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中,大师到了,小圆子就过来请他们去了祠堂。
在皇帝的见证下,舒叶跟小竖进了梁氏宗祠,拜了祖先,名字写进了族谱,真正成了梁家的一份子。而小竖的名字也没改,正名便是:梁竖。
在典礼结束后,他们都没走,舒叶跟唐陌语两姐妹说了一日的体己话,一直到用了晚膳后,他们才依依不舍离开端王府。
是夜,舒叶靠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纷飞的雪花,连连叹息。
对自己这么轻易被拿下感到深深的不满和遗憾。她可有一箩筐的坏主意没用,都派不上用场了。
而梁韧从外面进来,见她似乎很失落,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了她,俯身贴耳道“爱妃为何连连叹气?可是有何不满意?”
嘟着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怨你!凭什么三言两语就哄得我不做抵抗,任你为所欲为?”
王爷浅笑,这小妮子还嫌自己吃的苦头不够多吗?
“本王真是拿你没办法。爱妃有何不满,尽管说出来,本王定不惜一切,只为博得爱妃一笑。”
“少拿那些糖衣炮弹来搪塞我!我才不要上你的当!”嗔怒的拿开他的爪子,“起开,我要睡了。”
很是不悦,径直往床榻那走去。而后,解下身上的披风,便躺上去,背对着他,睡了。
王爷也不知哪惹了她,见她生气,也是一肚子窝火,但更多的是心疼。
奈何自己不懂她心里所想,更不知该如何逗她开心。只能躺上去,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可怀中的人,身子突然一颤一颤的,哭了。
这……王爷整张脸都黑如墨,扳正她,给她吻干她眼泪,哄道“娘子别哭了,成吗?你这一哭,我都快急疯了。”
“呜呜呜……可我就是想哭,怎么办?呜呜……”
“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嗯?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别哭了,宝贝夫人。”
这绝对是他能说出口的最甜腻的话语了,然而并没什么用,舒叶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呜呜……五伯一直想看到我披上嫁衣,嫁给我喜欢的人,呜呜……如今,我嫁人了,嗝……五伯不在,嗝……就连喜欢的人也不在,呜呜……为何会如此悲惨?呜呜呜……”
闻言,王爷可真怒了。什么叫做她喜欢的人也不在?既否定了所嫁非良人,还否定了对自己的心意?
这小妮子是故意的吗?
“舒叶!你胆敢把先前那句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喜欢的人也不在,嗯?除了本王,你休想把别人请进心里。听到没?”
许是被他声音吓唬住了,她端的停止了哭泣,红肿的泪眼看着他。
许久,又放声大哭起来,哭诉道“你凶我!呜呜呜……你欺负我。”
“……”
无计可施的王爷,被逼无奈只能使出必杀技。
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封住了她的呼吸,终于,她也在他的吻里沉溺,不再哭泣。
于是乎,王爷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对付她的法子,便掉以轻心,以至于……那都是后话。
舒叶在他高超的甜吻中沉沦,所有的思绪被一股熟悉又美妙的感觉占据,渐渐忘了忧伤,陪他共吟一曲爱的和谐乐曲。
就连外面的风雪都静了下来,轻轻地掠过,生怕惊扰了他们的美好。
——
此时的离山,却一片混乱。
不因别的,只因酒疯子失踪了。
却说自那日舒叶跟梁韧走后,酒疯子被庄主狠狠训了一顿,而且是当着所有离山人的面。
酒疯子对离山的忠心遭到质疑,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官府的细作,这么些年潜伏在绿林会,给官府通风报信……
而人一旦起了疑心,那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消弭得掉的。
应众兄弟之意,庄主收回了第二把交椅,还让酒疯子在野鹤轩面壁思过,不得擅自离开。
可他始终没有狡辩,只是默默承认着别人的猜忌,回了野鹤轩,抱着他的酒壶,喝得昏天黑地。
其实他心里在笑,毕竟舒叶离开了,也算彻底脱离了绿林会。多年的夙愿已达成,他没什么在乎的了。
期间,庄子豪来找过他,问了他一些事,也没再多留,便走了。
而就在那夜,离山突然狂风大作,林间落叶飘飞,卷得很是诡异。
大风刮得野鹤轩的小木门咯吱作响,在一番肆虐后,门开了。
酒疯子睁开眼睛,望着房顶,双儿竖起来,细细聆听着风声。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又仔细听了一会,直直起身,穿着鞋,拿着他那破酒壶,出门去了。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苍茫的离山密林之中。
也就翌日起,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绿林会找了他好几日,离山都翻了好几遍了,就是没有一点消息。
庄正义大怒,将他列入了绿林会的黑名单,吩咐了下去,但凡有人见到酒疯子,必须要抓着酒疯子回离山总舵来见他。
此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舒叶耳朵里,彼时,她正在书房看书,一听,慌得坐起来,一言不发便跑向马厩,骑着马欲出城回离山问个究竟。
却被梁韧及时阻拦了。
“你让开!我一定要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五伯会突然消失不见?这其中必有蹊跷。”
本就是倔脾气的她,急起来跟头牛似的,任梁韧怎么劝都不听。
“咣!”地,她拔出了他的剑,指着他,道“让开!不然别怪我伤了你!五伯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坐视不管。请你让开。”
梁韧盯着她手里的剑,苦涩一笑,道“在你心里,本王算什么?小竖算什么?父王又算什么?你说五伯是你唯一的亲人,那我们呢?就可以随意抛弃,甚至伤害?舒叶,你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而后,吩咐身旁的家丁,道“都别拦她,她要走,就让她走!”
话落,当真不再管她,直接进家门了。
而家丁们也都退下,不再拦她。
舒叶放下手中的剑,一跃,便上马,头也不回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