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缓步走上前来，盯着陈立农道。
“陈立农，我不管你到底还瞒着什么事情，现在最好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慕光冷冷的凝视着陈立农躲闪的眼睛，肃穆道。
“无论是什么原因，陈海月都没有理由非要站上危险的公司顶楼。
“我不相信她作为一名掌管整个分公司的技术总监，会不知道顶层安保设施并不完善这件事。”
陈立农指尖微微颤动，他回避的移开眼神。
“我不知道……”
慕光语气冷的像一桶掺了碎冰的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将陈立农彻头彻尾冰了个透。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陈立农的反应急躁起来，他抬手一拍桌子，扑通一声猝然站起来，脸色一阵阵发白。
“今天受害者是你的姐姐陈海月，明天就可能会是你的父亲，后天呢？大后天呢？你就完全没有考虑过身边的人吗？”
陈立农肩膀猛的一震。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秒，半响，陈立农双手捂住头缓缓坐下去。
他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一定是…是许氏一族……”
郇诚一怔，眸中晃过一丝难以理解，他偏过头确认道。
“许氏一族？”
陈立农颤抖着点了点头。
“我当初……偷了他们的新货，好像导致他们的方程式泄露了出去，现在他们一定发现了，他们是来报复我的！”
郇诚搭在电脑键盘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不解道。
“什么新货？方程式？你把话说清楚。”
陈立农手心全是汗，眼神呆滞的像是被抽走了魂，他颤巍巍的道。
“就是新型的毒物……我把它偷出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新型毒物的配方就泄露给了他们竞争对手……”
新型毒物！
慕光瞳孔猛然缩紧到极致。
他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狠狠的晃动了一下，大脑血管膨胀欲裂，慕光瞬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新型毒物，这个字眼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时候？！
陈立农双腿不由自主哆嗦的打着抖，他仓惶的抬起头，眼底是直击心灵的恐惧。
“警官先生，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贩卖过一毫一克！我就是觉得好奇！想偷出来一点实验用的样品自己尝尝的！我真的没有卖过！我真的没有卖过！！”
郇诚扶住额头，安抚道。
“好好好，你先冷静，你先冷静。”
这个信息着实太爆炸了。
郇诚怎么也没想到，一桩看似普通的谋杀案竟能牵扯出这么多杂乱如麻的事情。
他们像是悬崖峭壁中攀爬的旅人，自以为抓到的是一条寻常无异的藤蔓。
全没料到轻轻一拉，便扯出了整个黑暗世界的弥天大网。
郇诚痛苦扶额，他偏过头，去问慕光。
“慕光……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先去联系缉毒……慕光？”
慕光站在原地，瞳孔死死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本该避去的阴影堵住了喉咙。
郇诚连忙站起身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光露出这种样子。
“慕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郇诚扶住慕光的肩膀，语气中蕴含着深深的担忧。
慕光削瘦的肩膀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他回过神来，轻轻拍了一下郇诚的手背。
“我没事，不用担心。”
声调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
郇诚皱起眉，仍不放心道。
“你确定吗？你刚才是怎么了？”
慕光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走到桌前，俯身双手撑住桌边缘线，黑漆漆的影子压下去。
“陈立农，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新型毒物的事情，全部清清楚楚说出来。”
慕光的神色冷的吓人。
他一字一句沉声道。
“你以为你只是觉得好奇偷了点无关紧要的样品出来，但事实上，这件事背后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危险的多。”
陈立农显然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一头原本猖狂的黄毛被冷汗浸的湿透，一缕一缕贴在额角上。
“大概，大概在三年前，那个时候我逃了课被几个酒肉朋友怂恿着接触了毒物……”
陈立农语调战栗中混杂着深刻的悔恨，全身血液都在失控中涌进大脑。
“我当时也就是觉得新奇，我不知道那玩意竟然这么可怕……”
慕光寒声问道。
“那之后呢？你是怎么接触到许氏一族的？”
陈立农拍打着脑壳，面色苍白如纸。
“那个时候我姐还没那么有钱……但我已经有了瘾，为了接着支付买毒物的费用，我倒腾着卖掉了所有我能卖的东西……”
“可是钱还是不够……我没想到那东西竟然那么贵……”
陈立农手脚逐渐变得冰凉无比，他眼神呆滞的锁定在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分毫不敢移动。
“同行的一个毒贩子，给我介绍了许氏家族，说只要去他们公司工作，就可以用劳动薪资抵一部分吸毒的费用……”
陈立农后悔的抱住头，瞳孔中是深深的后怕。
“我不该答应的……那群家伙简直就是疯子！恶魔！他们面带笑容的打人…杀人……刚进去的前两天还都个个装的像个人样，后面就开始暴露本性……”
陈立农心脏狂跳，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别提拿到薪水，进去了以后连赎身的钱都赚不够。”
慕光的眼神沉下去。
他紧抿着唇，面颊紧绷，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在此刻显得更加锋利。
陈立农指尖死抠着冰凉冷硬的桌面，他垂下头，道。
“在之后……那群所谓的老员工就优招进来了一批新人。”
陈立农语速湍急，眼底却划过一道不确定。
“那群新人……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他们看起来精神很好，不像是……吸过毒的样子。”
“随后，那个什么许氏公司就说要组织一次去国外的团建。”
陈立农战战兢兢的抬起脸来，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