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很热闹,大概是明天就要最终比武考核。
沿途还看见了一对年轻男女,两人搁那儿好像在上演什么蓝色生死恋。
江灵走老远了,还在扭头回望,“是个男人就主动亲啊!亲!亲!”
“等下见个朋友。”牧夏忽然说。
“男的女的?”江灵顿时转移注意力,狐疑地瞄着牧夏冷峻的侧脸,心道莫不也是顺道来找老初恋情人的?
没回应。
两人来到一栋办公楼前。
牧夏招了下手,一个警卫员似的小年轻上前。
牧夏说了两句,那个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的警卫员脸色立即变了。
他马上跑上楼。
江灵抬头,瞅了眼,“昆仑附属卫戍团......”
“半部队半昆仑的机构。”
牧夏解释,“每年除了从各个城市里挑新人,主要生源其实还是部队里的兵。”
正在这时,四五个军人从楼道口跑出来,然后一个看着岁数大概有七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老人家在小警卫员的搀扶下走出。
“来了。”
牧夏将脸上戴的的墨镜摘下,收进胸口的口袋里。
“牧...”
那个老人见面就激动。
话到嘴边及时改成了,“小夏。”
“阎老。”
牧夏上前。
江灵乖乖跟上,同时注意到老人的肩章,“两杠三星...是个上校啊。”
“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就行了,小夏我们单独上去说话。”
老人让随同的几名军人原地等候。
他们也略微好奇地看一大一小两人。
大的,面相有点熟悉。
小的,怎么还戴着副墨镜?
“可不是单独。”
牧夏拍了下江灵,“这是我说的那个还不错的新人。”
“还不错?”
阎老的目光也落在江灵身上。
江灵才及时摘下墨镜,“阎爷爷好。”
牧夏挑眉。
这小子嘴巴该甜的时候还挺甜?
无需太多的打量,单凭能挺拔站在牧夏身边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孩子的天赋异禀。
更别说...
阎老的视线扫了下江灵右手手腕的镯子,“哈哈,好,一块上去吧。”
......
办公室里。
听牧夏与阎老的对话,江灵才得知,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就是负责这儿的团长。
而牧夏以前就是从这里进的内廷。
以第一名的成绩。
“还是很感谢小夏你能记得我...”
老人弯腰,动作有些困难,从抽屉里取茶。
牧夏瞄了眼江灵。
江灵嘀嘀咕咕地站起身,“阎爷爷,我来吧。”
“呵呵。房间里还没热水,小灵你去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阎老说。
等江灵出门,
阎老才对牧夏叹气,“这个孩子,他应该已经被内廷的哪个人给订了的吧。”
“北苑。”
牧夏说。
阎老露出一副人生第一次吃榴莲的表情,脸上的褶皱皮挤出深深地皱纹。
信上没讲太明白,只要牧夏一个名字,就够了。
这种事肯定只能当面聊。
“...可能是琼华宫里。”
牧夏又进一步。
“嘶——”
阎老彻底抽了口冷气,
“牧夏啊牧夏,你现在可真是不得了了。一来就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
“是个好孩子。”牧夏说。
阎老沉默。
粗糙的手指,轻轻敲击起了桌面...哒,哒。
昆仑内分南、北两苑。
南苑主打现境新生资源,北苑主打异二代那个圈子。
而他作为昆仑附属卫戍团的团长,当了能有二三十年了。头上对接的肯定是南苑。
“有多好?南苑里都没人跟我说这件事,你确信上面有人到时候能接?然后这是会长的意思?”阎老不说则已,一开口就是数个问题。
这下轮到牧夏一时半会儿不表示了。
他默默用手指,在桌面,画了个“S”的形状。
见状,
阎老的大嘴一紧。
恰在这时,江灵带着热水壶走进来了。
......
“连口茶都没喝。”江灵并没在那间办公室里待多久,就被两人说是单独聊聊为由,只好自己一个人暂且在外面逛逛。
下楼走出,
外面天色已晚。
“嗯?”江灵动了动耳朵。
他倒是胆子大,脸皮厚,询问旁边的一位警卫员,“小哥,这儿今晚有晚会?”
那个年轻警卫员笑,“这一届蛟龙计划的新人们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地狱特训,马上就要分别了,有个晚会。”
“动次打次,挺带感的啊。”
江灵自语。
脑子里浮现出军旅片里...
靠。
这才两个月,都还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昆仑灵师公会和军队还是有较大出入的。
不过,将自己与顾果果一代入,顿时便体会得看那种人生过程中的酸甜苦辣。
“有换衣服的地方吗?”
