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缘分与阴谋
灰白纸鹿2025-09-17 10:323,062

萧叶知平宫不易,甚至对人心存感激,内里缘由,当从早前战事讲起。

  且说彼时的她,正狙击着两公里外的泌液千面具群,那些东西移速飞快,又会借助地形躲避枪弹,处理起来颇为困难,纵然之后被她用特种弹清空街区,灭掉了大部分,仍有只漏网之鱼,攻入了其所在的韩米大厦顶层。

  萧叶这样的狙击手,在应选者九大选职中被称为“猎杀师”。

  猎杀师有远近之分,其中远刺型的攻击范围极广却不擅近战,因此,与“泌液具”缠斗阶段,她应付得相当艰辛,好在对手形单影只,威胁大不如前,最终,这场持久战的胜果,终究还是被人类方收入囊中。

  可是事况却在获胜的瞬间急转直下,当萧叶陡觉受到禁锢而无法动弹之际,一个身着战斗服,脸部却戴有诡异面具的女人出现在了视野里。

  战斗服,表明了对方应选者的身份,而面具,则意味着这名应选者很可能已遭附身,其体内的宿体兽,或许就是那只尚未现过身的“神经系千面具”。

  就单个镜面区域只能由单个应选组登陆的规约为前提,无疑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曾是同伴,若再除去兰丝、艾露,答案可以说已经呼之欲出了,便是曾受过侵犯的年轻女子,宣美。

  此刻的宣美无疑如同傀儡,它朝着萧叶逼近,左手隔空摆成抓举状,右手五指一撑,长而锋利的指甲顿如弹簧刀般“唰”地展开,只见其抬臂一挥,尖锐的甲刀当即飞射过来。

  这种强度的攻击对于普通人而言堪比箭矢,被击中要害很大几率会当场毙命,但在中阶应选者面前却只算小有风险。

  换在平时,萧叶必能轻松躲过,可是眼下,她却受制于某种奇怪的力量而难有作为,这种力量扰乱着她的思维,使得视野中充斥着巫山云雨的缠绵,叫人浑身燥热生乏,以致动弹不得。

  如此一来,她便成了砧板上的肉,虽然“神经具”的单体杀伤力,不像“泌液具”那般恐怖,但胜在势疾量密,甩出的甲刀可谓飞蝗而至、一发不止,纵有战斗服护体,仍叫人落得个遍体鳞伤的田地。

  眼看局势岌岌可危,某个瞬间,她却突觉禁锢力骤减!机不可失,她连忙点足飞退,甩出余光欲求个究竟,竟于天台入口寻得一熟悉身影,正是平宫流。

  平宫流的外附战甲有被酸液腐蚀过的痕迹,看他气喘不止的样子似已强弩之末,此刻却不惧艰险,正对准宣美的双臂关节连放暗器,这暗器不再是闹着玩的糖豆,而是拇指大小的钢珠,显然人明白轻重,知道对手厉害非全力施为不可。

  可惜钢珠虽硬,要伤敌致创却还欠些火候,不过击打关节的策略很有效,意外帮助萧叶挣脱了束缚,自然也就拉到了宣美的仇恨,只见它张手一甩,两枚甲刀当即冲平宫飞去,平宫虽非等闲,亦惊惧刀速之快,全力闪躲仍是不及,脸颊惨被剃出血痕。

  新丁毕竟只是新丁,短暂交锋高下立判,不能倚望能够左右胜负,萧叶深明其理,遂欲抬枪亲索敌命,不料宣美回身迅疾,五指空握的刹那,强力的精神波动又再扑面而至,直压得人呼吸急促、浑身酥软,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如同棉花般发不出力。

  这就是‘神经具’的厄能吗……好污秽啊……先前小巷深处的大叔,死时面带愉悦,莫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她迷离挣扎中,突觉平宫正撑着双臂意欲起身,顿时惊疑:为什么还能动?莫非这厄能只能作用单个目标?

  她稳住思绪,再看对方的左掌始终呈抓举状,心里无疑有了答案,奈何身陷囹圄难以发声,便只好默祈:拜托了,攻她左手,帮我脱身!

  平宫不会读心,显然难领其意,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扬手施器,所掷出的连发钢珠立即冲着对方的面具飞去,那精准的手法无疑叹为观止,奈何力有不足终如蚍蜉撼树,宣美都无需回避,仅以单手抵面,便已格出连串啪响,将钢珠尽数挡落在地。

  它打算守过这轮,立即回以甲刀了结烦人的“苍蝇”,却发现“苍蝇”竟已借机快速发起了突进。

  如此移动能力放在新人中绝对堪称上流,就连萧叶亦没想到队里居然藏着这么个有天赋的人才。她稳住心神看着平宫势如狼扑,心道原来钢珠打脸只是为了蔽敌视线,他的真实目的,定是想搞近身肉搏!

