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富云海不在,虽然之后听说过当日发生的事情,可是并不知道那日被夕夕点名要的小太监就是眼前的小桌子。
永徽帝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心思复杂。
他早该想到的,这小桌子拿过太后和那人的定情珠子,还看到了那上面的字,太后定然不会放过他。
主要是当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夕夕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它事。
“富云海,这小桌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按理来说,能入北星公主宫中伺候是莫大的荣耀,比起在御前要好上不少。
虽然御前月钱不少,出去也非常有面,但是毕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可是侍候北星公主却不一样,月钱不少,出去还有面,相对于伴君来说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还会得公主庇佑。
毕竟陛下可是出了名的宠小公主,有时候伺候公主的人得到的赏钱比陛下身边伺候的人都多。
可是这个小桌子却不愿意侍候公主,他很好奇,到底为什么?
“奴才了解他,他人很好,特别老实,不是个贪财之人,估计也没有什么仇家,为人很低调,几天前还来看过奴才,可是他家中似乎出了一些事情,需要用钱。”
永徽帝点着头,怪不得他那日会拼了命的找珠子。
应当是知道找到珠子定然多少会有些赏钱。
“按照你对他的了解,他为什么会拒绝公主当日对他的招揽?”
“拒绝?”富云海愣了一下,突然明悟了。
“原来太后回宫之日被公主当众招揽的小太监是他啊。”
“如果是他的话,他拒绝公主应当是不想牵扯到后宫之中,他这人啊十分低调,不愿意参与任何团体争斗。”
身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手底下的这些个小太监,富云海还是有些了解的。
“若是从前,那珠子他即便是找到了,估计也会让别人把他的功劳顶去。”
“他一向认为,不能太出风头,会出事。”
“那这人……”永徽帝顿了顿:“倒是颇有意思,很聪明,可惜了。”
见永徽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富安海朝着抬尸体的两个太监动了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陛下,要不要奴才去彻查此事?”
富安海试探地问道。
“不用了。”
这件事情不用问肯定是太后干的,没什么好查的。
永徽帝扶了扶额头,目光落在一直未听其语的夕夕身上,“乖宝,今日外公再带你上一次朝,可好?”
“好呀好呀!”
夕夕开心的拍手:“我还要吃好多好吃哒!”
永徽帝一个眼神,富云海立马就懂了。
永徽帝收回眼神,眸光幽幽。
就让他再试一试吧!
希望北星不要像南山一样。
朝堂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响着。
皇帝和朝臣们在商讨着国事。
低下的大臣们时不时地看一眼旁边帷幔中的身影。
不是怎么还吃啊。
罢了罢了,别影响他们朝会就行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
永徽帝:“讲!”
“臣贾朔要弹劾云安侯云金鹏。”
见是参云金鹏的御史,永徽帝兴致来了:“哦?云安侯做了什么事情?”
御史贾朔:“臣要弹劾云安侯家风不正、治家不严,致使其二女依湘小姐心思毒辣,毒害子嗣,使府中姨娘柳氏胎落腹中。”
“柳氏落胎了?”
永徽帝微微挑眉,这卿芸不愧是南山手下的人。
竟然真的闹出事儿了。
永徽帝看向站在夕夕旁边的卿芸,只见卿芸微微低着头看着夕夕,似乎对朝堂事物没有半分兴趣。
“陛下,我朝建朝至今,从未出现过如此恶劣的事件,听说云二小姐今年才八岁,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
“那云曹氏先是害公主,其女又害府中姨娘,简直是骇人听闻,岂能无云安侯之‘功’?还望陛下下令,剥夺云安侯侯爷爵位。”
云金鹏在听到贾朔要参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心忧了。
现在听到贾朔参他不算,还要陛下夺了他的爵位时,直接急了,站了出来。
“陛下,臣冤枉啊,臣之二女更加冤枉。”
“云曹氏冒犯公主,确实该惩,可那云曹氏的所作所为皆由曹氏教导。”
“至于臣之二女,那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臣之二女依湘天真烂漫,岂会做出害姨娘腹中子嗣之事。”
“贾大人,不知本侯何处得罪了你,让你今日弹劾本侯,总之,本侯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污蔑。”
“我污蔑?”贾朔气笑了。
“你自己家那点腌臜事儿京都谁人不知道一些,还用我污蔑?”
贾朔正值年轻,刚入朝没多久,也因此,干起活来十分起劲儿。
旁的御史自然也知道云府的那些事儿,但是毕竟人家是侯爷,在朝堂也是颇有实力的,他们自然不会多说。
也因此,这事儿就被刚入朝的新人贾朔给盯上了。
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贾朔拱手:“陛下,京中人人皆知,这云府后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连北星公主幼年也是过得极为凄苦。”
贾朔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宠的就是北星公主了。
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放过了云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北星公主当年在云家遭受的一切陛下定然极为不满。
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要重新勾起陛下对云家的不满。
只要这次他成功给了云安侯重重一击,他日后也差不多可以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就不用再像新人一样被他们呼来喝去的了。
贾朔的目的太过明显,朝中的老油条子们瞬间精神一震,目光在永徽帝、贾朔、云安侯几人身上来回移动。
“陛下,微臣以为定然是云氏作风有异,早就听说云安侯夫人云曹氏尚未出阁之时那可是贤良淑德,可嫁去了云家之后却……”
“曹公虽去世多年,可毕竟对我大原有功,陛下可万不能误判了曹家的家风啊。”
贾朔说着,硬是把云曹氏所犯罪过扔到了云氏上。
云安侯怒视着贾朔,这个孽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右相,你怎么看?”
右相封知权站了出来,精神抖擞:“回陛下,臣以为……北星公主对此事当有一定的判断,毕竟北星公主曾在云府生活了四年之久。”
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帷幔之后的小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