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僵尸大决战
安迪警长2025-11-02 10:526,310

经过数日颠沛,方升三人终于抵达鄚州外围。

预想中戒备森严的救援中心并未出现,只有一片被战火彻底啃噬过的废墟。那辆老警车早在几十公里外就彻底趴窝,若非在一处荒废农场的马厩里找到这几匹马,他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此刻,马蹄踏在焦黑的碎砖和弹壳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引领他们深入这座死城。

“操……”陈峰用袖口死死捂住口鼻,烧灼皮肉和塑料的混合恶臭几乎令他窒息。目之所及,尽是弹坑与焦尸,构成一幅地狱图景。

“说好的部队呢?士兵呢?我们他妈的不会白跑一趟吧!”诺曼的声音因紧张而发颤,目光惶然地扫过街道两侧坍塌的建筑。

方升举起望远镜,缓慢地扫视远方。视野里没有活物,只有堆积的残骸和以各种扭曲姿态凝固的死亡。“看来陷落没多久。”他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

“看出来了,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陈峰啐了一口带尘土的唾沫。

“进去看看,找找有没有活口。”方升一拽缰绳,策马拐向原本应是营地大门的方向。

“方升,这地方感觉……很不好。”诺曼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上次被尸群围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放轻松,伙计,咱们现在可有四条腿的优势。”陈峰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但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他猛地一夹马腹,加速冲了进去。

诺曼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断墙后,咬了咬牙,只能催马跟上。

越往里走,景象越是骇人。一架直升机残骸如同被撕碎的金属巨鸟,砸在营地中央,驾驶舱已被烧得只剩框架,里面的飞行员焦黑如炭。

然而,当马蹄声靠近,那具“焦尸”竟猛地动弹起来!它发出非人的嘶吼,疯狂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安全带的束缚,腐烂的眼球死死锁定着近在咫尺的活人。

“吁——!”方升的坐骑受惊,扬蹄嘶鸣,险些将他掀落。

“稳住,姑娘,就一个,构不成威胁。”方升用力勒紧缰绳,低声安抚着躁动的马匹。

但这阵骚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低沉的咆哮开始从四面八方的废墟阴影中响起。

“妈的,有埋伏!”陈峰低吼,瞬间拔出了腰间的枪。

“撤退!原路返回!”方升立刻调转马头。

太迟了。

如同从地底渗出,无数摇晃的身影瞬间堵塞了来路。他们连人带马,彻底陷入了包围圈。饥饿的尸群首先扑向嘶鸣挣扎的马匹,利齿瞬间撕开温热的皮肉,鲜血喷溅。三匹可怜的牲口顷刻间被淹没,痛苦的悲鸣被啃噬声取代。

三人狼狈地滚落在地。一部分行尸立刻被新的动静吸引,拖着脚步围拢过来。

“走!”方升怒吼,军刀出鞘,精准地劈开了最先靠近的一只行尸的颅骨。陈峰连续扣动扳机,但恐慌让他的射击失了准头,子弹大多打在躯干上,不仅没能阻止逼近的脚步,枪声反而引来了更多注意。

诺曼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双手抡起斧头,狠狠砍进一只行尸的肩膀,却因力道不足未能致命。

三人踉跄着冲进巷道深处,背靠潮湿的砖墙剧烈喘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一架“黑鹰”直升机低空掠过,朝着鄚州里大桥的方向飞去。

“嘿!在这儿!救救我们!”陈峰奋力挥舞手臂,嘶声呼喊。

但他们的声音被风撕碎,身影被高墙的阴影吞没。飞机毫无察觉,径自飞向远方。那里,或许还有成建制的抵抗力量在坚守最后的防线。

鄚州里沦陷前48小时

晨光被铅灰色的云层和蒙蒙细雨压抑着。第40装甲师防御阵地前方,原本空旷的公路地平线上,一条蠕动的黑线正在缓慢、却不可阻挡地变宽、逼近。那是南下的尸潮。战壕里,最前排的年轻士兵们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负责鄚州里整体防务的指挥官余航大校,此刻正伏在前沿观察所的瞭望塔上。雨水顺着他满是胡茬和晒斑的脸颊滑落,与汗水混在一起。他经历过南境的丛林绞杀战,也平定过西北的武装叛乱,但眼前这片无声推进的、由纯粹死亡构成的浪潮,让他握着望远镜的指节微微发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与此同时,士官长袁朗带着他的侦察班,像钉子般楔在最外围的高墙哨位上。他眯着眼,脸上的疤痕在肌肉牵动下显得更加狰狞。

“尸群前锋已进入一号歼灭区!”他的吼声透过雨幕传来。

那是为“钢雨”集束火箭系统预设的死亡地带。余航猛地从瞭望塔跃下,动作依旧矫健。他一把抓起野战电台的送话器,声音如同滚雷,瞬间传遍各火力单元:

“全体注意!火力全开!把这些狗娘养的给我轰回地狱去!”

