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往丞相府去了的梁韧,进了丞相府,当看到张沅禄那被打得鼻青眼肿的脸后,很是满意,在心里默默赞了下郝阗。
这是他被梁韧承认的为数不多的战绩。
丞相张正一副笑面狐狸样,喝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端王今日一早便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不知本相可帮的上忙?”
“张公子今日的造型很搭嘛!都能跟前两年突厥进贡的土狍子相媲美了。听闻昨日张公子去府上找本王了?也不知所为何事,便一早过来叨扰,以免怠慢了张公子!”
张沅禄在听到他把自己跟土狍子相提并论时肺都快气炸了,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装傻充愣,呆坐在一旁。
而张正则突然严肃问“本相确不知犬子怎么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明示!本相定好好教训犬子,让他给王爷赔罪!”
那模样还真像是个被坑爹的娃坑得老惨的爹。
可惜,这都是演的。
梁韧扫了张沅禄一眼,道“丞相不如亲自问问令公子,想必令公子对自己做过的事是在清楚不过的了。”眉眼一挑,冷声问“张公子你说呢?”
张沅禄被他看得胆颤,虽然他老子张正权倾朝野,但梁韧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若真得罪了他,于他们张家也并无一点好处。
思来想去,他打算先服软,跟梁韧赔礼道歉,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正家丁上来托下去了,还狠狠地扇了他几个耳刮子。
“逆子!滚下去面壁思过去!”
张正大发雷霆,气得头顶冒烟,手砰的砸在桌上,故作恨铁不成钢地大大叹了口气。
作揖向梁韧道“犬子不知事,胡闹得罪了王爷,还望王爷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饶了犬子一回!我定严加管教,决不再让犬子出去滋事!”
见他这般低声下气道歉,梁韧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目的也不是张正,只是想给张沅禄一点教训罢了。让他知道,他梁韧的人,不是他张沅禄那个土狍子能碰的。
如今这般,倒也只能作罢。起身告辞,离开了相府。
梁韧没打算让舒叶知道他为她打抱不平,可奈何不住一心想要撮合他们俩的郝阗,愣是绘声绘色地把这事跟舒叶讲了好久,想借此为王爷博点好感,可让他失望的是,还在气头上的舒叶并不领情,无动于衷。
而她的冷漠反应,又刚好被梁韧知道了,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新一轮“冷战”。
他极力避开她,而她整日瞎逛,除了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玩上。
王府的气氛再一次变得怪异。
谁都感觉得到,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
养了一个月后,舒叶的舌头终于好了一半,不那么疼了,被压抑的吃货心也开始狂野,闹腾着非要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樱子很无奈,她只是个丫鬟,负责照顾主子而已,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可如今问题是,梁韧吩咐不要给舒叶吃任何有味道的刺激性东西,可舒叶吵嚷着非要吃。她该听谁的,这是个复杂的问题。
所以她决定把问题抛回给舒叶。
“叶姑娘,您也知道,樱子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丫头,哪里敢忤逆王爷?樱子知道您过去一个月都很难受,而梁大夫也说可以适当吃点有味道的东西。只是,王爷吩咐过,在您彻底好之前不能……”
舒叶眨巴着圆溜溜的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让她说不下去。
“樱子,你就给我弄点嘛!就一点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冰木头不会知道的。好不好嘛?嗯~樱子最好了,好不嘛~”
嘟嘴卖萌,那样子还真让人无法拒绝。
樱子也是一脸为难,但还是坚持住立场,“叶姑娘若真想吃,那您去找王爷说说?只要王爷答应了,您要吃什么,樱子都给您做,怎么样?”
可舒叶却不开心了,要她去求那无情的冰木头,那还不如不吃呢!
她才不要见他!
再看了看樱子,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恳求到“樱子妹妹,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嘛!喝了一个月的白粥,我嘴里都快淡成木渣子了,你就给我弄点嘛!啊?”
“可,这……哎呀!叶姑娘,您就别难为我了,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樱子还怎么在王府待下去?好姐姐,您就再忍忍吧!好吗?”
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背着梁韧给自己弄好吃的了,舒叶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别过头,让她出去了。
伏在桌上,思考着如何才能满足自己这可躁动不安的心。
灵机一动,兴奋地直起身,往院子里去了。
她可听说了,今晚梁韧回不来了,那只要避开家丁,溜出王府,那还有谁管得着自己?
专挑家丁活动的范围溜达,等着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左盼右盼,终于黑夜蹦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吃了饭后便直接回屋了,还交代不让任何人打扰。
当夜空星斗稀疏露面,家丁们都回去休息了,她才悄悄地溜出了疏陌轩,轻手轻脚往大门口跑去。
只要出了这道门,她舒叶就自由了,可以为所欲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轻轻打开门,将脑袋探出去,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一人,嘴角上扬,得意一笑,抬腿就往外迈。
突然,肩头落下一只手,紧紧扣住了自己,想跑也跑不了。
身体端的一僵,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竟然回来了!
“大半夜不好好在屋里安寝,在这瞎晃悠什么?”专属于梁韧冷厉又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震得她突然不知所措。
他果然回来了。
被抓了个现行,舒叶也知道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嘻嘻的笑着,转身,看了看他。
“今晚月色不错!睡不着就出来赏月,可越看越觉得门口这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知不觉就走到这来了。嘿嘿,王爷也是出来赏月的?”
眼神飘忽,底气不足却又鼓起胸膛,故作肯定的撒着蹩脚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