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解脱,他便给她造一个解脱。
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至于真的离婚……他说过,除非他死。
徐介点了点头,知道boss心里有数他就放心了:“好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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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周以安和季闻渊出现在民政局。
“两位考虑清楚了吗?”办理手续的阿姨看着两人。
周以安和季闻渊同时点了点头。
阿姨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遇到个合适的人都多不容易,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以后啊指定还要后悔!”说完,阿姨指着面前的单子,“填吧,填好了交给我。”
季闻渊拿起笔,低头写起来。
周以安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决绝和狠戾,心口没来由的,又抽痛起来。
她慢慢提笔,写下了自己的信息。
“关于财产分割——”
“你的东西我不要,嘟嘟是我儿子一定要跟着我,其他的我没什么要求。”周以安说。反正她的东西在搬出别墅时也带走得差不多了,那个地方……已经不属于她了。
季闻渊点了点头:“OK。”
单子填好,两人递给了阿姨,阿姨核查了一下,确定信息没有问题后,就把两本离婚证递给了两人。
“阿姨,不需要收回结婚证吗?”周以安问,她记得新规定是要收回结婚证的,她还特意带了来……
阿姨看了一眼季闻渊:“不用,留着做个纪念吧。”
“那……没有离婚冷静期吗?”新规里还要求了离婚冷静期的,冷静期后才能拿到离婚证,可阿姨现在就把证给了他们。
阿姨头也没抬:“你们不用,感情都破裂了还要什么冷静期,冷静了就能回心转意?”
周以安没说话。
旁边的季闻渊却嗤笑了一下。
他利落接过手上的本子,连看也不曾看,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周以安还在望着手里的本子发神,听到身边的人的动静,她慢慢收起了离婚证,走出了民政局。
季闻渊立在路口,他点了一支烟正优雅的抽着,一圈一圈烟雾中,他目光看向前方:“周小姐,恭喜你如愿以偿。”
周小姐……
周以安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她的唇边挤出一丝笑容,眸色也十分平和:“谢谢。”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包。
“不客气。”他将修长洁白的手插在裤兜里,漫步走向路边的迈巴赫,“反正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拉开了车门,背对着她而立:“现在好了,你的陆光年,你的骄傲,你的顾虑,由你所选。”
“从此以后,不会有人在约束你、逼迫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爱谁就爱谁,与我再无关系。”
“只是有一点——”
他转过身,望着台阶上的周以安。
“如果周小姐后悔了,想要再回到我身边,请一定要憋在心里,千万不要说出来。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回头草,决定了的事不喜欢去改变。”
周以安笑了:“放心,不会。”
季闻渊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眸光却沉了沉:“那就好。”
说完,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车身,一股汹涌的泪意顿时涌上心头。
周以安连忙仰头,看着远处的蓝天和朵朵白云,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明天,一定是个好天。”
……………………
回到家,周以安再次发了高烧。
这一次的高烧远比之前的严重许多,她又死活耍赖不肯去医院,只肯抱着被子哭,刘妈没法了,只得打了120,把她抬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直接挂了急诊。
好几个小时后才从里面出来,医生一脸的惊魂甫定:“幸好来医院了,再耽搁下去,估计就有生命危险了。”
她这一高烧,竟然烧成了急性肺炎。
刘妈吓得几天没吃好饭,守在医院哪儿也不敢去,更不敢告诉嘟嘟,只说她是感冒。
住了一周院后,周以安又活蹦乱跳了,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迹象。
回到家那天,刘妈做了一桌子好菜。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刘妈替她夹菜,一面温声问。
周以安转身,看向了卧室。
“放心,乖宝已经睡着了,你有什么话该说就说。”刘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以安喝了一口粥,她酝酿了半天,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我和季闻渊离婚了。”
话一开口,眼泪滚滚而落,怎么都止不住。
她捂住了脸,眼泪却从指缝流出来,滴落在身上、桌上、地上。
“哐当——”
刘妈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神色凝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只是一段感情而已。”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微笑起来,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能够脱离傅家,摆脱傅盛鸿,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那你高兴吗?”刘妈问。
周以安沉默了,她看着窗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傅盛鸿的事情爆发后,她从雅墅搬了出来,虽然她一直说着没原谅他,但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排斥,这说明,这件事她已经在慢慢放下。
一定还有新的事情,逼得她不得不做这个决定。
周以安握紧了自己的手。
“刘妈,我想出国,我想去照顾橙瓜。”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现在他落了个残疾,以后都不能拍戏了,我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过下去?至少,在他手治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她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平静。
虽然事业很重要,季闻渊很重要,但都比不上一份心安重要。
陆光年为她牺牲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而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去过好她的人生。
她会内疚死。
“那乖宝呢,乖宝怎么办?”刘妈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乖宝。
“我会带他一起出国,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治疗他的入睡困难症。”
依赖季闻渊始终不是办法,况且,现在也依赖不了了。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离婚,我觉得没必要。”刘妈劝说,“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你的决定,我相信小季会支持你的。”
周以安摇了摇头:“我已经赌上了我的未来,而他……就让他快乐一点,做他想做的事吧。”
刘妈意识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手再也不会好了,你就会照顾他一辈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