  可是要跟千面具肉搏,谈何容易!

  她心中焦急,不觉同伴已入敌腹,他正要开攻,宣美的甲刀已疾刺过来,其速之快根本避无可避。萧叶暗叫不妙,却见平宫突然抬起左手,照着刀尖便迎了上去,顿时刃锋透掌过,不仅击碎了骨头,更连其整条膀子一并剖成两半。

  如此伤势换做常人早已昏厥过去,平宫却面不改色,他肩胛一耸,那分明已裂得不成样子的“臂膀”突然如捕蝇草般夹住宣美发动攻势的前臂,伴随连串机括声的响起,居然將整条胳膊包了个粽子!

  这……是义肢?

  萧叶早先曾被“豺”偷袭,知道操控假体是暗杀术的一大特点,如今见平宫亮出招牌,当即猜到答案该是如此。(*豺:曾调戏宣美的黑道小年轻)

  她凝神屏息,盼同伴悉知深浅后能全身而退,却见人锁敌一臂立马闪身掠进,调成匕首长度的气刃猝然朝对方脖子抹去。其目的明显,就是要逼宣美另手回防,好解除精神禁锢!

  这家伙,原来早有打算!

  萧叶用力抿唇,心中无疑生出悬念。

  他能办到吗?

  显然不能啊!

  毕竟义肢的封锁,放在宣美面前实在太过脆弱。它扬手一扯,不仅将那假胳膊拽得稀碎,更连平宫藏于战斗服下真正的左臂也一并拉得骨裂。

  如此蛮横的力道,立马扭转了局面,迫得人吃痛惨叫平衡尽失,刃尖只在目标的战衣上浅浅地划了道口子,根本无关痛痒,而来自对手那凌厉的甲刀却将覆面透身,形势可谓急转直下。

  所幸平宫决绝果断,他见状不妙孤注一掷,倏将气刃抛起,抬脚便朝刃柄踢去。

  要知道这可不是武侠小说,练家子们踢兵器跟踢毽子似的不带失误,这是现实,那气刃悬空翻转着,谁知道上脚的瞬间触的是柄还是锋啊,弄得好,或能赢来一线生机,弄不好,怕是得被削成瘸子。

  也就这档口,萧叶发现同伴的脚背上浮起了淡淡的柔光,这层柔光汇聚成团后猛地炸开,浮空的气刃便如疾电般射向了宣美那施展禁锢的左掌……

  之后的事情无需赘述,气刃的切割终究换来了狙击枪鸣,而宣美,哦不,应该是“神经具”,它的性命必然再难留存于世间。

  萧叶的回忆至此告一段落,她想对平宫流道谢,却遭摆手拒绝。后者始終默然,直至将入再生舱时,方才抛出个问题:“喂,女人,呼吸灯变红但活着的情况,有可能存在么?”

  女人……这么没礼貌……

  萧叶颦眉。

  她的回答无疑是否定的,穿梭舱的呼吸灯显示入舱者的状态,除运行时发出的蓝色光外,另只会在两种颜色中切换,要么变绿,意味着存活,要么变红,代表死亡。

  她以为对方不过随便问问,谁想平宫流描述的状况竟意外得诡异。

  只听其言语中透着憎恶:“我大哥山崎渡的灯虽然红了,但可能还活着。当时我们在东区遭受怪物围攻的时候,是阿獾掩护他先撤的,而等我突围出来想去找他们的时候,却看到阿獾死在了路上,他的喉管被人割开,伤口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却全无打斗的迹象,我怀疑有人从背后发动偷袭抹了他的脖子,而凶器应该就是气刃。”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瞳中隐隐燃着怒火:“起初我并没有怀疑是自己人下得手,直到我看见山崎渡在几个身份不明者的掩护下登上了一艘飞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早已安排好了退路,而我,阿獾,猞猁,不过是帮他清除障碍的弃子!”

  “身份不明者?”萧叶眯起眼睛,“不可能。镜面世界有严格的运转机制,每个镜面只能同时进入一支应选者队伍,你肯定看错了。”

  “不!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人绝对是山崎渡的手下,不仅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还表现得非常恭敬……”

  “确定?”

  就在萧叶捏着眉头思索可能性时,另一件或许更为棘手的事情突然横在了眼前。

  只听整个镜面连接区忽得警铃大作,发声源竟是十三座穿梭舱中唯一尚未开启的舱室。其呼吸灯闪烁着的幽蓝光芒于某个瞬间,居然离奇地转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萧叶知道搭乘这座舱室的少年名唤张澪,她搞不明白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莫名其妙的“灰白”,究竟意味着什么?张澪还活着么,他若活着,神经数据怎么不传送回来?他若死了,舱门又为何迟迟不开?

继续阅读:第二十九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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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光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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