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牌子，拿到了云曹氏眼前，嘴角肆意地勾起。
“南山公主府五品女官卿芸，问……”
小芸刻意顿了顿，随之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云夫人安！”
一模一样的话和曾经的记忆重叠。
刹那间，云曹氏的腿一下子软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跪在了地上。
小芸冷哼一声，掠过二人，轻轻抱住了向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的小公主。
“小公主刚刚摔了？摔的可疼？”
夕夕瞬间红了眼眶，可还是倔强地开口：“夕夕不痛。”
“对不起，小芸姐姐，以后夕夕不会再软弱了，夕夕要保护你们！”
刚刚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夕夕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母亲一人驰骋朝堂的身影。
母亲那么厉害，她是她的女儿，不能给她丢人。
母亲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她也可以。
闻言，小芸笑了，抬手轻轻抚了抚夕夕柔柔的发梢。
另一边，云依萝察觉到了不对，趁着那边二人在说话，悄悄蹲下，在云曹氏耳边低语：“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曹氏压了压恐惧的内心，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母亲和你讲过的故事？”
“原本我大原皇朝是没有女官这个职位的，直到段干洛水一品女官之职的设立。”
“刚开始，没人将她放在心上，可是谁料陛下为了给南山公主提供助力，当众允她入朝议事。”
“文武百官甚是不满，最终在九年前联手将她送 入了大王府为侧妃。”
“他们想砍掉南山公主的臂膀，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陛下又突然封了两名三品女官，三名五品女官。”
“他们调查了，这些人似乎都和南山公主有关系，于是便上书反对，陛下直接力压这些人，平定了此事。”
“这些女官可都不是吃素的，两名三品女官深居后宫，在后宫的权利斐然，一些低阶嫔妃甚至要看她们的脸色行事。”
“而那三名五品女官则是游荡于皇城之中，六位女官之中，唯有她们名声最盛，京中的各大世家几乎都和她们打过交道。”
“当然，也包括我。”
云曹氏一想到当年和那些五品女官打交道的日子，心里就是一阵颤 栗。
“她们不过用了短短四年时间，便成为了京都的风云人物，地位堪比京中大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甚至已经有人觉得段干洛水只是侧妃太过委屈，这也是那李王妃如此厌恶段干洛水的原因之一。”
听着云曹氏话里话外的害怕之意，云依萝的眼底带着深深的不屑：“不过是几个女官而已，怕她们作甚？南山公主都不在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们还能蹦跶几天？”
一语点醒梦中人。
云曹氏眼睛一亮。
对啊，从前怕她们是因为她们的背后是南山公主。
现在南山公主已经去世了那么长时间，南山六女官的辉煌和声名更是早已不在。
那她怕啥？
不过如此说来，也怪不得五年前，南山六女官中除了尚在宫中的两位女官之外，其她的女官就像死了一样没动静。
现在想来，怕是当时回了公主府伺候公主去了。
而后在公主没了之后，害怕自己镇不住场子，所以溜了。
如今，小公主回来了，她们又想恢复昔日六女官的辉煌，所以也跟着回来了。
哦，不对，应该是五女官才对，毕竟那一品女官段干洛水已经死了。
云曹氏想明白之后，便站起了身。
一转头，刚好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是小芸……不对，应该叫卿芸。
卿芸冷笑：“云夫人记性不错，竟还记得我们六女官是何时扬名的。”
“只不过，云夫人怎么就记不得我的样子了呢？”
自从知道了卿芸是六女官之一后，云曹氏心里就发憷。
不过想到大女儿的话，云曹氏还是压下心中的恐惧：“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本夫人怎么会花心思记一条狗的样子？”
话是这样说的，然而，事实真相却是，她只是刚开始见过卿芸寥寥几面罢了，后来自从六女官的名声出来之后，她再见卿芸，便从未抬过头了。
闻言，站在卿芸旁边的夕夕不高兴了，仰着头，小手掐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云曹氏，“坏银！”
卿云面带笑颜，眼底尽是赞赏。
云依萝却是微微蹙眉，“公主，母亲所言不过事实罢了，毕竟母亲再如何也是侯府的夫人，而你身边这位不过是一个奴才。”
“公主此举是否有些失了偏颇？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有人说公主不懂尊卑，同婢女厮混了。”
云依萝面带担忧，语气轻柔，似乎话里话外都在为夕夕考虑似的。
可是，旁边站着的卿芸又如何是好惹的。
“云大小姐，这里只有我们几人，若云大小姐想为自己曾经的妹妹守些清誉，此事便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卿芸说着，上前了一步，站在云依萝跟前，低头俯视着她，眼底尽是轻蔑。
“还是说，云大小姐这是笑里藏针，准备背后捅刀子？”
“再者，尊卑？”
“何为尊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在小公主面前，你我皆为卑。”
在吐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卿芸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云依萝，眸中杀意连连。
云依萝神色微动，不消片刻，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云曹氏见状，轻笑几声打破了一度紧张的氛围。
“呵呵，小公主，其实民妇此次前来，主要还是想请小公主救一救我家二女儿。”
听到云曹氏提起云依湘，夕夕嘴唇微抿，伸出小手：“你先等会儿。”
夕夕说罢，转身努力地蹬着小腿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跑去。
在坐上自己的位置之后，夕夕这才转身，伸出小胖爪，拢了拢自己的小衣服，然后静静地看着云曹氏。
云曹氏看着夕夕一些列的操作，有些懵，“公主，你这是……”
夕夕轻咳了两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都看不出来吗？你可真蠢！”
夕夕抛给了云曹氏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后仰着头，一副小傲娇的样子。
“窝，在等你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