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吃香菜...”
从独栋走出，江灵过了句嘴瘾，“你吃粑粑。”
正如宁霜感受得到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自己亦然。
以前，她是高冷，像一株盛放在寒山之巅的雪莲花。
现在开始有点往高傲发展了。
原因可能是出在第一次出行任务，爆的两颗灵珠上。
路上，江灵还碰到了彭泽一行人，彭泽问自己干嘛去，江灵说是干饭，没讲是给宁霜带吃的。搞得自己好像真是对方的小跟班，大腿挂件了。
“给我带...算了。”
彭泽想了想肚子不饿。
“你和那个新人相处的挺像模像样啊。”
同行的一名男生，扭头看江灵的背影。
彭泽还没听出来，“什么？”
那名男生收回视线，笑了笑，“只是觉得那个新人挺奇葩的，你不觉得吗。”
奇葩，在有的地方是褒义词，有的地方是贬义词。
彭泽这下听出来了。
“只是我和宁霜之间需要有一个角色...”这句话，彭泽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心里想的。
他嘴里说的是，“江灵他，感觉相处起来是挺平和的。”
稍一细想，
岂止？
江灵他平日里对宁霜，几乎都和对其他人没差。
使徒二字，对他来说像是缺乏概念一样。
几人稍微点了一下这话题。
......
从百珍阁出来，江灵一口气订了三份套餐。一份是宁霜，一份是自己，还有一份是彭泽的。
“好香啊。”
肉都是在店里面烤好了的。哪怕被包装盒包装了起来，自己还是闻得到那诱人的香味。
另外，除了宁霜的那份没加香菜，自己和彭泽的两份都加了香菜。
江灵提着袋子，走在街上，视线忽然被一处所吸引。
一家熟悉的面馆中。
面馆老板坐在板凳上，一只手撑着脸，头朝着街口方向。
而牧夏站在前方，一声不吭。
他此时换上了普通着装，高大挺直的脊梁骨不再透着高傲，仿佛正在受训。
一副父子俩置气的画面。
“江灵？！”
突然，牧叔也看见了提着三包塑料袋的江灵。
江灵只好略带腼腆地走过去。
牧夏余光瞥了眼。
“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
牧叔把牧夏晾在一边，跟江灵态度热情地聊了起来。
江灵看了下牧夏，
然后也不觉得是啥机密，把昨晚临时安排的虚洞考核又给讲了一遍。
“啥？”
牧叔惊吓道，“昨晚上，潇湘的武陵区可是出了15级超大型虚洞，全国通报呢！你们还敢去出行任务。”
江灵见牧叔脸上的表情不假。
心道说，你儿子不就是处理那个15级超大型虚洞的煌国顶尖强者吗。
“出行任务...真说得出口。”
“十来个照境灵师，外加上使徒宁霜，进一个8级虚洞。我不知道谁会策划这样的任务。”
牧夏嗤笑。
“现在有你讲话的份吗！”年近六十的牧叔突然拍桌。
牧夏闭口不言。
江灵好奇万分，“牧叔，这是怎么了？”
“你看牧夏，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去总部接受整整三天批评啊！”
牧叔说起就来气，“人回来了还不肯对我老实交代。感觉他都根本没认识到错一样。”
江灵脸色微讶。
看来牧夏的父亲，确实就是个朴素的现境老百姓。
老百姓哪儿晓得了灵师安全调查处背后涉及到的利益纠葛？
就像陈白白家的牛姨一样，大家就认一个理，那就是没有昆仑，就没有老百姓幸福美满的今天。
而自己的儿子肯定是犯了错误，才会被拉去总部接受批评学习！
“江灵你回去吃饭吧。”
牧夏开口。
“牧叔您别生气。什么错啊，都是自己吓自己。真要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那也不可能说三天就搞定回来了吧？有些事其实谁也没法定义正确，只是选择的路径不同。但是，这么说吧，我们其实是支持牧队的选择的。”江灵走之前，帮牧夏说了句。
牧叔还在纳闷中，需要深入想想，
牧夏有些动容，看向江灵离去的背影。
“你看到没有？这些都是多好的孩子！”
突然，牧叔又拍桌，教训道，“你以前也是。到处都有人跟我说你多么多么优秀，然后聊起你的现在又是那种惋惜的语气。牧夏你别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很多事，没必要给凡人讲。
尤其是作为父亲的老人家。
理解从来是一种很奢侈的词。这是会长说的。
牧夏看着街道上的那道瘦削背影，
重复，
“是。”
通过父亲的言谈，对方几乎每天都起的很早。
...有些事谁也无法定义对错，只是选择的路径不同。
不错的一句话。
“是一个好孩子。”
......
......
歇息了一天。
翌日，大家来到空地上聚集时，却错愕地发现，负责教导大家的仍然是陆震。
牧夏蹲坐在不远处的小板凳上。
然后众人才知晓，原来牧夏被降级处理了，现在沦为陆震的副手。
用句大白话来讲，一切事，以陆震为主。
牧夏变成打杂工的了。
“怎么会...”顾果果一组，丁勋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小板凳上，像是晒太阳的牧夏。
“这怎么能接受？”
“哦我知道了。”
有人懂了，“...被降级的不是牧夏他，其实是我们。”
“这是想让牧夏自动调离去其他地方。”
曾是南苑风光万丈的天之骄子，
正值壮年，潜能无限，并且还是使徒啊！
牧夏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异界，才是这种顶尖人才该去的地方。
大家心头一时思绪万千。
想起之前牧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等大家到了一定高度才知道如何对待来做教官的他。
一整天的时间，江灵只看了几眼。他怕自己脑子会乱想，如果自己是牧夏的话如何选择？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因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
牧夏是代表昆仑会长，坐在那里，无声地对抗。
......
夜幕降临。
江灵连和顾果果一块吃面都没什么心情。
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祸]、[福]、[吉]、[凶]，就可以改变一切事，但随之而来的后果自己并不一定承担得起。
包括前面其实也是靠宁霜。
曾经意气风发的牧夏所能做的选择，也不过是站在那里，保持缄默。
“那就练！”每当这时，江灵就知道，是训练的最佳时机。
一直想，一直有问题。
去做！
江灵再次跑到圆形体育馆。那里场地巨大且空旷，也不用担心彭泽打扰。
可刚一到，他就错愕。
场中央。
一个人身盘坐，“比预料来的早一点。”
“牧队？”江灵看着仿佛知道自己会来，等候多时的牧夏。
牧夏当然知道。
他本就一直关注着这个少年。
牧夏看着对方，能从那张年轻的面庞上看见自己想要的，“从现在起，我们的夜间特训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