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染将那颗药丸碾碎,景泽眼见那颗药被白不染碾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能被踩得死死。
“不,不……”景泽已然口齿不清,他还以为自己这一次聪明了一回,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自己落入了圈套。
王爷,云祁……
他该怎么办?
“陛下,此人无用了,是不是立即便杀了。”踩着景泽的那名将领,手中的刀刃迫不及待想要饮血。
“不必现在杀了,不过是个废人,带他上城楼。”白不染利落转身,顺手接过身旁宫人手中的宫灯,那盏琉璃灯火再普通不过。
可他握着灯柄竟有些紧张,口中喃喃道:“她该等急了。”
那名将领撤了自己的脚,将景泽丢给了身后的侍卫,说了句:“咱们若能熬过今晚,来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两名侍卫架着景泽,其中一个稍矮些的士兵,有些不解,他咽了咽口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那城里的百姓就不管了?”
年轻的将领许是被问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怒骂了一句,“管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将这人带去城楼。”
就在景泽被带往城楼之时,白不然提着一盏琉璃灯已然到了宫殿门口,冰冷而僵硬的地面上躺着两具女尸,若此时凑近了去看,兴许还能感受到那两具尸体上残留的余温。
躺在地上的两具女尸便就是念念与夏夏,她们纤细柔嫩的脖颈上是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血液四溅,斑斑点点的侵染着冰凉的地面。
白不然提着琉璃宫灯,踩着那斑斑点点的血渍,果然杀的太多,直到最后已然麻木了,全然不管自己那霜白的衣摆已然变得血迹斑斑。
“颜颜,你该等急了吧。”他刚进到屋内,只听“嘭!”一声,手中琉璃宫灯跌落地面,火苗忽地窜起,空气中能听得那火星子炸裂的声音。
苏颜此刻着了一袭海棠华服,站在白不然的对面,片刻前,待念念与夏夏为她装扮好时,屋内闯进两名守卫,刀锋寒意尽现,念念与夏夏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抹了脖子。
念念与夏夏就这样倒在她的面前,她到此刻还记得念念与夏夏死时的眼神,她就那样僵硬的站着,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守卫将夏夏与念念的尸体拖了出去。
地面上赫然出现一条血淋淋的痕迹,此刻踩踏着这条血路而来的白不然,随着琉璃宫灯碎裂一地,她只能任凭白不染握住她的手。
叮铃铃……
那犹如魔咒一般的银铃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驱使着她的身体,成为了一个乖巧的木偶。
刚刚念念喂她吃了那颗药丸,说是能让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是等了这么久,竟还是无能为力,待到念念与夏夏死在她的面前。
她才恍然大悟,这一切又是一个局,那颗药究竟能不能救她,而景泽,他怎样了,他那样傻的一个人,又怎会斗得过白不染。
白不染牵着苏颜的手,随即便有两名宫人提着宫灯为他们照亮了路。
“颜颜,这海棠华服还真是衬你,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幽暗的天际,北宫之内看似一切沉静,北宫之外,却响起了嘶吼声。
白不染牵着苏颜的手缓步踏上了登上城楼的台阶,他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很慢,可苏颜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城楼外的哭声,呐喊声、呼救声,渐渐地那些声音都消失不见,最后剩下的只有压抑而沉闷的嘶吼声。
浓烈的血腥味猛烈的刺激着口鼻。
拎着宫灯的两名宫人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因为惧怕着白不染,拎着宫灯的手不停地颤抖,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竟都弯腰呕吐了起来。
“丢下去。”白不染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那两名宫人,随即一挥手,上来两名士兵,扛起那两名宫人便奔上城墙。
“饶……”两名宫人的求救声还未说出口,人便已经被丢下了城楼。
听得城楼下轰然一声,随后是粗鲁的啃噬声。
苏颜始终是木木的站在那里,下一刻白不染将苏颜打横抱起,缓步踏上城楼,每一步,他都走得极为缓慢。
待走上城楼之后,白不然将苏颜轻轻放下,待苏颜站定之后,他揽过苏颜的肩,凑到苏颜耳畔轻声说道:“你之所以没有完全变成同他们一样的傀儡,是因为我的血,而景泽给你的那颗药也是真的,可是欲让那颗药发挥功效,同样也需要我的血。”
苏颜的意识已经暴走了,可她的身体仍旧只能一动不动。
“至于那个景泽,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可今次若是没有他,我也不能设下这个请君入瓮的戏码,不然宁少宣的民心所向,我还真怕是要输了。”
这时苏颜才注意到那两名士兵架着一个人,那人面上疤痕交错,整个人狼狈不堪,一开始苏颜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景泽,可白不染又凑近了她的耳边,“他还真是忠心耿耿,为了他家王爷,竟对自己下此狠手,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苏颜只能这样呆望着景泽,看着他满脸的疤痕,意识在叫嚣着。
景泽,你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