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通俗易懂的来讲。
就是袁霄汉的妻子在丈夫出差许久都不见消息之后,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儿。
她匆匆忙忙得来到警察局报警,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但却没有料到警方罗列的并不是失踪人口安检单,而是一张已经存放许久的死亡报告。
这份死亡通知来的太轻易也来得太仓促。
以至于让早已日日夜夜盼着丈夫去死的女人。
也一时之间愣了神。
警车停在了这个刚刚丧失了丈夫的女人家外。
慕光还真的尽到了“助手”的责任,将孔惊堂的轮椅从后备箱里掏出来组装好,扶着他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
于是孔惊堂就更觉得自己想的没问题。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神色中染上了几分倦意。
“所以我才说,你这种年轻人就不要整天无病呻吟,一点小毛病也值得让这么多人操心?”
和慕光那潜在的病痛不同。
孔惊堂获得的是一眼望去就能直观到的残疾。
慕光唇边的笑意一晃而过。
“哦,是吗?那孔教授觉得什么样的病才能算是真正的有病?要病到什么程度才能称之为大毛病?”
青年像是看破了他心中的秘密,弯下眸子笑眯眯的问他。
“还是说,无论是腿断了耳聋了都不值一提……”
慕光眼眸中闪烁着恶意。
“只有死了的才算?”
孔惊堂瞬间抬起眼,定定注视着他。
中年男人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眼睛一眨不眨。
青年的神色却毫无畏惧感,反倒带着点看蠢货般的怜悯。
“孔教授,在你看来,是不是只有死了的才能被称之为英雄?”
孔惊堂无声的,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像是被看破了心中所想一般,嘴唇微微发抖。
“我这个年纪都能当你父亲了,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孔惊堂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比青年大了整整十九岁。
确实是可以当慕光父亲的年纪。
可是青年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眸光轻蔑而讽刺。
“态度?整天把态度挂在嘴上说事有意思吗?”
就像是在给当初被怼的哑口无言的谭设君报仇一样,慕光微微俯下身凑近孔惊堂耳边,半是嘲讽的说。
“孔惊堂,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青年手上稳稳当当的将他的轮椅推进了单元楼门,可声音却饱含恶意。
“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你觉得哪个蠢货会看不出来?”
轮椅跨过一道门槛,发出咯噔一声突兀的响。
慕光的声音清朗低沉。
“还是说你就是单纯的遗憾……遗憾自己当初没能像其他战友一样死在缅甸。”
孔惊堂瞳孔微微收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另一端。
穆辉和季霄还在大眼瞪小眼,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跟袁霄汉的妻子纠缠。
“袁夫人,我们警察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跟您一样着急,都想要抓住杀害您丈夫的凶手,可您总也得给我们点线索入手吧?”
穆辉吊着嗓子,一把不存在的鼻涕一把不存在的泪。
“线索?你们一群警察来找我要什么线索……呜呜呜……霄汉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呢……”
穆辉觉得自己的表演已经是声俱泪下,充满了真切的感情,现在出门左拐,立马就能一路前进到费公路尽头的火葬场去吊丧。
市公安局欠他个小金人。
穆辉在心里默默打算着。
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以后,他就要去市局提交报告,要求涨小金……工资。
可是这样情感饱满的表演并不能打动女人。
她依旧哭哭啼啼的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霄汉夫妻关系这么好,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季霄交叉着手臂靠在隔厅柜上,忍不住这个皱眉头偏过脸嘀咕了一句。
“到底是在装什么啊…”
袁霄汉的妻子立刻敏锐的听到了这句话,她迅速转过头,牢牢盯着季霄,厉声质问。
“你说什么?”
季霄认为比起穆辉,袁霄汉的这位妻子才应该上春晚表演,他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哼了一声。
“你不就是想要他的那笔保险金吗?”
袁霄汉妻子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她抹了一把同样不存在的涕泪,怒目圆睁道。
“你胡说什么?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诽谤!”
季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警服,露出点儿森白的牙齿笑了。
“夫人,袁霄汉其实对你不好吧?”
季霄狼一般的绿色瞳孔,从她铺盖了厚重粉底的脸颊缓慢移到至今依旧捂得严严实实的衣着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根据你们的街坊邻居所说,袁霄汉经常是一个实施家暴的暴力分子。”
季霄的目光最终回到女人脸上,那双绿油油的瞳眸和她对视。
“袁霄汉的死亡的确并非意外,因此我们对他那份保险金也不感兴趣。”
季霄盯着神色惶恐的女人,缓缓露出一个笑来。
“但是如果你拒不配合,仍然要私藏所有关于袁霄汉的个人物品和信息的话,那么倘若保险公司致电警方调查,我们可就不好解释了。”
穆辉迅速接上话道。
“是啊是啊,袁夫人,我们抓不到凶手怎么能保证袁霄汉的趋势没有意外因素呢?保险公司来调查,我们也没有证据,不好解释啊。”
他蹲在了沙发旁边,掰着指头一条一条详细的给女人算。
“您要是私藏证据线索,还算是干扰影响警方作案,这都是违法的,您这两头不落好,多不划算啊!”
袁霄汉妻子的神色微微有些动融。
就在此刻,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推着位坐轮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季霄绿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立刻夹起狼尾吧,啪一个立正。
“前辈!”
慕光还没应,反而是坐在轮椅上的孔惊堂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
“调查受害者家属还能这样调查?”
穆辉仍然在尽忠尽责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他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