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韧跟着她进了王宫后,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爱记仇的舒叶把从前他对她的惩罚统统都使在了他身上。派给他干不完的脏活、累活,鸡蛋里挑骨头地各种找茬欺负他……
梁韧倒也欣然接受,除了一直抚不平的眉宇,也并未忤逆,抱怨或是罢工什么的,兢兢业业,无可挑剔。
那听话顺从的样子,让舒叶不敢相信,总觉得眼前这个梁韧是假的。
而三公主的恶作剧也全被梁韧识破,舒叶的日子过得是逍遥快活。
十月底,提前入冬的女儿国很是干冷,也不下雨,就是整日的刮风,那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刃割破脸似的,干痛难忍。
尤其是舒叶这样的,连元夏京城的冬天都觉得难捱,更别提这种天里有多痛苦不堪了。
是夜,几天未踏出房门半步的舒叶窝在榻上,盖着袄子,瑟瑟发抖,嘴唇都冻得乌黑,跟中毒一样。
“嘚嘚嘚……”牙齿不停地打颤,声音充斥着整间屋子。
每每这种时候,她就异常想念元夏,想念王府。在王府的冬天,可都有火炕的,再冷也不至于夜夜难眠。
好想回家啊!
这乡愁说来就来,舒叶难过地无声抽泣。
也不知小胖子可好?唐姐姐一个人在王府没事吧?……
好想大哭一场啊!
她沉浸在思乡愁绪中,连梁韧进来也不知道,一个劲地哭。
看着她哭得不成样子,梁韧眉宇拧的更紧了。她这是怎的了?怎的好端端哭起来了?那个三公主又来找茬了?
他梁韧都舍不得欺负的人,竟然被那个女人再三捉弄,怎能算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走过去,将哭倒在榻上的舒叶捞起来,紧紧抱进怀里,用力箍着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骨血,从此再不能分开。
他不会告诉她,当他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舒叶时有多庆幸和激动;也不会告诉她,他梁韧要她,她就不能出事!
但他知道,此生,舒叶要么跟他,要么,死。
他要她!做他的王妃,一起走过以后的日子。
舒叶不断往他怀里钻,想要更多的温暖,她真的好冷好冷。
他温热的唇贴着她冷冰冰的耳朵,轻声哄到“别哭了,再过一个月,我就带你回家!乖!”
舒叶哭得更厉害了,听到他的话,所有的委屈像突然找到一个口子一样,争抢着喷涌而出。
捂在他胸膛的手,抬了抬,写到:我冷~我想回家!
“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无意相逢那日,他威胁她,可她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他还以为她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话。但在知道她不能说话后,他的心揪成一团,痛苦不堪。
他把舒叶吃苦受罪的根源归咎于自己,怪当初没能找到她,才害得她这般。
哭了好久,因着他的体温,渐渐暖和起来的舒叶睡着了。梁韧就一直抱着她,直到天将明,才轻轻离开。
那日后,舒叶没再故意刁难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只是不想再计较而已。
——
十二月十二那日,邻国派来了使节,女皇把她叫了过去。而梁韧不能跟着,她便一个人过去了。
大殿内,焚着香,温着酒。熏香的香气四溢,酒水飘香,让人迷醉。
舒叶小心扫了一眼,有十几个国家的使节,个个都长得健壮如牛,但他们的举止经不住考究,言辞粗鄙,粗枝大叶。
入了席,她只管轻声喝酒吃肉,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即便想管,她也管不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吃着吃着,她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顿住抓烤羊腿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尴尬的定在那。
你们聊你们的,一个个都盯着我看干嘛?我对你们没兴趣呀!
过了好一会,他们的视线依然锁在自己身上,这让舒叶不爽地皱了皱眉。
撤回了拿肉的手,低着头,不看他们,也不理任何人。
女皇突然开口道“菡萏,众王子盛情相邀,你就跳支舞,给众王子助助兴吧!”
额……?
跳舞助兴?
有没有搞错?要我跳舞?
尽管再不情愿,到底是女皇命令,她不敢违抗,起身行了礼,下去换装了。
不多时,她旋转着舞步缓缓进入大殿,众王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般,直勾勾看着她。
一曲终了,她行礼退下,换回了衣服便私自离席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事,但她有种预感,这件事可能牵涉到自己,而且不那么有利。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离开女儿国,离开西域。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女皇带着一国王子过来她这。
殿内,女皇让她挨着自己坐,犹豫一会,还是顺从坐下。待那王子也落了座后,女皇开始切入正题。
“菡萏,这位它喀什王子钟情于你,让我把你许配给他,不知你怎么想?”
?!
钟情于我?
开玩笑吧!看他那样,都可以当她爹了,要她嫁给她他?
还未等她说话,那什么王子直接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开始深情的表白,虽然她听不懂那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办?如何拒绝?怎么不得罪人?
终于,灵光一闪,脸部抽搐,翻了几个白眼,就昏倒在地。
女皇可急了,忙叫来了御医,却怎么也诊断不出病因,惹得女皇大怒。而那什么王子,在见她突然抽搐倒地后,觉得她不祥,便不再提娶她之事。
深夜,所有人都离开了,“咕咕咕”,空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她肚子的空叫声。她也应声而起,难受的抱着肚子,好想吃东西。
下榻,准备出去找点吃的,却“砰!”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吓得她差点大叫。