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阮府又闹事了。
阮小姐悬梁自尽,还好被救下了。
刚睁开眼睛,“啪”的一巴掌便甩在了她脸上。
阮涛怒火冲天,就差一把掐死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了。
终被阮夫人劝阻,失望透顶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阮湘允抱着舒叶哭了整整一夜,似要哭干所有眼泪一般。
舒叶虽不懂她的伤心,但是心疼她的真心被辜负。
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可为何阮小姐会这般难过呢?……
她看不懂,只是在心里想着:如若都这般,那还是不要爱的好!
——
不知不觉已到了九月底,扬州的天气终于凉了,很是清爽。
却总有那么些令人讨厌的事情发生。
二十六,深夜,繁星点点,月色清凉如水。
舒叶仰躺在榻上,双眼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无聊的等着凌晨到来,好去做事。
前两天她们又去了一趟监牢,可梁韧跟顾泽峰已不在监牢里了。问了牢头,也没问出点什么。
虽说他不把自己当人看,但好歹也是救过自己很多回的人,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所以,她在等机会。
据她观察,阮涛经常夜班三更,出没于后院那处密林。
里面一定有秘密。
但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才拖着。如今梁韧下落不明,再拖下去,她怕大事不妙。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玉佩,思绪又被它带偏了。
到底怎样才能找回记忆,跟家人团聚呢?
家里都有些些什么人?自己消失了这么久,是不是急坏了?是否也在找自己?……
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闭上眼睛,勉强才好受一点。
握紧手中的玉佩,低声道“爹娘,你们一定要等着女儿回家啊!”
也不知是困了还是怎的,她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满头大汗的,嘴里喊着“不,不要!不要伤我五伯!”
猛的睁开了眼睛,蹭的坐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望了望四周,还是在阮府的屋子里,原来方才四周都是狼群,是做梦啊!
舒了口气,擦掉脸上的冷汗,下榻,走到桌边,准备喝杯水压压惊,却听到一阵犬吠,叫得很是厉害。
皱了皱眉,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慌忙喝了口水,迅速穿好衣服,便寻着声音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后院,模模糊糊的只见几个黑影扛着什么东西,偷偷摸摸的要从后门溜出去。
小偷?
不太像!
悄悄跟了上去,就在那些人打开后门,即将出去时,她猛地冲上去,将那两个扛着箱子的人打倒了。
“哐当!”笨重的箱子掉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些人见状,凶狠警告道“赶紧滚!这不关你的事!”
“少废话!既然被本姑娘看到了,本姑娘就管定了!”话落,直接一脚踢了出去,但被躲开了。
那些人,身手敏捷,找找致命。
原本只有六个人的,可过了一会,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了一堆,约莫二十多号。
……?
舒叶有点懵,力量悬殊,再战下去只有输。看准了时机,预备拿药包,逃遁的,可伸手进去,才想起来来的太急,忘了。
黑衣人已把箱子扛走了,但剩下的十多个人却围了上来,似乎真要灭了自己。
咽了下口水,不断后退,这会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结结巴巴求道“各位大哥,刚才我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各位,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放过你?可能吗?”
说着便发动了进攻,左一人一拳,又一人一脚,她是防不胜防,根本抵挡不住。
没一会,她便被人钳制住,踩在了脚下。
一人蹲下来,捏着她下巴,笑到“长得还挺标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小妞,怪不得哥哥了。”
撒手,起身,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她被抓起来,还没来得及碎节操地求饶,后颈挨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而此刻,梁宋的住处。
因为不便点灯,屋里仍是漆黑一片。
黑羽立于桌前,作揖报告道“王爷,据丞相来信所报,此次巡盐史不是太子,而是皇上微服私访来了。据属下所查,皇上已到了洛阳,因一些不平之事耽搁了,不出意外的话,十月中旬,便可到达扬州。”
“父皇微服私访?那朝堂政务都由丞相暂管?”
“由太子监国,丞相辅佐。皇太后跟皇后已于前日回了宫。”
闻言,梁宋是怒了。
好端端的,皇帝非要微服私访,白给了梁唐创造了一个赢人心的机会不说,还要演多出戏,才能圆回来。
真是时运不济。
“修书给丞相,让他派底下的人过来协助本王。还有,你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本王要亲自去沿海查探倭寇行踪。”
事已至此,那他也只好独善其身了。
“王爷,那舒姑娘怎么办?是带上?还是……”本欲问是否要处理掉的,但想到梁宋似乎对她有几分情,便住了口。
梁宋望着窗外,沉吟不语。
说真的,丢下舒叶,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但,她还不足以成为他的挡路石。
“此事本王会亲自处理。你先下去吧!”
黑羽应声退了出去。梁宋的狠厉,他从来都知道。也正是因为梁宋够狠,他才效忠于他的。先前见王爷待舒叶极好,还担心这次王爷会因为舒叶而破了例,还好,王爷没有耽于美色,丢了底线。
这一夜,各怀鬼胎。阮涛瞒着梁宋将阮湘允送给倭寇头子,巴结外来势力,以防万一。而梁宋则瞒着阮涛查了搜集了不少证据,以防万一纸包不住火,好撇的一干二净。
因利而暗中勾结,因利而背信弃义。
一切皆为利,一切皆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