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僵尸王。”
穆辉一顿,随即乐起来。
“肯定没有啊,我开个玩笑而已,慕哥你怎么还当真了?”
慕光语气不变。
“没有僵尸王。”
穆辉怪道。
“我知道啊,你干嘛一直重复没有……”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截住了话头。
“用长指甲把人硬生生戳死了?”
穆辉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你是说凶器是指甲?!”
“小九子!你是不是又偷喝我爹酿的醪糟?我就知道不能带你去酿酒屋里转!”
一个扫把铺天盖脸的飞过来。
小九子跟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轻巧一躲,撞翻了一个酒罐。
瓦罐破碎的声音哗啦一声响起来。
他冲气急败坏的女孩吐了吐舌头。
“打不着打不着~你抓不住我的,我是山里灵活的猴子~”
穿红肚兜的女孩气得大叫一声,又举着簸箕追上来。
小九子第一次认识桂花是在七岁。
他父亲是村长,还是省上拨下来给村里扶贫的党委书记,但小九子却实实在在丢尽了他爹的脸。
他天生就不喜欢读书,上个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在逃学的路上碰见了桂花。
当时小九子正为了躲避追出来的老师蹲在树上。
村门口桂花树下的草丛哗啦啦一阵响。
先是一个滚到树根土坑底下的铁环,再是两条绑了红发绳的麻花辫,最后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姑娘从草丛里钻出来。
“咦,明明滚到这里来了……我的铁环去哪儿了?”
小姑娘一边撇着嘴一边嘟嘟囔囔掀开草丛,忽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倏地把头一抬。
“你是谁,在树上干什么?”
蹲在树杈上的小九子,吓得一个脚底打滑差点没从树枝上摔下来,但他很快又装的镇定自若。
小九子想起在书上看过的寓言故事,故作神秘的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子。
“我是住在树上的神仙,你在找铁环吗?你丢的是这个金环环,还是这个银环环?”
小姑娘嗤笑一声,反问道。
“还神仙?我看你是山里的野猴,在树上找脑子。”
她扬起脸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点瞧不起,伶牙俐齿道。
“你丢的是这个金脑子,还是这个银脑子?”
小九子:“………”
小九子从树上蹦下来。
小姑娘问他,“你看见我的铁环了?”
小九子想起那个滚到树坑里的铁环,心里莫名升起了点儿坏心思。
他晃晃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
小姑娘终于露出点失望的表情,水汪汪的泪珠要掉不掉。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就这一个铁环,丢了爹爹要骂我的……”
小九子盯着她的脸盯的出了神,忽然驴头不对马嘴的问。
“你明天还来吗?”
小姑娘一愣,抹了抹眼泪。
“来啊,我家就在村口这条路上,天天都要路过的。”
小九子一下子乐起来,他眉飞色舞地说。
“那还不好办,你明天过来,我给你缠一个新的铁环。”
“你?”
小姑娘眼中露出点不信任,半是怀疑的说。
“你会缠铁环?”
小九子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表示。
“我手艺好的很,小卖部编铁环的老师傅都得给我叫师傅,我做的铁环滚起来就没有不说好的,包在我身上。”
小姑娘将信将疑,最终还是被他糊弄住了,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好叭,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子乐呵呵道,学着父亲跟大人握手的样子伸出手来。
“我在家里排行老九,你叫我小九子就行了。”
小姑娘却不满意的皱起了两条柳叶眉。
“哪有人用排行取名字的,你爹也太敷衍了。”
女孩的两条缠了红绳的麻花辫在细白的脖颈前一晃一晃,小九子的眼神也跟着晃。
桂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她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会,道。
“桂花村里家家都是酿酒的,要不以后我就给你叫小酒子吧!”
小酒子,好像确实比小九子要好听一点。
不然这名字整的他一天到晚不上不下的像个旧社会的小太监。
小酒子满意的点点头,爽快的说。
“行!”
小姑娘的铁环有了着落,欢欢喜喜跟他道了别,蹦蹦跳跳的就往回走。
那两条麻花辫在背后一甩一甩。
等到人都消失在草丛里了,小酒子心里还亮着两条绑着红发绳的辫子。
桂花落在鼻子上,痒的他打了个喷嚏,小酒子这才想起了还有什么话忘了问。
急忙慌张的拨开层层叠叠的草丛,草丛背后的小路上露出那个穿红肚兜的纤细身影。
小酒子大声冲着村门口那条羊肠小道的方向喊。
“哎,等等!你叫什么名啊?”
金灿灿的桂花花瓣飘下来,穿红肚兜的女孩转过身,朝他甜甜一笑。
“我叫桂花!”
谭设君皱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指甲。
“凶器是指甲?”
慕光凝视着尸体脖子上的那十个血洞。
“我说的不是这种指甲。”
青年蹲下身来,对着尸体上已经血液凝固的伤口研究了片刻。
郇诚忽然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女性常做的那种美甲?”
遗憾的是,尸体表面处理的很干净,慕光没从上面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凶手所残存的线索。
“没错,美甲封层的胶水和u胶差不多,其硬度不用特殊方法很难卸除,更不论上面的装饰物。”
慕光从尸体旁站起身来,眼中含着些耐人寻味。
“一些造型夸张的美甲完全可以作为杀人的工具,只要甲片的硬度足够高,刺穿柔软的皮肤是非常轻易的事情。”
就像猛兽用尖锐的爪子撕开猎物的身体一样。
尖锐的指甲尖在爆发力量的那一刻,完全可以释放更大的压强。
完全没关注过女性用品的谭设君被完全触碰到了知识盲区,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但是指甲也太脆了吧?真的能杀人?”
慕光眼中浮现起一丝冷酷的光,他冷漠的勾了勾唇角,笑道。
“当然,刚打印出来的a4纸边缘都能够割开人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