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持汉朝之节作为公王之使到西域各国赏赐各国王贵人,很得各国尊敬信任,号称为冯夫人。
后嫁给乌孙右大将为妻,右大将与乌就屠关系密切。
这时,西域都护郑吉派冯夫人去劝说乌就屠,就说:汉朝正发大兵到西域,乌孙必被灭掉,不如早投降。
乌就屠很害怕,说:“我衹愿保留个小昆弥之号就行了。”
汉孝宣帝召冯夫人到长安,亲自询问乌孙的情况。
后派遣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寿为副使,送冯夫人回乌孙。
冯夫人乘锦衣车、持节为汉正使,传达宣帝诏令,命乌就屠到赤谷城长罗侯常惠处,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都赐给印绶。
破羌将军辛武贤未出塞就返回了长安。
后来乌就屠不把诸翕侯的民众都归还原主,汉朝又派长罗侯常惠率三校在赤谷屯田,并划分乌孙内部的统治区,大昆弥为六万余户,小昆弥为四万余户,可是人心都倾向小昆弥。
元贵靡、鸱靡都病死,公主上书说自己年老思乡,希望老死在汉地。
孝宣帝因此很怜悯她,派人迎接她和她的孙子孙女三人到长安。
这一年是甘露三年,公主已将近七十岁了。
孝宣帝赐给公主田地、宅第、奴婢等,奉养优厚,朝见皇帝的礼仪同皇帝亲生公主一样。
两年后,解忧公主去世,三个孙儿孙女就留在长安看守坟墓。
后元贵靡之子星靡代为大昆弥,年纪幼小,冯夫人上书宣帝,希望出使乌孙辅佐星靡。
孝宣帝因此派一百余人送冯夫人到乌孙。
起初,西域都护韩宣上奏宣帝,建议对乌孙的大吏、大禄、大监都可以赐给金印紫绶,让他们辅佐大昆弥,孝宣帝同意了这个意见。
后来韩宣又上书星靡软弱,可以免去大昆弥,让他的叔父左大将乐代替他为大昆弥,孝宣帝不同意。
后来段会宗为西域都护,招回乌孙叛亡的人口,社会得到安定。
星靡死,儿子雌栗靡为大昆弥。
小昆弥乌就屠死,儿子拊离为小昆弥。
拊离为其弟日贰所杀。
汉朝派使者至乌孙立拊离之子安日为小昆弥,日贰逃到康居。
汉徙己校尉屯驻姑墨,伺机进讨日贰。
安日派贵人姑莫匿等三人伪装叛逃者,投奔曰贰,将曰贰刺杀。
西域都护廉褒赐给姑莫匿等人黄金二十斤,丝织品三百匹。”
“后来安日又被降民所杀,汉朝又立安日之弟末振将为小昆弥。
这时大昆弥雌栗靡健,各翕侯都惧怕他,服从他。
各翕侯告知治下的民众牧马畜时,不要进入在昆弥的牧群区,以免混扰。
而他们的国中很太平,和翁归靡时一样。
小昆弥末振将害怕被大昆弥吞并,就派贵人乌日领诈降于雌栗靡,并把他刺杀。
汉朝想发兵讨伐末振将,后未出兵,就派中郎将段会宗带着金宝丝绸到西域与都护策谋,立雌栗靡的叔父、解忧公主之孙伊秩靡为大昆弥。
汉朝把小昆弥在长安的侍子没为官奴婢。
很久以后,大昆弥的翕侯难栖杀掉末振将,原被杀之小昆弥安日之子安犁靡被立为小昆弥。
汉朝以未能亲杀末振将为遗憾,就又命令段会宗杀掉末振将的太子番丘。
段会宗回到长安,封为关内侯,这一年是成帝元延二年。
段会宗认为翕侯难栖杀掉末振将虽不是为汉朝,但是符合汉诛讨末振将的目的,就奏请成帝封他为坚守都尉。
汉责备大禄、大吏、大监等官对雌栗靡被杀负有责任,收夺了他们的金印紫绶,改换为铜印墨绶。
末振将之弟卑爰禀本来参与谋杀大昆弥雌栗靡,后率八万余人北附于康居,想藉康居之兵兼并大、小雨昆弥。
两个昆弥都怕卑爰直,就亲附西域都护。
孝哀帝元寿二年,大昆弥伊秩靡与匈奴单于都来长安朝见哀帝,汉朝以为光荣。
到孝平帝元始年间,卑爰直杀乌曰领以投效汉朝,汉封他为归义侯。
大、小两昆弥都很弱,卑爰霆不断侵凌两昆弥,都护孙建袭杀卑爰直。
自乌孙分立了两个昆弥以后,汉朝时而安抚,时而镇压,没有一年太平。”