命令下达的瞬间,大地开始颤抖。因为配备了高效耳罩,士兵们看到的更像是一场沉默的死亡演出:一排排火箭弹拖着耀眼的尾焰升空,在空中划出优雅却致命的弧线。到达弹道顶点后,母弹壳体纷纷裂开,洒下无数子弹药——每颗都连接着塑胶炸药,如同致命的花生米。

下一秒,地狱之门洞开。

子弹药撞击地面、车辆,或是直接在那密密麻麻的躯体上方空爆。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终于穿透了耳罩的隔绝,火光冲天而起,破片和冲击波如同真正的钢铁暴雨,在尸潮中撕开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缺口。被引爆的汽车残骸像玩具般被抛起,燃料二次爆炸,形成小型的烈焰喷泉。

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一颗子母弹的覆盖杀伤,就能让四五十只行尸彻底化为碎块。仅仅开场的第一轮齐射,肉眼可见地削掉了尸潮近四分之一的规模。

余航大校深吸了一口不知何时点燃的香烟,辛辣的烟雾压下了喉头的翻涌。他紧了紧腰带上那把沉重手枪的枪套,仔细倾听着炮弹破空的尖啸与落地的轰鸣,这声音混合着阵地里士兵们劫后余生般的怒吼,构成一首怪异的胜利交响曲。

集束火箭的打击刚刚停歇,后方的榴弹炮阵地又开始了咆哮。炮手们赤裸着上身,在雨中机械而高效地重复着装填、闭锁、击发的流程。大地再次剧烈震颤,无数重炮炮弹嘶吼着飞向三公里外仍在涌来的后续尸群,将巨大的土块和残肢掀上半空。

然而,更棘手的情况出现了。持续不断的猛烈轰炸,如同在寂静的死亡之海中投入了巨石,巨大的声响和震动沿着公路网络传播,吸引了更远方、更庞大的尸群。从观察所看去,原本几万规模的尸潮,仿佛滚雪球般,在极短时间内膨胀到了十几万,甚至更多。它们挤过燃烧的车辆残骸,踏着同类的碎肉,以一种令人绝望的执着,继续涌向摇摇欲坠的防线。

关于这些行尸,初期媒体有过荒谬的报道,说它们都穿着西装和洋装,像典型的商务人士——只是死了。纯属放屁。

真实情况是,大多数感染者,尤其是第一波爆发时中招的,要么死在病床上,穿着医院的条纹病号服;要么死在家里,穿着睡衣、运动服,甚至只穿着内衣。很多尸体根本就是赤裸的,皮肤苍白,遍布着暗紫色的尸斑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你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上那些致命的、被啃咬撕裂的伤口。它们不是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鬼魂,而是从停尸间、ICU病房和自家卧室里爬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报复。

第二轮炮火覆盖的效果显著衰退,杀伤效率不及首轮的一半。可供殉爆的车辆油箱已消耗殆尽,无法形成额外的火焰风暴,更重要的是,尸群开始本能地分散,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迅速晕开,渗透向营区侧翼,这使重火力对高密度目标的集中杀伤效果大打折扣。

士官长袁朗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后颈。他几乎能肯定,这些死者不会再愚蠢地踏入预设的歼灭区了。

观察所内,余航大校看着那些造价不菲的155毫米高爆弹落地炸开,造成的破坏却远不如之前的集束弹药,心头怒火翻涌。这些炮弹拥有粉碎性的弹体和强大的冲击波,理论上应该将血肉之躯撕成碎片,但实际效果却令人失望。

为什么?

部分原因在于缺乏“气球效应”。高爆炸药在活体旁引爆时,剧烈的压力变化会使体内液体瞬间气化、鼓胀,令人体像气球一样从内部爆裂。但这种效应在行尸身上大幅减弱了——或许因为它们体内体液总量减少,或许体液的物理性质已变得粘稠如胶质。没人确切知道原因,但事实就是,这一杀伤机制几乎失效。

同样失效的还有“SNT”(骤然神经创伤)。这是强烈冲击波对生物体造成的另一种致命伤害,能像关闭开关一样瞬间使人体的器官、大脑和神经系统全面停摆。理论上,这该是清理大片区域的理想方式。

然而,它并未发生。

士兵们惊恐地看到,那些残缺不全的躯体——即便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剩下一个头颅——其上的眼睛和颌骨依然在徒劳地开合,如同被拔出的香槟木塞,散发着不死的恶意。

