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既报歌。”
郇诚脸上一下绽放出一个满足欣慰的笑容。
“生日快乐，既报歌。”
审讯室中冰寒刺目的白灯突然适时的熄灭了。
既报歌惊讶的侧头望去。
是莉迪。
她正无声的站在门口，指尖搭在一旁的开关上。
昏暗的房间被蛋糕上星星点点十八团烛火点亮。
墙壁都像染上了绵密的奶油。
糖霜的味道，蛋糕的味道，火焰的味道。
都连同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浓郁的温情和柔软，缓缓流入既报歌干旱的心。
郇诚抬起手，将蛋糕朝既报歌的方向推进了些距离。
“谢谢你实现我的愿望，不过现在轮到你了。”
郇诚温柔的说。
“许个愿吧，既报歌。”
既报歌没吭声。
他没有吹灭蜡烛。
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
“我知道那栋别墅的业主是谁。”
郇诚瞳孔一震。
莉迪赶忙上前问道。
“你说你知道那栋别墅的业主？！”
既报歌抬起脸，那双年轻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是的。”
“我在行窃之前，会提前去踩点。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别墅的业主。”
郇诚的语气紧张起来，他目光炯炯有神。
“你怎么确定那就是别墅的业主？”
既报歌看他一眼，冷淡道。
“我就靠这个为生，绝对不会认错。”
“那栋别墅地势荒凉，但是周围全是树林，隐蔽性很好，并且挨着公路，所以经常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乞丐和小偷聚集。”
既报歌的语气毫无波澜，他凝视着郇诚双眼。
“在行窃之前，我曾亲眼看到那个人向一个乞丐支付了一大笔现金……之后，那个乞丐就在那住了下来。”
既报歌状似沉思，他摇了摇头，道。
“除了业主让那乞丐帮忙看房子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下颌线消瘦的少年眯了眯眼睛，道。
“不过那个乞丐似乎是有毒瘾什么的，每个月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去一趟。”
既报歌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所以，我便掐准了时间点，把那栋别墅里看起来之前的东西都偷了出来。”
莉迪从怀中掏出笔记本，皱着眉问道。
“那个业主有什么形象特征？”
既报歌抬眼注视着她，道。
“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职业装，身材纤细高挑，长的很漂亮，嘴上……涂着很红的口红。”
口红！
郇诚瞳孔紧缩成针点。
对上了，他们在废弃别墅中搜查时发现的那些化妆品残痕。
郇诚身体不由自主微微向前，他语气急速道。
“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特征？”
既报歌裂开嘴唇，轻轻一笑。
“说实话，我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既报歌黑不见底的瞳孔缓缓转动。
“我想，你们也认识这个人。”
莉迪满脸焦急，她与郇诚异口同声的迫不及待追问道。
“谁？”
“谁！”
既报歌注视着他们的脸庞，道。
“我的法律咨询律师，柳依依，柳律师。”
郇诚倒吸一口凉气。
柳依依？
那个刚刚从他身边掠过，还若无其事与他交谈，打听案件的柳依依？！
郇诚紧盯着既报歌的双眼，道。
“柳依依，你确定吗？”
既报歌笑着说道。
“当然，陷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既报歌搭起一条腿，毫无惧色的对视道。
“郇法医，你自己想想，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既报歌身体前倾，拉近了与郇诚的距离，他凝视着郇诚不可思议的瞳孔。
“我本来就不打算配合你们，倘若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这件事的真相，那我大可以像之前那样保持闭嘴。”
郇诚急促的吸了口气，他快速的眨了下眼，突然哐当一声站起身来。
审讯室金属制的椅子在地板砖上呲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郇诚迅速扭过头，朝身旁的莉迪交代道。
“莉迪！你现在立刻去向你们队长报告！我去联系李局！”
“哐当——！”
郇诚步下飞快，他手下使力一把拉开审讯室沉重的钢门。
走廊上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忽暗忽明，夜风微凉，顺着未闭紧的窗户钻进市公安局办公楼大道。
郇诚疾步走出信号屏蔽器的范围，他拨开电话。
“李局！既报歌招供了！”
郇诚的语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说犯人很可能就是给咱们市局做法律咨询顾问的柳依依柳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你说什么？！犯人是柳律？！！”
“是的，既报歌的供词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信性！我建议现在立刻派遣警队去找柳依依！”
郇诚脚下不停，他连电梯都没有坐，而是顺着楼梯飞快的跑向顶层。
“连抓捕令都没有批！你让我怎么抓人？！”
电话另一头，李局大声喊道。
“既报歌是怎么确定犯人就柳依依的？！”
“——哐当！”
手里握着电话，气喘吁吁的郇诚一把推开了李局办公室的房门。
他大汗淋漓，严肃的目光穿过办公桌，对上李局的眼睛。
郇诚喘着气道。
“既报歌说他曾在行窃之前有踩点的习惯，曾经提前到别墅附近踩点，碰巧见到了疑似业主的柳依依与乞丐交易的场景。”
“那个乞丐甚至可能存在毒瘾。”
“我强烈怀疑，作为业主的柳依依，与那个乞丐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李局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道。
“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对柳依依身份存疑的案件我会重新调查！”
“李局！”
郇诚双眼布满血丝，他撑着李局的办公桌，身体前倾。
“时间已经不够了，从现在案件的进度来看，一直没有头绪身份不明的别墅主人跟凶手有很大的联系！很可能别墅主人就是凶手！如果柳依依真的是那栋废弃别墅的业主，再等就来不及了！”
李局与郇诚相处数载，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李局苍老的指尖敲着桌子，他的目光中夹杂着怀疑。
“怀疑他人也要有证据，案件如今尚未理清，为什么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