“姑墨国,国王治所在南城,东到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
国内有户三千五百,人口二万四千五百,军队士卒四千五百人。
有姑墨侯、辅国侯、都尉、左右将、左右骑君各一人,译长二人。
东到西域都护治所乌垒城二千零二十一里,南到于阗马行要十五天,北与乌孙相接。
出产铜、铁、雌黄等矿产。
东到龟兹六百七十里。
王莽统治时期,姑墨王丞杀温宿国王,吞并了温宿国。
温宿国,国王治所在温宿城,东到长安八千三百五十里。
国内有户二千二百户,治下人口八千四百,军队士卒一千五百人。
有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译长各二人。
东到西域都护治所乌垒城二千三百八十里,西到尉头三百里,北到乌孙赤谷六百一十里,土地物产等都与鄯善诸国相同。
东到姑墨国二百七十里。
龟兹国,国王治所在延城,东到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
国内有户六千九百七十,治下人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军队人马二万一千零七十六人。
国中有大都尉丞、辅国侯、安国侯、击胡侯、却胡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左右力辅君各一人,东西南北部千长各二人,却胡君三人,译长四人。
南与精绝、东南与且末、西南与杆弥、北与乌孙、西与姑墨相接。
已有铸冶金简技,还产铅。
东到西域都护治所乌垒城三百五十里。
乌垒,有户数一百一十,人口一千二百,军队三百人。
有城都尉、译长各一人。
与西域都护同治乌垒越。
向南三百三十里到渠犁。
渠犁,有城都尉一人,户一百三十户,人口一千四百八十,军队士卒一百五十人。
东北与尉犁、东南与且末、南与精绝相接。
西有河,到龟兹五百八十里。”何霖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男子。
发现男子手中的书籍,已经换成了班固所书的《汉书》了,而他正在看的章节正是何霖这个时候背诵的《西域传·下》!
男子感受到何霖的眼光之后,对着何霖笑了。
“休息一下吧,接下来,我这个做兄长的给你念,好好的休息休息嗓子!”
何霖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不再开口了。
既然自己的族兄已经说了,他为何还要开口?
除非是他自己的脑袋有坑,否则不会拒绝!
“从汉孝武帝开通西域时起,设置校尉,在渠犁屯田。
这时汉朝连续出兵三十二年,国力虚耗严重。
征和年间,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军投降匈奴。
先武帝听到之后很是后悔派军远征之事。
这时,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对武帝说:“故轮台以东捷枝、渠犁都是以前建国之地,土地广大,水草富饶。
有灌溉田五千顷以上,气候温和,田地肥美,灌溉方便,种五谷和中原地区同时成熟。
旁边的国家缺少锥刀等铁器,珍贵黄金彩缯,国朝可用这类东西换取他们的谷物供给田卒,不愁缺粮。
臣等认为国朝可以派出士卒到原轮台以东的地方屯田,设置三个校尉分部护领。
让他们就各自辖区画出地图,开修灌溉沟渠,每年按照季节种五谷。
张掖、酒泉二郡各派骑假司马率士卒为屯田者了望放哨。
骑假司马属于屯田校尉节制。
有重要情况,可利用驿马报告皇上。
种田一年有存粮,就可招募身体壮健、甘愿迁徙的民众到屯田所,以存粮为老本,扩大灌溉田区,增修些亭候,城城相连,通向西方,以威镇西方的国家,对辅助乌孙国很有利。
