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歌者】和我还有关系。她能算是我亲姐吗？”江灵轻语，想了想，“噗嗤”一笑。
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轰~极远处传来灵能波动。
那是残余的小规模战斗。
江灵唇线抿了下去，仿佛超然地看着这一幕。
他穿着薇薇安赠送的天界款式的白袍，本就有谪仙气质。
“麟人呢？”
后方忽然响起粗犷的传呼声。
“行了。”
江灵收回心事，“那我到时候就送他上路了呗。”
“还有件事。”那个青年忽的开口。
江灵朝他看去。
青年道，“先前你使用[大凶]时，我注意到你体内有一枚特别的灵珠，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个啊......”
江灵将此前自己不破不立的事道出。
尽管过程惊心动魄，不过算是成功了。
因此他口吻说的平淡。
青年听后却陷入沉寂中。
“哎，麟人你一个人在哪儿干嘛？”这时，后方那个络腮胡汉子看见了。
“让我静静观赏会儿这个战后的大陆。”
青年头也不回地回应。
“行。”
那个络腮胡汉子就原地站着，“就是尽量快点，枫子和大家都在等着你。”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都望着那道身影，分明是一袭血袍，却有一种崇高，还有莫名的淡淡孤寂感。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江灵已经知道自己完全不属于这里。
青年忽的启唇，“关于毁灭异界的方法。”
江灵陡地立起耳朵。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采取与【至高神】、【剑士】他们开战的方式，实验异界届时能否承受得了伟大存在们之间的战斗。”青年说道。
“有成效。不过，不大。”
江灵应道。
现境与异界相互吸引、拉扯的过程中，现境位面会诞生出所谓的虚洞。
虚洞，即是一种时空结构被强力破坏的现象。
说明足够强大的力量能够严重破坏世界。
【剑士】用来斩神的那一剑，也在后世的异界天空留下了无可愈合的大裂缝，绝对震古烁今。
青年道，“此外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
青年忽然抬起手，以指间为笔触，虚空中突然诞生出一个美轮美奂的金色球形结构体。
江灵观看，发现这像是一个万花筒，那些深奥繁复的造型由一个个最基本的图形对称构成。
“如果靠强力，难以达成的话，”青年说着，
伴随其话音，
球形正中央的一个三角体基本形突然被改变。
紧接着，就是连锁式的反应，以那一个点开始，整个美轮美奂的金色球形结构都开始发生改变，像是迎向了最终的坍缩。
江灵眸中流露出思索之意，很快明得。
“...真空衰变？”他说出一个新奇的词汇。
青年看向江灵，
反倒是江灵道，“人类世界的大科学家们构思了一种物理结构，将宇宙的本质解析为一种种场域，其中一个叫希格斯场的，是赋予粒子于质量。他们又发现，那个场的能量状态一旦发生变化，就有可能会造成整个真空的连锁崩塌。本来以为是种假说的。”
“虽然没听说过，但原理大致相同。”青年道，“在我看来，所谓的那个场对应的即是一项[权柄]。”
江灵微惊。
[权柄]是伟大存在的所属词。
“成神？”
他道出这个更加直接的词。
是要自己，
还是指望未来诞生出一个【毁灭神】、【灾神】什么的？
谁知青年否定了这一点，“也许不用。”
“那种[权柄]，恐怕没谁能掌握。”
“但像你说的，我刚才模拟的，并不需要掌握，只需要——”
青年再一次抬起手。
虚空中，先前那个最基本的三角体结构符号显现。
“一小缕法则即可。”青年眼眸中尽是那一个符号。
江灵心脏也跟着扑通一跳。
他懂了。
一扇无法形容的大门，真正出现，矗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因为我此次融合灵珠成功了......有可能探寻到，那种一直以来隐藏着，从未有生灵发现过的——”江灵顿了顿，
“‘毁灭万物的法则’？”
“嗯。”
青年给出明确答复。
风吹过。
地窟，岩石，树木，古老的城市废墟发出天籁之音。
还有营帐里这一时代的那些男男女女的人声。
一切都在头脑中清晰无比。
江灵刹那像是变成了曼哈顿计划中的首席科学家。只是在面对核弹爆炸时对大气中氮原子发生的连锁核聚变这一可怕后果，他不像奥本海默那样手脚发凉，
他而是就奔着万物终焉去的。
“因果之力快耗光了吧。还是留一点在身上，以备不患。”青年并未说太多，转身。
“麟人你是不是受伤了？没什么大碍吧。”
“溪官取出了她家据说珍藏了三百年的美酒，你不到，咱们可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连味儿都闻不到啊......”
后方传来逐渐远去的欢声笑语。
庞大的营地立马活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江灵有些落寞地独自消失。
......
夜。
晚风苍凉，带着并不是那么好闻的铁锈味。
江灵睁开双眼。
同样是杀戮大陆，只是，是避免了生灵涂炭的杀戮大陆。
但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伊那家伙头脑简单，说让他回去找零号，他就真的一走了之了。
至于那些人类灵师，不用多说。
他们要是留在这儿，反倒是给自己徒增烦心。
“...漏了一句话的吧。”江灵一个人自说自话。
“怎么？”
一道声音响起。
哦。
自己都忘了，还有穷神在陪伴。
“如果是用强力打崩异界，那样，各界四分五裂，各族还能重归生息。”江灵呢喃，
“如果按照后者，”
夜空宛如一片死海。
轰...
轰...
轰隆隆...
蓦地。
江灵仿若听见了世界坍塌时，各地粉碎的毁灭之音，那双命运眼涣散。那振聋发聩的声音让自己的那颗神之心也变成了鼓面，几欲被震裂。
“...真的值得吗。”穷神忽然问。
“......”
江灵眼神空洞地看着不知何处，
“不知道。”
正在这时——
“吾主！！！”突然间，一道惊喜的雀跃声响起。
江灵的思绪突然回溯，他诧异地扭过头。
“江灵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原来是蚁王和零号找来了。
“是不是身体受伤了？不要对我们隐瞒。”
“吾主你真的是...两年了哎，而且事情暂时也都结束了。怎么还不早点去见......薇薇安大人。还有哦，那群混沌龙裔在找你，出事了。”
......
......
神奇宝库。
天地间，冰封万里。
湖畔，白雪般通透的冬主盘坐，双膝上是一把剑鞘。
“你那么费尽心思想得到祂的剑器，可是前后有什么变化吗？”
后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冬主洁白的眼睫毛轻颤，睁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瞳，“是来道别的吗。”
秋主停住脚步。
他穿着金色衣袍，脸上是鎏金面具。
“...是先行一步。”忽的，他的唇角勾起嘲弄幅度。
“好走，不送。”
冬主重新阖上双眼。
“一个月后，人类的现境世界。”秋主转身，“顺便送你一个消息。【至高试炼】，这一时代的登神长阶也将在那时候开启。”
唰——
湖面突然掠过一片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