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骥:“………”
吴骥默默无声将市公安局大厅的半只脚又收了回去。
哪知这可恶的队长就像是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一样,猛的一激灵回头。
“吴骥!”
吴骥浑身一抖,悬空的左脚颤颤巍巍,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收还是该进。
“哈哈哈,谭队,你们回来了啊。”
他面色尴尬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将那只左脚踩死在地上。
绞尽脑汁想出来个寒暄的理由。
“江北怎么样?风景好吗?”
那风景可是太好了。
上山被猴打,下山没缆车。
山脚底下还有一具堪比巨人观的尸体。
进小区公寓能见识血浆恐怖片拍摄现场。
大晚上去吃个夜宵,半路进纹身店都能碰见古法针灸经典艺术。
谭设君一行人运气简直好到爆棚。
吴骥这算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谭设君颜色铁青。
“乱七八糟胡扯什么呢?赶紧进来。”
没有选择余地的吴小骥不敢反抗上司的淫威,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进去了。
刕炎曲起食指敲了敲桌板,面色冷肃。
显然整个人还没从当初那个无风之夜缓过劲儿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已经跟你们说明白了。”
这个大厅里唯一能跟他叫板的人皱起眉头。
“不是,案子还没结束呢,你就要溜?哪有你这种干了一半撒手就走的。”
刕炎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
“缉毒部上层的领导非要跟我说什么,找到了疑似塔罗组织的人员,我现在不过去还能怎么办?”
谭设君敷衍的点点头,又像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问。
“那什么……现在大概情况我都知道了,在你回来之前,刑侦队会配合缉毒队一起调查这个案子的…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刕炎疑惑的抬起眼来。
谭设君认真的注视着他。
“我们队的小灵通呢?”
刕炎:“…………”
此时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刕炎凝视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将一纸检查单送到他手里。
“慕光现在估计还在医院做体检。”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穆晖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开口了,他直接选择性的忽略了刕炎后半句话。
“你说什么?!我们慕哥为什么又进医院了??!他受伤了吗?!!”
刕炎冷漠撇他一眼。
“没有,他好好的。”
想到那晚由于青年拒不配合,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刕炎直接将车一路开到了顺安市中心医院。
慕光方向感其实非常一般,属于离了人工导航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那种路痴。
但看着和顺安酒店越来越不相近的路途。
一向生性警惕的青年还是发现了异常。
“这是哪条路?”
慕光一双如同黑棕色宝石般的眼睛闪着光,他直起身来,警觉的问。
“你要把我拉到哪?”
刕炎猛的一脚刹车,毫不质疑的将警车停在了医院急诊部门口。
反光的后视镜中,他冷冷的将视线投过来。
“那种特效止痛药毕竟还处在实验阶段,至于你嘴里面的什么‘没事’,‘副作用不大’这种话我可不敢相信。”
刕炎冷着脸,手机屏幕莹白的光线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种事情我可不敢赌,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
他冷漠的说。
“——等谭设君回来一定会拆了缉毒队。”
对于这种先斩后奏的举动,饶是好脾气的慕光也难免不生气。
“急诊部是救命的,不是看病的。”
慕光冷漠的注视着他,几乎是已经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很累了,刕炎,赶快把我送回酒店。”
方向盘在刕炎手里,而刕炎要是今天能听他的,那就是真有鬼了。
刕炎冷笑一声,转过头来。
“那你自己开车回去啊?”
青年望着他不说话。
刕炎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慕光闭上眼睛。
“你是故意的,刕炎,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车。”
刕炎露出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他重新将头转过去,道,“我记得你在生日派对上和那群高中生就说过,你不会开车。”
“看来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
慕光不喜欢车,也不会开车。
反倒是在半路上就收到了自家队长的消息,刚刚赶过来,站在警车外接应的缉毒队员一脸懵逼。
缉毒队员:“?”
不会开车?那当初在废公路上把出租车开出好莱坞大片效果的人是谁!
有没有搞错?
这可是慕光啊!
那个神通广大能文能武一路混到塔罗大阿尔卡纳总管,并且平安从金三角归来的卧底——慕!光!
青年看出了基督队员眼中的疑惑,他疲惫的笑了笑。
“是真的,我连换挡都不会。”
慕光没说谎,在缅甸两火毒贩起冲突逃命的时候,开车是不需要技术的。
枪林弹雨,背后就是瞄准后心窝的子弹。
只需要一脚踩死了油门,把档速调到最高,闷着头向前冲就行。
缅北的荒山不限速,荒山野岭没有红绿灯,没有斑马线,也没有这么一车需要他紧绷着神经,提心吊胆的同伴。
他不用担心车祸,也不需要惜谁的命。
那些越野车上的人都该死。
追人的该死,被追的也该死。
他们的血一样污秽,他们的存在一样肮脏。
他们是一股脑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这该死的人里面,也包括他自己。
——不过现在对于慕光来说,真该死的另有他人。
不在自家地盘的青年先是不信邪的叫了二十分钟的滴滴。
最终却无人应答。
他没能在这方面拗过刕炎,被缉毒队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言相劝强拉硬拽强行送到了急诊部约检查。
……………
谭设君冷冰冰的抬起脸。
“借了汽车用完要加满油气,用了人家的充电宝要充满电再还……”
谭设君冷冷的盯着刕炎,语调生分又冷漠,他不满的说。
“你把我们满格的小灵通借走,就给我还一部这样电量警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