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霆脸色微微发白,他意识到自己惹祸了。
眉心紧锁的同时,心里也跟着犯愁,这该如何是好。
他沉思片刻,急忙安排书童去找魏廷,他压低声音说:“这会他肯定在书房,你赶紧去,不能耽误。”
书童连连点头,随后急匆匆赶到书房。
书房里,魏廷正在练字,刚写完一个字,就听见有人在那不停地敲门。
“怎么回事?”魏廷眉头紧皱,脸色微沉。
他练字是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因此他这会儿很是烦躁。
书童不敢跟他对视,垂着脑袋把刚刚发生的事一说,他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到最后,直接就没声了。
魏廷眼眸微眯,心里头生出一股子怒气,他可真能惹事,天天都不消停。
这会儿又给他惹出一桩事来,可这件事并不好处理,稍微处理不当,就会埋下无穷祸患。
“你回去吧,此时我自会处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
书童离开后,魏廷也没心思练字了,他叫来随从,让他去安排马车:“快点去,越快越好。”
他语气焦急,随从闻言,片刻不敢耽误,立马出门安排。
魏廷闭了闭眼,这会儿很是头疼,他恨不得把那魏霆抓过来狠狠训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随后,他坐上马车前往皇宫,准备跟景肃请罪,最好是能取得他的原谅,这样一来,景肃他也就不好再责怪魏霆。
仔细琢磨了一番,他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不过就是要先一步见到景肃。
于是他催促马车车夫:“再快些,我有要紧事,要是耽误了,我绝不轻饶你。”
车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就快到了,没多远了。”
然而,让魏廷万万没想到的是,景肃已经跟皇帝见了面。要不是看到景肃的人从御书房出来,他还不敢信。
这让他十分头疼,这该怎么办,他明明已经够快了,但还是差了一步。
此时,身在书房里的景雍已经得知魏廷赶来,他当即沉下脸,冷声说:“把他叫进来。”
魏廷得知皇帝要召见自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镇定,跟着太监进了书房。
“你知道朕为何要召你进来吗?”景雍静静看他,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语气也是冰冷至极。
魏廷闻言,心头猛地一跳,听皇帝这口气,他是真的知道了。
他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说:“还请皇上明示。”
景雍眼神变得更冷,他这是在跟他装糊涂呢,他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朕不知魏霆犯了何事吗?到这会儿,你还想包庇他,不觉得荒唐吗?”
魏廷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皇上是真的知道了。刚刚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来着,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并非想包庇,而是……”
魏廷连忙认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这又不是什么大错,皇帝至于这么生气吗?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面憋着。
这让他十分恼火。
景雍仍在那发火,神色变得更加严肃:“皇叔你难道就没其他想说的?”
“皇上您放心,我一定会严加管教魏霆,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装作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眼底却划过一抹狠绝的光。
轻声咳嗽一声,景雍沉声说:“这件事朕会亲自处理的。”
他觉得这件事不好好处理,景肃肯定会有怨言,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魏霆犯的错。要是不惩戒他 ,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魏廷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景雍:“皇上……”
然而,他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景雍打断:“就这么定了,这件事交由朕来处理,你不必插手。”
见他主意已定,魏廷心里更窝火,这事要是让他处置,那魏霆的处境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皇上,您政务繁忙,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好,省得您费心。”魏廷态度愈发恭敬。
景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透着审视。
杨三石不敢吭声了,对方的气势一下子铺展开来,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景肃气场确实强大。
“皇叔,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此事有多严重,”皇帝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气,眼神也变得锐利,“那杨三石没什么大问题,那朕就从轻处罚,罚魏霆去学堂做苦工。”
杨三石不由得睁大眼,做苦工,他怎么吃得消?
随后景肃又说:“若是做苦工的话,可不是短短几日就能了事,要做就做一个月。”
杨三石眼中浮起一抹戾气,但随即消失,他正想开口求情,却被景肃挥手打断。
“若是那杨三石有事,那他就等着被贬为庶人吧。”
骤然听到这话,魏廷是心惊胆战,脸色也跟着变白。这怎么能行,若是贬为庶人,那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而且听皇帝这口气,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求情,估计会触怒他,到时候还会给魏家招来横祸。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皇叔你觉得如何?”景肃眼眸微眯。
杨三石勉强挤出一丝笑:“皇上英明,就按皇上说的做吧。”
这会儿他也不能说别的,他手指紧握成拳,心里又生出一股怨恨,怨恨皇帝太狠心。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皇家人,他做事不该这么绝情。魏霆若是真的去学堂做苦工,肯定会被那些人大肆嘲笑。
景肃盯着他看了会儿,火气似乎消散了一些:“皇叔请回吧。”
杨三石只得退下,他倒是想多说两句,但触及到对方冰冷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回府的途中,魏廷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寒气,那双眼睛也冷得可怕,仿佛被冰水浸泡过。
赶车的车夫,以及他的随从,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惹怒他。
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回府上等消息。
一时间,府中上上下下都不敢多言,因为他们都感受到魏廷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