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拿出一道符,写上师兄的生辰八字、失踪那天的时辰,随后从八卦袋里拿出一枚两寸见方的鸡血石人名印章,蘸上朱泥后,重重地盖在符的正中间,符上出现清晰的“吴疾”两个篆字。
这是师兄留在她房间的一枚私章。那时候,他喜欢在看过的书上,盖上自己的名章以示区别。
吴疾失踪后,九秋在收拾房子时,发现了这枚人名章,就带在身边作为念想,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燃起一道符,九秋边念着寻人咒语,边观察符的火苗走向,发现火苗最初向四周扩散后,又慢慢地聚拢开来,在她头顶盘旋。
这些异像显示,师兄的命魂还在,只是无法判断具体的行踪,这个结果和以前一样,反复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即师兄经常遭受巨大的磨难,时常命魂出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但他求生的意志超强,一直在人间苦苦挣扎。
“师兄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经常有性命之忧?为什么不回天台山?这些如同一团乱麻,需要她抽丝剥茧,层层分析各种可能。
九秋见时间还早,决定出门找找,不能被动地等官府消息。把包袱收拾好,放在书柜的最下一层,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雅间。
小二见了,立马迎上去,“姑娘,万公子吩咐过,如果你要出门,要么等他来一起走,要么坐他们家的马车,喏,公子家的马车来了,你要去哪儿,我跟他们家车夫七叔说一声。”他一指门外,告诉九秋那辆挂着褐色帘子的马车就是万家的。
“谢谢!我只是想出门透透气。”九秋朝门外走时,又叮嘱,“房间就不用收拾了。”
小二是八面玲珑之人,自然懂得九秋的意思,“姑娘请放心,那个雅间就像你的闺房一样,没有你的吩咐,我们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九秋点头,出了门,见外面显眼的地方已经张贴了师兄的画像,一些过往行人正在观看,心里不由得佩服万泉涌的办事速度,也隐约感觉到他们万家在江夏的地位非同一般,以私人身份能调动官家差役;以客人身份能在数一数二的客栈有自己独立的卧室兼书房,这不是一般财力可为。
九秋向车夫七叔表示谢意,告诉他想去黄鹤楼。
之所以去这里,是因为她觉得师兄生性淡然,不好热闹,当初到了江夏和王秀才分手后,想必不会去繁华之地看人来人往,而是可能去那些名胜古迹、文人墨客喜爱的地方游览。
七叔一抖缰绳,马车便徐徐启动。
到了离黄鹤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停下马车,“姑娘,前面就是黄鹤楼,但那段路不允许马车直接过去,得辛苦你自己走,你可放心观赏,我就在这里等你。”
九秋点头,边走边打量四周,这个时候来游览的人不多,她视力所及之内,没有可疑之物。
在登黄鹤楼时,九秋听到背后有极细的脚步声,回头却不见人影,想必躲起来了。她放慢步子,上得二楼,欣赏远方的风景,其实心里在盘算着自己刚到江夏,就有人跟踪,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
忽然,她感觉左手腕上有一丝温热,抬起手腕看那颗狗牙,顿时眉头皱在一起,原本白色的狗牙,此刻已变成为红色,九秋明白,跟踪者就是在安和镇围攻过自己的紫衣人。
这不是巧合!对方是有备而来!
“那些紫衣人离开安和镇后,难道是撤到了江夏?自己刚到江夏不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又如何准确地了解到自己的行踪?或者说这纯粹是一次巧合?”
带着这些疑问,九秋干脆不再想着如何摆脱盯梢,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到视野较为空旷的地方,眺望江景。
她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紫衣人不会近身攻击,而是盯梢。她在饱览了风景后,才慢慢地下楼,又在黄鹤楼四周溜达,不时悄悄瞄一眼左手腕上的狗牙,看红色是否消失。
半个时辰后,狗牙的红色时浅时深,这是跟踪者在不停调整距离的原因,跟近了,狗牙就深红,距离远了,则红色变浅,但不管是近是远,对方都没有放弃她这个目标。
九秋也不急着回客栈,继续欣赏景致,希望引诱对方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