尸潮的前锋,如同粘稠的原油,开始拍击营区的外围。

防御迅速转入下一阶段:直射火力拦截。99A式主战坦克的125毫米滑膛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04式步兵战车的100毫米低压线膛炮和30毫米机关炮喷出火舌,与改良反坦克导弹、悍马顶置的重机枪、迫击炮以及那些发射小型榴弹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共同编织成一道死亡之墙。武直-10掠过头顶,链式机炮的嘶鸣与反坦克导弹的尖啸仿佛就贴在士兵们的头皮上飞过。

场面如同一台超级绞肉机。尸群上空弥漫起一层由血肉和碎骨组成的、粉红色的气溶胶。

“在这种火力下,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存活。”袁朗心里默念,试图用这句话压下不断滋生的恐惧。

“见鬼!弹药消耗太快了!”一名重机枪手在换弹间隙吼道,他的枪管在短短两分钟内已更换四次,灼热的金属微微变形,散发着焦糊味。

鄚州里阵地被15米高的混凝土墙环绕。墙内,士兵们像忙碌的工蚁:有人为重型喷火器加注混合燃料,有人奋力封闭加固掩体入口,更多的人则冲上墙头,抢占射击位。所有火力点同时开火,弹幕如同灼热的镰刀,将逼近的尸群成片割倒。

“烧!烧光这些杂种!”袁朗声嘶力竭地大吼。他看到已经有行尸突破火力网,抵达墙根。它们互相踩踏、推挤,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开始叠起令人胆寒的“人梯”。

“喷火器!向下!清理墙根!”几名士兵抱着沉重的喷火枪,奋力将枪口下压。上千度的黏稠火焰喷涌而出,被点燃的行尸如同落入火堆的蝗虫,在噼啪作响中蜷缩、碳化。

墙外,尸潮的规模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先前派出的坦克早已深陷尸海,打光了所有弹药,它们的战果可观,但在这无边的死亡之潮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哒哒哒——!”袁朗扣着重机枪的扳机,灼热的弹壳如雨点般抛洒。他内心充满迷茫与恐惧,这堵看似坚固的水泥墙,究竟能在不死军团的疯狂冲击下支撑多久?

凄厉的防空警报响彻营区,如同为文明世界敲响的丧钟。士兵们拿起一切能用的武器——自动步枪、高爆手雷、喷火器——冲上墙头,这场景仿佛倒退回了冷兵器时代的守城战。

武装直升机在战场上空盘旋,所有还能动弹的坦克和装甲车都顶上了一线,用所剩无几的弹药扫射、轰炸着那滚滚而来的洪流。炮弹在尸群中炸开,将泥土和残肢一同抛向空中。

然而,鄚州里守军所做的一切,还远远不够。

原因简单得令人绝望:他们的敌人没有尽头。前几波攻击取得了可观的战果,但很快就有十倍、百倍的行尸填补上来,它们无边无际,仿佛整个世界的死者都在向此地汇聚。

人类的军队需要燃料、弹药、食物和饮水。而行尸,什么都不需要。它们不靠补给,不畏饥渴,甚至无需呼吸。将它们封锁三年,放出来时依旧致命。

最残酷的讽刺在于:行尸没有能够思考的大脑,但消灭它们的唯一方法,却是摧毁那个早已停止思考的器官。因为它们没有集体智慧,没有指挥链条,没有层级合作。没有需要斩首的“首领”,没有值得摧毁的“中枢”。每一只行尸,都是一支独立、自驱动的毁灭单元。

正是这项看似原始的优势,注定了拥有高度文明和先进武器的人类,在这场战争中,正一步步走向失败。火力正在衰退,殭尸正在涌入,每个人都由衷感受到了恐惧,恐惧好像在部队指挥官的命令中,也在四周人们的动作之中,不断有微小的声音鬼叫:“他们上来了,快跑!”

高墙上的这些士兵,是火力覆盖之后最后的补充防线。余航曾天真地以为,重炮和导弹足以解决一切,他轻敌了。臃肿的体制导致他麾下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士兵能熟练操作手中武器。日常训练聚焦于武装越野和障碍跨越,单兵年均实弹射击量不足三百发。大量弹药在库房中静置至过期,也轮不到士兵用来训练。即便在这少数会开枪的人中,也仅有十分之一能在压力下精准命中行尸的大脑——他们平日打的是静止靶,而非摇晃前进的“活人”。

它们成千上万地涌来,挤垮了高速公路的护栏,渗入每一条巷道,环绕民居,登堂入室……数量如此庞大,以至于它们集体的咆哮竟能穿透高性能耳罩,在士兵的颅腔内形成低沉的回响。

