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宣与苏颜出了那破旧的殿宇,二人向前走着,几乎是刚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苏颜蓦然回首,便看见了那破旧的殿宇轰然倒地,尘土飞扬,四溅的灰尘迷了苏颜的眼,随着那破旧的殿宇轰然倒塌,仿佛是前生的过去都被尽数撕扯开,也被尽数埋葬。
“你说,阿难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躲在哪里?他生来就是这样的吗,还是他也曾有过善意,最终都被抛弃了。”苏颜看着那顷刻间便成了废墟的殿宇,像是在问阿难,又像是在问着自己。
宁少宣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庆幸自己仍然能握紧苏颜的手,尽管一切都遥远的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可在此刻,就是令他清晰的明白,这切切实实是他与苏颜的过去。
“既然这所有的一切,你我的相遇,都只是他的一场游戏,那他想做的究竟是什么?那个一直躲在背后的人,又究竟是谁?”宁少宣将苏颜的手握的极紧,仿佛一不小心,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宁少宣看向苏颜的眼中,尽是不安与恐惧,他手指不停的颤抖起来,那种好似要跌进深渊的感觉不顾一切的涌了出来。
十年前死在艳阳高照日子里的少年,苦心谋划多年,终于大仇得报之后,遇到了这个带他走出阴霾的女子,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阿难他究竟是什么!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苏颜感受到握着她的手颤抖不已,还来不及回头,便被那只有力的手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颜,如果这只是阿难的一场游戏,那游戏结束之后呢?会怎样?”他的声音也一并颤抖了起来,随后无法抑制的将头埋在了苏颜的颈间。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前生的那个宁少宣直到死也没有等来那个紫衣少女,而如今的我等来了你,你就在我的面前,可这一切竟好似一场大梦。”
苏颜听着宁少宣的话,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态,竟都是为了她。
“我们一定可以的,不管阿难的这场游戏究竟要做什么,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他,毕竟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孤魂了。”苏颜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最后只剩下坚定。
宁少宣身子的颤抖散去不少,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苏颜,她眼中的坚定,让他心中那些不安都散开了。
“你不怕吗?”宁少宣伸出手轻刮了她的鼻梁。
苏颜唇畔的笑意如夏日的星辰,她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极为坚定,“堂堂南离摄政王,那么难的十年都走过来了,竟会怕这个!”
宁少宣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她,而心里却是翻涌起来。
是因为怕失去你,我才变得这样无助。
“王爷,迦沉大师死了!”云祁急急忙忙来了这殿宇。
苏颜与宁少宣赶忙跟着云祁去了迦沉大师的禅房,禅房外围了十来个和尚,皆是穿着褐色的袈裟,围着迦沉大师,念着经文。
“迦沉大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苏颜想要靠近迦沉大师,可围着她的那群和尚中为首的一个抬起眸看向苏颜。
“师父已然圆寂,施主既已寻到答案,那便离开吧。”慧远说完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继续念经。
那群和尚团团围住了迦沉,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而迦沉的尸体躺在中间,周边一圈都点上了蜡烛,经文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这边的容书、南沁以及白不染三人也闻声赶了过来,一行人被赶出了迦沉大师所躺的禅院。
刚出那禅院容书凑到苏颜的身侧,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这群和尚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还不让人查看他的尸体,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迦沉大师的死一定有问题。”
苏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容书,“这还用你说。”
容书有些无力的挠了挠头,委屈的看向南沁,“沁姐姐,颜姐姐她说我傻。”
南沁总是笑而不语,掩面笑着的模样,仿似一个宠溺着容书的知心大姐姐一般。
苏颜觉得容书有些碍事,便想绕过容书,哪知那容书觉得苏颜取笑了他,竟有些不让的意思,那小模样十足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
“你说你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得着同我置气吗?”苏颜看着容书的模样着实好玩。
容书则是赌气的看着苏颜,凑到她的身旁,悄然说了句,“能不能在南沁姐姐面前给我留个面子啊。”
苏颜一听这话,便笑开来,“好,给你留个面子。”
而这时的容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竟好似踩到了什么一般,身子向后一滑,竟朝着苏颜便摔了过来。
苏颜只能急忙扶住了容书的肩膀,听得容书一声吃痛,下一刻苏颜被宁少宣一把捞了过去,容书毫不意外的重重摔在地上。
“你的肩受过伤?”苏颜看着被云祁扶起的容书,死死盯着他的肩头。
容书揉着自己的腰,身子半倚在云祁的身上,说道:“之前受过伤。”
“哪边肩膀?”
“两边都受过伤,怎么了颜姐姐?”容书虽然觉得苏颜的问话有些奇怪,可还是如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