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已经往上混到了一些职务，能听到一些内部消息了。“
“我心里很清楚，去了国外就再也回不来了。”
陈立农提心吊胆道。
“我心里知道不对劲，于是找机会偷偷逃了出来。”
慕光垂眸盯着他，冷冷的道。
“所以，就是那个时候，你窃取了他们的新型毒物样品。”
陈立农哆嗦着点了点头，他十指紧紧握在一起，挤的手指关节咔嚓作响。
“我真的只是想试试的……就尝一口，就一口……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错了！”
陈立农又一次惊慌失措起来，他浑身颤栗，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慕光的衣摆。
“慕警官！慕警官！他们现在肯定发现是我干的了，我该怎么办？对不起，我知错了…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陈立农说到急处，竟然扑通一声狼狈的跪下了，他手指死死拽住慕光的衣摆，像是害怕他放弃自己跑了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帮帮我吧……要是被那群疯子抓到，他们一定会弄死我的……”
慕光默不作声，他垂下冷冽的眸子，冷眼看着陈立农歇斯底里，颠三倒四的恳求。
“陈立农，你先起来，你起来说话，陈……”
郇诚束手无策就要去扶他。
没想到慕光却轻轻抬手，抵住了郇诚即将伸过来的手臂。
“慕光？”
郇诚的眼神中是深深的不解。
慕光的眸子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他开了口，语调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
“你应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满脸泪痕的陈立农惶恐的抬起脸来看他。
“什……么？”
他迷茫的问道。
“‘他们现在肯定发现是我干的了……’”
慕光在冰凉的唇齿间慢慢揣摩了一遍陈立农刚说的话。
他嗤笑一声，嘲讽的目光中交织着彻骨的失望。
“你以为许氏建成那么大一个家族，是干想出来的吗？你真当他们都跟你一样蠢，过去了这么多年，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研究的新型毒物的样品被盗了？”
他缓缓低下头去，注视着陈立农颤抖的瞳孔，打在陈立农鼻尖的气息都冰寒刺骨。
“陈立农，以你的智商能活到现在，真是得多亏了你那姐姐。”
陈立农的舌头像是被冻僵了，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僵硬的问。
“你什么意思？”
慕光轻轻一笑，弧度却假到丝毫不加掩饰。
“意思就是说，许氏早就发现你了，我估摸着……也就是一开始。”
慕光抬手磨蹭了一下下巴。
“是你姐姐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这怎么可能？！”
陈立农反应一下子激烈起来，他指尖噗嗤一声松下来，力道剧烈的几乎要把慕光衣服扯出一个洞。
“陈海月……她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从来没把我当成弟弟过。”
陈立农语气急促，一双烧的通红的眼睛凝视着地板。
“她对我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只会派那个该死心理医生监视我！”
“监视？”
慕光不禁低笑一声，他微微挑起眉，眼神淡漠。
“句青忧可是当前心理界最年轻的博士后，他对人格心理，变态心理，犯罪心理的研究在整个心理圈内都受到广泛的高度认可。”
慕光俯下身子，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在陈立农身上。
“而他本人，在几个月前还刚刚出席过世界卓越青年成就博览会，而他作为业余爱好谱写的钢琴曲在业内也是广受欢迎。”
慕光垂着眼，语气带着讽刺。
“陈立农，你不觉得请这样一位精英来监视你这种废物，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吗？”
陈立农满脸难以置信，他眼神晃动了一下然后徒劳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住头喃喃道。
“这不可能，陈海月……她…我……”
慕光神情终于出现了点松动，他垂下眼睫，看向陈立农的眼神里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悲哀。
“我真替陈海月感到不值，豁出了全部财产和性命，就为了保护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弟弟。”
慕光冷笑一声。
“还不是亲的。”
陈立农身体剧烈一抖。
慕光理了理衣角，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
他推开门，临走前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
“陈立农，我劝你还是别再跟我们耍什么花招，你那点心眼在我们这还着实不够看。”
陈立农目光惶恐一颤。
慕光眼神刻满轻蔑和冷漠。
“如果你真的只是偷了点新型毒物的样品供自己使用，方程式不可能会流出去。”
气质矜贵而疏离的青年淡漠的撇他一眼。
“我劝你还是把样品卖到了哪里，卖给了谁这种问题如实交代清楚，就算是为了保住你自己的小命。”
房间的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慕光刚刚踏出门槛，抬头便撞进了一双隐在漆黑的浓眉中的眼睛。
谭设君抱臂靠在墙上，幽幽注视着他。
“你为什么对句青忧这么了解？”
慕光顿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个人对他很感兴趣，所以私下搜集了一下关于他的资料。”
谭设君怀疑的皱起了眉头，道。
“就这？对他感兴趣？慕光，我看起来像傻子吗？你糊弄我也走点心吧？”
那不然呢？
慕光心道。
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怀疑他吧？
但他面上还是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道。
“个人兴趣，仅此而已，谭队，你多虑了。”
谭设君哼笑一声。
“那你的兴趣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小灵通。”
慕光礼貌的微笑瞬间消失了。
谭设君掠过他身边，还顺手抬臂拍了拍他肩膀，道。
“你们刚才的审讯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干的不错。”
“我已经联系了缉毒部门，如果陈立农真的存在贩卖毒物，而且是新型毒物的犯罪行为的话，那他贩卖的对家应该不会太难找。”
慕光一顿。
？
什么？
不会太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