袁朗抓起一把应急备用的散弹枪,笨拙地打开保险,瞄准一个刚刚攀上墙头的黑影。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武器。第一枪,他压低了准星,霰弹在墙头轰出一个浅坑。他仓促拉动护木,第二枪,他抬高了枪口,霰弹正中那东西的胸膛,冲击力将其轰下高墙。但它很快又挣扎着爬起,仿佛无事发生。

“老兄……你怎么还不死?”袁朗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砰! 第三枪。这次他瞄高了。弹丸瞬间掀翻了那只行尸的头盖骨,黑红色的浆液溅了旁边士兵一身。

“操!你他妈看着点儿!”旁边的士兵抹了一把脸,愤怒地吼道。

“对不住!它离我太近了……”袁朗急促地道歉。

话音未落,空中传来直升机引擎异常凄厉的嘶鸣。

袁朗扭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老天爷……”

营地后方的山包已然失守,尸潮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后方的榴弹炮阵地。阵地上的士兵们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倒、撕咬,更多人则在受伤后迅速加入敌人的行列。一架刚刚强行起飞的直升机上,爬满了行尸,它们像纠缠不休的藤蔓,一个接一个向上攀附。

数百只行尸的重量让直升机在空中剧烈摇摆、挣扎。几只行尸已经撞破舱门,冲了进去,驾驶舱的玻璃瞬间被喷溅的鲜血染红。直升机最终失去控制,拖着死亡的累赘,一头栽进营地中心。

轰——! 剧烈的爆炸将机身撕成碎片,冲天而起的火球与浓烟如同宣告沦陷的黑色旌旗。

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也许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袁朗的记忆出现了断层。眼前的一切如同混乱的默剧:人在狂奔,有士兵,也有记者。一个长得颇像古希腊哲人的记者,在被三只燃烧的行尸扑倒前,正手忙脚乱地从防弹背心里掏出一条十字架项链,试图进行最后的驱魔。

大难临头,人性毕现。一个想逃命的摄像师丢下设备,死死扒住一辆正在启动的新闻车,拉开车门跳进去,随后竟试图将车里一位女记者推下车,企图独占车辆。然而,一辆失控倒退的坦克径直碾过,将两人连同车辆一同压扁。

空中,两架试图撤离的运输直升机躲避不及,凌空相撞,化作一场燃烧的金属暴雨,浇洒在下方士兵身上。被点燃的活人发出非人的惨嚎,最终举枪对准了自己的下颌。

一架武直-10的驾驶员异常勇猛,他试图用高速旋转的主旋翼切割逼近的尸群,结果旋翼扫中了路灯杆,直升机随之失控,撞上一辆装甲车,引发又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

营地里,失去了指挥的士兵开始疯狂地胡乱射击……

当袁朗还在思考如何穿过这片混乱,逃往后方大桥营地时,刚才被溅了一脸血的那个士兵,突然在他身旁剧烈抽搐起来。下一秒,他面目狰狞地跃起,将毫无防备的袁朗猛地扑倒在地。

后脑重重撞在水泥地上,剧痛和瞬间的窒息感席卷了袁朗。

那双曾经属于战友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血红。焦黄发黑的牙齿带着恶臭,狠狠咬下。

力量的差距让袁朗的挣扎徒劳无功。

颈侧传来撕裂的剧痛,温热的血液从破裂的颈动脉喷涌而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变异的过程开始了,但他的意识在最初片刻依然清醒。视野被染上诡异的昏黄色,耳中充斥着高频的嗡鸣,身体不再听从使唤,只剩下不受控制的痉挛……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粗暴地拖拽着他的手臂,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在袁朗此刻扭曲的感知中,攻击他的不再是战友,而是一个肌肉虬结、散发着诱人血气的“恶魔”。这个恶魔正试图将他拖往别处,对他又踢又打,咒骂嘶吼……一记沉重的勾拳击中他的下颌。

这一拳没有让他昏迷,却彻底激发了他体内最原始、最狂暴的本能。

敌人。

战友不会对自己出拳。

袁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用残存的力量反扑过去,将那个“恶魔”狠狠掼倒在地,拖进了最近一辆步兵战车的阴影里。他的视线迅速模糊,最后的光亮正在消失。

就在彻底沉入黑暗前,一声撕裂苍穹的、异常尖锐的呼啸从极高的空中传来。

是温压弹。

巨大的弹体拉着刺耳的音爆和长长的白色气尾,如同神罚之矛,精准地砸向三公里外尸潮最密集的区域。

瞬间,一个巨大的、令人无法直视的赤红色火球在地平线上腾空而起,仿佛第二轮太阳在此处诞生。爆炸产生的高热与超压,将范围内的一切——无论是行尸、车辆还是建筑——瞬间压扁、汽化、彻底烧光。

继续阅读:chapter.32 山谷中的水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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