臣等可派征事臣昌分部巡行于西部边境地区,严令有关太守、都尉备好烽火,精选士马,谨慎警戒,蓄积粮草。
希望陛下派使者到西方国家,让他们不要因畏惧匈奴而不安。臣等冒死请言此事。”
孝武帝仔细的思索了,他们奏书之上的建议之后,对天下颁下诏书,沉痛检讨了以往的失误。
孝武帝在诏书之中说:“以前有关部门奏请,打算增加民赋每人三十钱,以供给边疆费用,这是加重老弱孤独人口的困苦。
今天又请派士卒到轮台屯田,轮台在车师以西一千余里,以前开陵侯攻击车师时,危须、尉犁、楼兰等六国子弟在长安的都先回国,运发粮畜迎接汉军。
各国又自发士卒数万人,都由国王亲自率领,共同包围车师,迫使车师王投降。
西域各国兵已疲惫不堪,亦无力至大道上为汉军供应食粮。
汉军攻破车师城时,粮食很多,但自己带粮,回不到长安就吃光了。
身体强壮的吃牲畜,身体病弱的死于道路上多达几千人。
我发酒泉郡的驴、骆驼运粮食出玉门关去迎接军队。又命张掖郡发吏卒接迎,路都不很远,但掉队离群滞留的很多。
从前,我的头脑糊涂因军候弘上书说:‘匈奴人捆住马的前后蹄,放在长城脚下,骑着马叫喊:“秦人,我给你们分马。”又汉朝使者被匈奴扣留的很久不得归来。
所以我就派贰师将军征伐,以增强汉使的威信。
古时候卿大夫参与谋事,都参照占卜,不吉利不去做。
当时我也曾把捆马书拿给丞相、御史大夫、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的都看了,甚至郡、属国都尉成忠、趟破奴等也看了,都说‘匈奴人自己捆马,很不吉祥啊!’也有人认为,匈奴人‘是要显示自己的强大,就像穷人假装富有一样。’
我曾查阅《易经》,得《大遇》卦,爻为九五,预示匈奴将要困败。
公车接来的方士、太史观看天象,和太卜占卦,都认为是吉象,匈奴必定要被打败,机会难得。
又说:‘率军北伐,硝山必克。’对诸将占卦,贰师将军最吉。
所以我亲派贰师将军进攻黼山,命他不要深入。
今天看来,这些计谋卦兆都与事情相反,实在谬误。
重合侯俘虏了一个匈奴侦探,说:‘听说汉军快来了,匈奴命巫师将羊牛埋在汉军必经的道路及河流处,以诅咒汉军。
单于送给皇帝的马裘,都命巫师诅咒过。
捆马前后蹄,是诅咒汉军必败的事。
又占卦,得‘汉军一将不吉’的话。
匈奴常说‘汉朝极大,但是汉人不耐饥渴。失一狼。走干羊’。
从前贰师将军失败,士卒死的死,被俘的被俘,逃散的逃散,我心中常感悲痛。
今天又有人建议在遥远的轮台屯田,还要筑亭开道,这是扰乱劳累天下,不是使人民受到好处的作法。
今天我不忍心听轮台屯田的话。
大鸿胪等又商议,打算招募囚徒护送匈奴使者回去,明确告诉他封他为侯,让他刺杀单于。
这种做法是春秋五霸都不肯干的。
况且匈奴得到投降的汉人,都是进行搜身,盘问他们所知道的情况。
现在边塞的管制不严,对擅自出境的不能禁止,障候的官长驱使士卒打猎,以野兽的皮肉谋利,士卒劳苦,烽火事很少有人过问,这些情况,都不上报。
后有来投降的,或是捉到俘虏,才知这些情况。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严禁官吏对人民苛刻残暴,停止官府擅增赋税,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实行马复令,以补充边防的需要,但足够边防需要就行了。
各郡国的太守、王国相都要上报畜养马匹的方法及善补边防的计划。
和上计吏同来京师讨论。”从这以后汉朝不再出兵打仗。
同时封丞相车千秋为富民侯,以表明执行休养生息政策,是思富养民之意。”男子看向了何霖。
“你觉得如何?”男子问何霖的意见。
“这不就是轮台诏?
难道还有其它的?”何霖对着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