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笑着说:“之前,我们在水榭王庭达成一致,我从雅墅里搬出来,好好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决定要不要离婚。”
刹那之间,他仿佛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脸色惨白:“然后呢?”
周以安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协议,递到他面前:“季闻渊,我们离婚吧。”
“这些天,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们真的不合适。”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潋滟的光,“你太多疑太敏.感,太极端太强势……我,也有很多很多的缺点,我们的结合,真的很累。”
“还有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傅盛鸿,以及你的身份,你的欺骗……这些……都让我对未来望而却步。”
季闻渊握紧了拳头,突然一声冷笑。
“所以你要离开我,因为陆光年?”
周以安心里一咯噔。
她低下头,遮住眼中的光:“这件事和橙瓜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考虑清楚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买了出国的票,你想要做什么。”他犀利的目光、压迫的气场扑面而来。
周以安震在原地。
他去查了她的信息,知道她买了出国的票?
不行,如果他真的误以为是橙瓜的问题,那他肯定不会放过橙瓜,不会放过陆家。他为她做得够多了,她不想再对不起他了。
“我出国,只是为了带嘟嘟去看病而已,他的入睡困难症一直没好,最近又有复发的趋势,你别多想。”她压住心中的惊惧,尽量平静地回答他。
季闻渊沉默了。
他不信,这是她离婚的真实原因,因为在国内,他照样可以请到国外最优秀的专家,来给嘟嘟治病。
“那你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她再次把协议推到了他面前。
“你名下的房产、财产、股票、期权……所有你的东西我都不要,我只想带走嘟嘟,让我们各自的生活回到正轨,可以吗?”
季闻渊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很想说,昨晚上,你还在说爱我。
呵。
他的唇边,渐渐荡起一抹嗤笑。
片刻之后,他抬起手,将桌上那份协议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
“周以安,离婚,永远不可能。”他的语气坚定到极致,“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答应。”
周以安叹了口气:“季闻渊,非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吗,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行。”
“在我没说结束之前,谁也不能走。”
他握紧了手,面前的高脚杯突然狠狠摔在了地上,红酒洒了一地,顿时满地的狼藉。
周以安吓了一跳,可她面色依旧平静,有些歉疚的看着他。
“季闻渊,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漂亮。比我优秀的女孩……如果我们离婚了,说不定你能找到更适合你的另一半,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我这个人,缺点太多,脾气不好,家世不好……怎么看都不是你的良配,你又何必执着?”
说到这里,周以安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想要缓解突然而至的绞痛。
季闻渊低着眉,唇角的笑容嘲讽到极致。
“周以安,你做梦。”
“想要离婚,除非我死!”
他凉薄的声音响起,不待周以安反应,他已经起身疾步朝外面走去。
周以安连忙提步追上,等她出来时,哪里还有季闻渊的身影。
望着眼前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由得抱着双臂,蹲在路边轻轻哭起来。
………………
“去查一下陆光年最近的行程异动。”
“他的航班信息,医院信息,专家信息以及其他所有信息。”车上,季闻渊拧着眉头,脸色铁青的对徐介说。
“收到boss!”看boss脸色这么差,徐介也不敢多问,只好乖乖开着车。
车内的气氛沉闷到了极致。
“去杨元洲家。”就在他以为boss快睡着时,季闻渊又沉沉吐出了三个字。
车很快开到了水榭王庭,杨元洲所在的6号洋房。许是早就收到了他的消息,杨元洲开好了两瓶红酒,坐在露台前翘着二郎腿等他。
季闻渊猛地灌下两杯酒,想要再倒时,杨元洲却拦住了他。
“闻渊,喝酒可不是这么喝的。”杨元洲似笑非笑。
季闻渊从他手里抢过酒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季闻渊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更冷漠疏离,气质华贵,但他眼睛里的情绪却越来越沉。
“说吧,你那位季太太又怎么惹你了。”杨元洲慢悠悠地躺下来。
“杨医生,您怎么知道是……”徐介微微诧异。
杨元洲嗤笑了一下:“除了这位大小姐,谁还能把你家boss气成这样?他是什么人啊,抢夺傅氏继承人、成立盛世、吞并各大投资公司,在投资界杀成一片红海的时候都比这淡定!”
徐介:“……”
杨元洲又把目光放在了季闻渊身上,发现他正闭着眼,揉着自己的额头。
“她,想离婚。”季闻渊若似若无的叹了口气,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
“靠!你这是个死结啊闻渊!”
听完后的杨元洲瞬间不淡定了,他走露台边背着手走来走去,有两次险些跌进湖里:“离婚,不是你所情愿的;不离,她就会一直揪着傅盛鸿和你的身世,你们之间也没办好好在一起。”
“是。”季闻渊拧住了眉心。
但他心里总觉得,这不是最直接的原因,至于还有什么原因,他暂时也没想到。
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这事麻烦了。”杨元洲一拍大腿。
“所以杨医生,您有什么好办法吗?”徐介问。
杨元洲思考了一下,看向季闻渊:“如果你不离婚,周大小姐会怎么办?”
季闻渊睁开眼睛,望着黑夜深处:“她会一直住在公寓,直到我答应离婚。”
所以现在他十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把她囚在别墅里,不答应她那些无理条件,兴许现在还能留住她……
杨元洲苦笑了一下。
他拍着季闻渊的肩:“你这小子也有今天啊,我知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闻渊:“……”
“我想到了!”过了一会儿,杨元洲突然站起来,嘴角擒着一抹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