江灵忽然问。
不多时。
换上一套土黄色作训服的江灵,出现在马路上。
像是明星演唱会一样的动静,江灵循着来源处走去,果然看见一个占地面积较广的会议馆。
馆外,还有一伙岁数不大的男生在角落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江灵站在那里。
那伙男生哭了会儿,就注意到有个家伙莫名其妙地在不远处。
哭声渐弱。
继而一双双红肿的眼睛又透露出了奇怪、不善、敌意。
那家伙有毛病是吧?!
江灵心中干咳一声,不打扰了。
他倒是听出来了人家为什么哭。
“不想去地方上。”
进到会馆中,这里的氛围也是一半欢腾,斗志昂扬,大展宏图;一半心中暗自神伤,郁郁沉沉。
两个男生在台上唱歌,唱的内容就是那种正能量的。
江灵就站在边缘。
主要是没啥事可干,等牧夏什么时候和那个阎老聊完。
忽然间。
江灵踮起脚尖,眼里出现惊奇,“陈清清?”
台上出现了一队女生,其中一个瞧着有点熟悉。
也是自己如今的视力过人,隔着两百米开外都看清了那张脸。
“她原来被分到了这里。”江灵回忆起和陈白白的那些日子。
“让一让。”
“你挤你马拉——”
人群拥挤。正是青春期的孩子,加之情绪在头上,一个脸上带着青春痘的青年直接就是一句国骂。
但没等说出完,本来都已经穿过去了的江灵,回头一眼。
对方被瞪了一眼,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嘘。”
江灵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才继续前进。
他是那种很无所谓的人。
毕竟又是【伟大存在】,又是掌握事情发生概率的[祸]、[福]、[吉]、[凶],
现在还落在处境微妙的牧夏身边。犯不着计较像是给宁霜带饭之类的小事。
不过,那个女人是自己人生最大的痛点,稍一想起就有种坠入冰窖的黑暗绝望感。
后方。
那个脸上带着青春痘的男生,被同伴问及,刚想不服气地说几句,但又回想起对方当时比的那个手势,那副轻描淡写,又冷漠的姿态。
......
来到后台,刚好上面的才艺表演结束。
“陈清清...”江灵刚伸手。
“清清,我是真的不希望我们两个闹到这个地步。”
前方忽然传出动静。
三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正堵着几名女生。
名为陈清清的身材高挑、英姿飒爽,让人第一眼就有惊艳的那个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两个月没见,她本来的蓝白色渐变短发重新染回了黑色。
才艺表演,穿的也不是花里胡哨的衣服,而就是普通的女士训练背心、短裤。
不过...修长的脖颈,高耸的胸脯,以及一双大长腿,倒是更添了种魅力。
“大家现在全都知道了,我连沉下心来练武都办不到。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明天的状态。”
三个男生中,为首的那一个,也是和陈清清差不多,二十岁出头的帅气青年。
说这话的时候,
他语气不要太诚恳,但眼里透着一股高傲。
“潇洒哥,你还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那些干什么?”
右边,胖胖的男生语气鄙夷。
几名同伴看了眼陈清清,然后低头走开,似乎不愿沾染上这件事。
左边的男生尖锐骂道,“前面明知道潇洒哥是拿她当女朋友,才舍得把那么贵重的训练用灵膏给到她手上。”
“心安理得地收下灵膏,结果到了最后几天突然翻脸,就是个又当彪子又立牌坊的货!”
“让她把前面欠的灵膏还清!”
周围的年轻人们凑热闹。
注视之下,陈清清保持着异于一般人的淡定。
“灵膏,我后面会还你,两倍,可以吗?”
她深吸了口气,“许潇洒,做人别太肮脏,你是说你短时间内吸收不了灵膏...算了,我明天同样也是要参赛的。”
名为许潇洒的帅气青年,故作忧郁难过的眼神,“这不是灵膏的事,而是心结。
分手可以。
但你需先向大家解释清楚,从头到尾,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陈清清终于手颤抖了下。
人无耻到一个境界,就是能颠倒黑白。
得不到你也要豁出去毁你。
陈清清从小就经历了父亲娶另一个女人,后来一个人在国外被保姆带大,性格不是一般女人能比。
但,也还是个女生。
“让开。”陈清清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
“今晚不弄清楚,明天我怎么上比赛?我本来都是想冲击前五十,可现在脑子里一通杂念!”
许潇洒不退反进,咄咄逼人。
就在这时——
“心烦意乱说明练少了,就去多练!”
一道人影忽然走上来。
不待大家反应,那只手就扒拉在对方的肩膀上。
嘭的一声,
许潇洒就狼狈地被推到在地上,一副呆若木鸡的傻表情。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纸盒子。是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
周围的其他人也发懵。
“追女孩哪儿有这样子的?”江灵回望了眼,一脸的埋汰,“你这叫追求吗?往后稍稍,老弟。”
下一刻,江灵冲陈清清抬了下头,“oi~”
“还记不记得我,我俩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