天，影视城的天气很好。
《舞姬传》剧组的气氛却很奇怪，所有人都在小声说话。导演孙强被赶出剧组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昨晚总统套房发生的事情，有了很多说法。有人说孙强想对新人动手，结果对方背景很硬，当场就把他收拾了。也有人说他惹到了真正的投资人，被直接踢出了局。
所有说法都指向一个结果，孙强完了。
片场里，工作人员聚在一起说话，眼神里都是猜测。郑雅君的化妆间外面，成了大家视线的焦点。昨天还对她冷言冷语的女演员孟瑶，今天路过时，脚步都放轻了，不敢往化妆间多看一眼。
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女一号，背景很硬。
上午九点，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开到片场入口。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形清瘦，但很有精神。制片主任跑着迎上去，态度非常恭敬。
“李导，您来了！”
男人点了点头，拿掉帽子。那张脸在电影节上经常出现。
李安邦，国内拍文艺片的导演，拿过很多奖。他对画面的要求很高，而且从来不拍电视剧。
他一出现，片场立刻安静下来。大家这才明白，张岚的动作有多快。她不只是换掉了孙强，还请来了一个更有分量的人。
李安邦没有多说话，直接走到监视器后面，开始检查机位和布景。他的气场和孙强完全不同，他很安静，但很专业。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剧组的人都停止了交谈，开始认真工作。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手机响了一声。
接着，很多人的手机都响了。
一个场务助理先看到了新闻，他捂住嘴，小声惊呼。
“出事了！孙强上热搜了！”
所有人都拿出手机。
微博热搜第一，是一个词条：孙强录音。
点进去，一段几分钟的音频被一个新账号发布了。音频里，孙强嚣张、充满威胁和侮辱的声音被放了出来。
“跟我装什么纯？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
“你爷爷？他算哪根葱？”
每一句话都引爆了网络。这不再是剧组内部的传言，这是当着全国网友的面，公开处刑。
评论区很快就被愤怒的网友占领了。
“我听吐了，这是导演？这不就是个流氓吗！”
“查他！必须查！这种人渣是怎么当上导演的？”
“心疼录音里的女演员，声音都在发抖，当时该多害怕啊！”
孙强的经纪公司还没来得及反应，想把事情说成是“恶意剪辑”或者“私人恩怨”，更重的一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