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蒲院士来吧。”夏老爷子冷静吩咐。
“已经去叫了,预计二十分钟就到。”旁边的管家说了句。
宴会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久之后,蒲院士匆匆赶来。
夏文成又朝管家使了个脸色,管家会意,立刻走到沈才俊面前,说了声“得罪了”,便利落拔下了他几根头发。
然后他又走到周以安面前,做了同样的事情。
头发拔好后,管家用丝巾包裹好,小心翼翼地交到蒲院士手里。
“这个东西你尽快,今天之前能否拿出来。”老爷子问。
“最快凌晨1点,不能更快了。”蒲院士说。
“那你赶快去办吧,出了材料立刻送来。”顿了顿又说,“要是有人给你打招呼,说一些奇怪的话,你就告诉我。”
“知道了。”蒲院士跟着夏老爷子几十年了,是夏家一手提拔的,因此做事稳妥,唯老爷子之命是从。
蒲院士拿着毛发走了,沈如萱脸色更白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检验结果一出来,周以安便是夏家的骨血,她所有的荣耀都要被她抢走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都别站着了,坐下吧,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省省力气。”老爷子慢悠悠地发话。
众人这才慢慢坐下。
“萱丫头,别愣着了。”见沈如萱迟迟没坐,老爷子又说。
沈如萱忐忑地坐了下来。
她心不在焉的端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入口的酒气立刻激发了她的神经,让她慢慢地清醒过来。
事到如今,周以安回归夏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怎样才能在老头子面前挽回面子,进而损害周以安的名声,是她首要考虑的。
只要老爷子继续厌恶她,就算她回归了夏家,也没什么用。
想此,她灵机一动,慢慢酝酿着情绪,然后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她的哭声不大不小,正好让老爷子听到。
“萱丫头,怎么了?”老爷子开口问。
“外公现在,一定在怪罪萱萱吧,以为萱萱是为了一己之私,在阻止您认亲。”她瘪着小嘴,越哭越委屈。
“难道不是吗。”夏太太忍不住接了一句。
老爷子皱了眉,没有说话。
见老爷子不接招,沈如萱继续哭起来:“可萱萱的苦心,有谁能懂啊……”
“苦心,你没安什么坏心就谢天谢地了。”旁边的夏安生补了一句。
“就是,自己的姐姐都不认,现在局面不好收拾了,又想挽回吧?宣萱,这种把戏有必要吗?”夏承甫又说。
角落里默默看热闹的曾南:“这一家子唱双簧呢!”
曾玉谦:“……唱得不错。”
“天地良心,萱萱要是有什么坏心,就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最好让我永远都嫁不出去!”眼下这局面,发个毒誓又算得了什么。
她从来不信老天有眼,她只信一切荣耀都要自己争取。
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瞎说什么。”夏老爷子有些责怪她,神情不由得软了软。
“外公!”
沈如萱借势扑到了老人怀里:“萱萱哪里是为了自己,萱萱都是为了夏家,为了夏家的面子啊!”
“萱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夏承甫暗戳戳的警告。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爷子有些不解。
“其实……其实,周以安,她就是我的姐姐沈安若……”她低着头,慢慢说出了真相。
什么?!
沈如萱主动承认了?!
旁边的沈才俊都懵逼了。
“萱丫头,那你之前为什么说谎。”老爷子有些不高兴。
他之前全心信任她,才那么排斥周以安,可她现在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他都有些搞不清,她在玩什么花样了。
“萱萱都说了,是为了夏家……”
她哭得越发委屈了:“你们问问沈安若,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改名叫周以安!”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周以安。
连夏承甫都忍不住了:“周丫头,这件事我本来也想问你,但一直没来得及。”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周以安的脸色有些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老爷子,您是我长辈,既然您问起,那我绝对不会隐瞒。”
“六年前,我之所以改名换姓,是因为想躲一个人。”周以安说。
“躲什么人?”夏承甫不解。
“躲……一个我曾经喜欢的人。”周以安回答。
“你撒谎!你躲的人分明是傅盛鸿,你当了别人的情人,做出败坏家风的丑事,进了娱乐圈后,依旧不洁身自好,和许多男人搞在一起……”
“外公,萱萱是为了夏家的脸面,才隐瞒的啊!”
“姐姐干出那么多丢脸的事,败坏门风,恶心至极,要是别人知道她是夏家的女儿,那夏家的脸又往哪里放?”
沈如萱声泪俱下,委屈可怜到极致:“萱萱就是有所顾虑,才一直没说实话呀,结果你们反倒冤枉萱萱,认为我别有用心……”
夏老爷子冷了脸色,目光凌厉:“她说的,是真的?”
周以安面容冷肃:“是不是真的,老爷子听完这段录音,自然能评判。”
录音?
什么录音?
难道是……在林氏私房菜,自己威胁她那次?!
沈如萱的脸色顿时白了下来。
她想要去抢手机,可周以安已经点开了录音,将那天的对话原原本本的放了出来。
过了许久,录音终于听完了。
周以安看着沈如萱:“事实就是,当时我喜欢傅盛鸿,同时因为他们骗我家里负债累累,我才答应了条件。”
“后来我挣下800万给家里还债,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另外,沈如萱曾亲口告诉我,傅家找到我和我交易,也是她亲手设的局,目的是为了得到梁逸飞。”
“你胡说,我才没有!”沈如萱狡辩。
临了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大个把柄在周以安手上,难怪她一直冷静自持,从头到尾都没有慌乱过。
任凭她说成一朵花,只要沈安若放出录音,她就无从狡辩。
搞了半天,自己今晚才是诱饵!
“你的自己的声音,你难道听不出来了?”周以安反问。
“声音……声音也可以作假的,周以安,你休想栽赃我!”为今之计,只有死不承认了。
“是吗?是不是假的,找个鉴别机构识别一下就可以了,不过我倒是问问你,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