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正准备先用晚膳,江左就突然出现在蒋瑶面前。
“蒋姑娘,主子让我明日跟随蒋姑娘,以护蒋姑娘与小主子的安全。”
蒋瑶转头看看杨三石,你的主意?
杨三石摇摇头。
反正这江左的功夫相当,保护她们两人足以。况且杨三石这么小,若是真有点什么事,宫里那群没经过场面的,未必能护的住。
“那就劳烦江护卫了。”
蒋瑶跟小孩约定在上午。蒋瑶就早早起身带着杨三石坐上马车。
江左在马车后紧紧的跟随。
“姐姐,姐姐。”
蒋瑶还没停车,就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蒋瑶挑开车帘,只见那小孩藏在树后面,用力的摆手。
“你等了许久?”蒋瑶摸了摸小手,冰凉冰凉的。
“没有,”小孩摇摇头,“姐姐,我也是刚来的。”
小孩的脸上笑容灿烂,“谢谢姐姐的糕点,阿泷今天是吃的饱饱的才过来的!”
杨三石听着小孩一声姐姐喊的倒是挺甜,眼神不由得桀骜起来。
“这是弟弟嘛?”
小孩好像感受到杨三石犀利的眼神,这才发现蒋瑶身后有个小童,看起来不足三岁的样子。
蒋瑶笑了笑,“这是姐姐的儿子,他跟你的名字一样,不过叫龙儿。”
“哇,那我岂不是姨姨啦!”
蒋瑶跟杨三石一懵,姨姨?这不是个男孩子么?
小孩穿着灰扑扑的短打跟长裤,鞋子脏的看不出来颜色,头上挽着孩童都能扎的丸子头,小脸脏兮兮的,看起来的确是分不出男女。
“阿泷是女孩子么?”蒋瑶试探的问,小孩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当然了,阿泷可是女孩子呀?”阿泷小头一歪,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蒋瑶。
蒋瑶咳了两声来缓解尴尬,太尴尬了,她见了她两次,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蒋瑶想到马车底下准备的男装,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想着小孩没有什么干净的衣服,特地让人找了八九岁孩子穿的衣服,反正阿泷个子矮,能穿上。
阿泷见蒋瑶半天没说话,于是开口,“姐姐,我回去给啊爹说了,你要是想问什么,可以去找我啊爹。”
蒋瑶心喜,正愁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呢!“那你赶快带我去找你啊爹。”
阿泷点点头,“我啊爹就在瓜地里呢!昨夜守了一夜,要再过一会才能替呢!”
原来之前的瓜田就是阿泷的爹看管的啊,怪不得阿泷这么容易就跑了,原来是特别熟悉。
蒋瑶被阿泷带到佃农住地方,因为不方便带太多人,就只有竹清蒋瑶杨三石三人,江左就在远处保护。
蒋瑶看到破败的茅草屋,眼里都是不可思议。虽然说这古代条件都不太好,但南朝国力强盛,一般的百姓都还是能自足的。
蒋瑶盯着面前用几根木头支起来的草屋,实在是难以相信这居然能住人。
“你们平日里就住这里麽?”
阿泷好像也感觉自己家实在是太破了,有些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本来我家也是有个土房子的,可是我阿娘去世那年,给江管事做了抵押给我娘看病,结果我娘去世了,房子也没能要过来…”
蒋瑶所有所思,这是阿泷的弟弟从屋里跑出来,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竹清从小布袋子里掏出三个苹果,面前的三个小一人一个。
蒋瑶没等一会,一个身高高挑的男子就提着水桶从远处走过来,阿泷激动的喊着爹爹。
“想必你就是阿泷的爹爹了,我是蒋瑶,这是我的儿子龙儿。”
瘦高的男子有些无措,扭头看看啃苹果的阿泷。阿泷说,“爹爹,这就是我昨日跟你说的姐姐。”
蒋瑶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像是经历了许多苦难,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倒像四五十岁。
竹清上前,“你不必害怕,这位是皇上亲封的神厨,这位是当今庆王的长子,我们就是听了阿泷的话,特地来暗查庄子的。”
男子一听,吓的直接跪在地上,“草民见过神厨,见过小少爷!”
蒋瑶马上伸手将男子扶起来,“千万别,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随便跪。”
“草民叫金达,原是青龙镇的一个普通的农民,我们这庄子上的佃农原都是一个村的,不过八年前虫灾,两年都颗粒无收,家里富裕的还靠着些积蓄勉强度过,稍微贫困的,无奈之下只好变卖田地,拿些银钱过活。”
金达哽咽。“后来等虫灾过了,银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投靠庄子上做佃农。想着多干些,也能养活一家子,可没曾想到前两年那江管事还按照朝廷律利向我们收田税,可是没想到,不过过了两年,就突然变卦,原本只收五成,突然说要收到七成,原本我们想着,既然已经签了契书,还是忍忍吧,七成也不是不能活,可谁知那江管事如此奸诈,他把我们饮水用的井封起来,不让我们外出买东西,所有的东西都要从他的手中购买,没有银钱就用粮食抵押,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原本我们试着偷偷去镇上买东西,可谁曾想回来的兄弟就被那江管事活生生的打断了腿。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我们就商量着退了庄子上的契书,可谁曾想到了那江管事面前,拿出来的竟然是死契,可是我们当初明明签的是五年的活契!我们不服,就一起去县衙控告江管事,可是不仅没告成,我那兄弟曹柱还被活生生的打断了双腿……”
说道此处,金达的眼睛通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
“我,我为了给我那兄弟找大夫,被江管事手底下的小厮打了五十大棍,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曹柱,曹柱就已经不行了!”
蒋瑶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男子,虽然瘦弱,但是确实十足的男人气,男人紧紧握着的手背青筋爆起,面上都是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